“你要幹什麼!”
樑風有些愕然地看着秋葉向東京四少那邊跑去。衝她吼道。
她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
果然,見到秋葉這個短髮美女向自己這邊跑來,有一種自投羅網的蠢勁,瑪谷木奇他們就是一陣的興高采烈,興奮地撅起嘴脣上的八字鬍鬚,叫道:
“呦西!”
剛跳上面包車的寧彪就要跳下來去救自己的師妹。因爲秋葉這樣做,無疑就是羊入虎羣。
而且,極有可能被東京四少抓住她,把她當作人質——這樣的話,那麼綁架鬼影的事情就白做了!
“寧大哥,你別下來!”樑風說道,看向麪包車司機師傅,赫然就是那次自己剛剛下飛機時和一位欠揍的日本男人發生衝突時出來救自己的那位司機師傅。
這讓樑風微微一怔,但是這種緊急時刻,樑風也來不及去思考怎麼會這麼巧以及這位司機師傅到底是誰,便對着他說道:“師傅,快開車。別管我們了!”
“不行,你快上車!”
司機師傅充滿蒼桑的聲音響起。卻是沒有扭過頭來,仍然是拿着他的後腦勺來和樑風說話。
“快走!再不走的話,你們也別想走掉了!”樑風急道,就像是在罵人。
“……”司機師傅沒有說話。
“走啊!”樑風憤吼着道。秋葉這個女人腦子出問題了也就罷了,難不成你們也要做這種傻叉事情?
都不走的話,難道要全軍覆沒?
到時候,想找個人來救自己都沒有可能了!
“關門!”
終於,司機師傅蒼桑的聲音冷冷地說出這兩個字來。宋波聽後,二話不說,嘩啦一聲,就關上了麪包車的車門。
嗡!
黑色麪包車急馳而去。
山路上就只留下了樑風,掐着鬼影的脖子。
樑風看向秋葉。
秋葉確實是在撿一樣東西。樑風看到她彎起了腰,卻沒有看清楚她究竟在撿什麼?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瑪谷木奇的人——石頭率先出動,向已經中了槍傷的秋葉襲擊過去了。
樑風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急。有意要拿鬼影來威脅石頭,不讓他對秋葉動手。可是,這個又臭又硬的石頭明顯是算準了自己會去救秋葉似的,一點都沒有顧忌鬼影的安全!
對秋葉下了狠手!
樑風瞪大了眼睛。
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成了被動的了。如果拿鬼影威脅瑪谷木奇他們四位,那麼石頭就會直接擒拿住秋葉!
“奶奶地個腿的!”樑風眼睜睜地看着石頭動起身來向秋葉攻去,不由得罵了一聲。罵的同時,他也快速丟了鬼影,去救秋葉。
秋葉已經撿起她想要的東西。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有危險來臨。扭頭看去,就看到石頭的身影向自己的身上攻來了,不由得吃了一驚。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石頭身手狠辣,這一襲,只怕要打得自己不死也重傷吧!
大腿根部受了槍傷的秋葉很有自知之明。她現在的戰鬥力驟降啊!
近了!
石頭的拳腳呼嘯,秋葉的短髮飛揚,那是石頭拳腳上的勁風帶動起來的。
石頭眼睛狠厲,只要這一拳下去,就能重傷這個華夏美女,到時候拿她當人質,就不怕樑風那個混蛋不投降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樑風撲來了!
石頭不由得微驚。他感覺出來樑風的功夫了。這個傢伙,比以前又厲害了不少啊!
砰!
樑風和石頭鬥了一合。拳腳相撞,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就各自被對方給打得後退了兩步。
同時手腳很疼!
樑風顧不得那麼多,一把將秋葉給拉了過來。這個時候,那些日本保鏢們向他們開起槍來,呯呯呯的槍響聲音在樑風的耳邊呼嘯而過。
樑風拉着秋葉就像是穿梭在槍林彈雨之中似的。並且一路毫髮無傷。
樑風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是自己太牛叉了還是對方的槍法太傻叉了?
也就是三秒鐘的時間,樑風就帶着秋葉跑到了南方的一處櫻花叢邊上了。
鬼影眼見那些保鏢們開槍打不中樑風和秋葉,呆在一旁又氣又急。可是,他被樑風掐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缺氧,又有傷在身,他想追擊樑風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否則,以他的無雙速度,樑風能逃得掉?
樑風帶着秋葉看向身後的那一片茂密的櫻花叢。想都不想,就往那裡跳進去了。別的不說,跳進櫻花叢中,最起碼可以讓他們看不到自己和秋葉的身影吧。
就多了一分逃生的希望!
可是,
直到樑風帶着秋葉跳下去的那一瞬間,樑風才知道——
這櫻花叢後面哪還有櫻花?完全是一個兩米多深的山谷啊!
樑風和秋葉只覺得身體一空,就快速向下落去了。
“不是吧!”這三個字剛從樑風的嘴裡脫口而出,樑風的嘴巴就瞬間張大了。因爲……
他一屁股坐在了山谷中的一塊硬石上面了。都說是一屁股坐下去的了,那麼理所當然的,樑風的兩顆蛋蛋也就……
更要命的是,秋葉還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爲了自己的面子,樑風強忍着沒有叫出聲來。而且,這種危急時刻,他更不能叫!也沒有空叫!
樑風的面部表情極其的扭曲,樑風咬着牙,向這個山谷四周掃了一眼,看看有沒有繼續逃跑的路。
一望之下,樑風有些失望。因爲這個山谷也就是兩米多深而已。如果想逃的話,那就只能向下滾下。
一看這坡度之陡,而且又如此之高,樑風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陡坡有幾百米之長,要是滾下去的話,不死也脫層皮了!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兩米多深的山谷上方有動靜傳來。不用想,肯定是東京四少他們扒開了櫻花叢。
樑風開始着急起來。
如果不向下滾下去的話,那麼就這個山谷的深度,勢必要被那些保鏢們給亂槍射死!
除了滾下坡去,這無疑就是一條死衚衕啊!
樑風心裡直罵娘。早知如此,他就不往這裡跳了。蛋蛋栽了個正着不說,還讓自己走入了死衚衕,真是坑爹啊!
而這個時候,上面的櫻花叢已經被石頭扒開了。石頭的手上沒有帶槍,在他的身後很快就探出兩名便衣保鏢的腦袋。
樑風心一緊。
石頭看到樑風的境況,不由得咧嘴笑開了。笑容極其的猥瑣,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我看你們還往哪裡逃?”
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那兩名保鏢就舉起了槍。
樑風心一橫,二話不說。抱起秋葉就往那陡坡跳去。
石頭見狀,不由得一愣。“這麼高的陡坡,你也敢跳,算你有種!”
呯!呯!
那兩位保鏢並沒有因爲樑風的跳坡而放棄開槍。只是他們明明對準了樑風和秋葉的身體,可是當子彈打出後,卻總是晚樑風他們滾落下去的痕跡一步!
當他們要開第二槍的時候,樑風和秋葉已經看不到了。
沒辦法,這山坡實在是太陡了,他們滾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啊啊啊啊!……”
富士山中,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這是樑風拿自己的皮肉和山石摩擦產生的叫聲。
聽到樑風的慘叫,站在山谷邊上的石頭不由得砸巴了向下嘴巴,臉現不忍神情,自言自語道:
“願天皇保佑你,就這樣摔死吧!”
樑風抱着秋葉,除了將秋葉抱得緊緊的,他什麼意識都沒有了。他只覺得天旋地轉,氣血倒流。
頭重腳輕,暈得不行!
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
……
咚!
樑風已經失去意識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停下來了。
嗡!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那輛載着寧彪他們的黑色麪包車在樑風的面前戛然而止!
不等寧彪他們跳下來,那位開車的師傅就第一個推門而下,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樑風的身邊,叫道:“怎麼樣?醒醒!”
可是,樑風只是嘴脣動了一下。
司機師傅便二話不說,就在樑風的身上一陣推拿。
這個時候,寧彪、宋波還有那位翻譯美女就下了車子。見到樑風還有樑風身邊的秋葉都處於暈死狀態,不由得一怔。
寧彪趕緊去看自己的師妹。
翻譯美女見司機師傅給樑風推拿着,不由得說道:“原來他還會醫治人啊!”
宋波對這個倒是一點都不奇怪,附聲說道:“那當然了……”
司機師傅足足在樑風的身體各穴上推拿了五分鐘之久,樑風纔算是微微睜開了眼睛,很是咳嗽了一聲,就像是身體突然間通氣了似的。
見狀,司機師傅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樑風微微睜開的眼睛就漸漸看清楚了這位司機師傅的臉,當他看清楚時,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極是興奮地說道:“老爸——”
樑風就叫了這兩個字,然後頭一沉,繼續“死”去。
寧彪和翻譯小美女他們吃了一驚。
老爸?
難道說這位司機師傅是樑風的父親?
就在大家滿臉困惑的時候,宋波大聲喊道:“快!快將他們擡上車去!日本人從後面追上來了!”
衆人一驚,紛紛轉頭向後看去。果不其然,東京四少他們持槍追來了。
來不及處理其他的事情,寧彪抱起秋葉,司機師傅抱起樑風,將他們都送上了車。
司機師傅快速回到駕駛座上,啓動麪包車。嗡的一聲,就在東京四少追來的前一秒鐘,開車而去!
東京四少望塵莫及,只能看着黑色麪包車的車屁股嘆息一聲。
.
.
樑風躺在牀上幽幽醒來。
只是剛一睜開眼睛,他就疼得“啊啊啊”直叫。
縱是看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包裹得滿是紗布了,樑風還是覺得身體哪怕是不動,也是疼得要死要活啊!
不疼的話,你滾一下幾百米長的陡坡試一試。
“父親!”
可是,樑風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水,水,我要喝水”這樣的爛俗臺詞,而是這個。
然後樑風就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因爲太過於熟悉,樑風以致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風兒,你醒了。”司機師傅,也就是樑權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
“……”樑風恍然。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自己可不止一次夢見過自己的父親了。
“風兒,我是你的父親啊。”樑權再次笑道。
“……父親。”樑風這纔算是有些意識。聽了樑權說了兩句話,他才知道自己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這居然是真的?!
樑風很是不敢相信,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親,“父親,你不是已經死——呸!呸!呸!瞧我這張破嘴!”
大悲大喜轉換得太快,讓樑風激動不已。
“風兒,你別激動。”樑權微笑道,他很能理解自己兒子的心情,“是的,我沒死。”
‘我沒死’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樑風聽得熱淚盈眶。
這一對父子就在這個房間裡說了很多話。這個房間是一間普通的日本居民房。
這是樑權呆在日本所租住的房間。
和自己的父親說完話後,樑風才知道自己抱着秋葉從那陡坡上滾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當時就給自己推拿了五分鐘,讓自己的氣血順暢,自己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樑風和樑權提起自己母親的情況,樑權嘆了口氣道:“你母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樑風沉默。
片刻。
樑風擡起頭來,看向自己的父親,眼中卻是有了一絲抱怨的情緒在,問道:“父親,你既然沒有死,爲什麼……爲什麼離開了我和母親,來到這日本來了?!”
樑風的語氣,有些責問的意思。
樑權淡然應對,終是深深嘆了口氣,擡眼看向自己的兒子道:“風兒,我也不想離開啊。”
“可是,那個時候,我的腿病還沒有完全好透。咱們樑家又是破產,而你,也是全身經絡被孫家挑斷……咱們一家三口的負擔全部落在了你母親身上……我實在是不忍看到你母親一人承擔這麼重的生活負擔。”
“是的,當時我確實是想着將自己的器官賣給器官交易所的。而就在我去賣的時候,趙部長找到了我。”
“趙部長?”樑風不由得打斷了自己父親的話,“他找你做什麼?”
樑風知道趙爲民部長是父親的同窗好友,他找到自己的父親並不奇怪。
樑權道:“趙部長說讓我來日本挑戰日本神醫德川一郎。可是那個時候我雙腿未愈,而且根本就是沒有信心能夠戰勝德川一郎——這個情況我給趙部長說了,他又說讓我來日本辦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樑風好奇,“什麼事?”
“就是我給你說的藏寶圖。”樑權道,“當時趙部長見我因爲家裡的原因而心灰意冷,就自己掏了腰包,拿了五千塊錢給你和你的母親。然後我就按照趙部長的意思來到日本,伺機拿回那份藏寶圖。”
樑風皺眉:“可是父親,那份藏寶圖那個時候還沒有落到日本人的手裡啊,你怎麼這樣說呢?”
樑權就笑,“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其實這藏寶圖分成兩份,一份是圖譜,上面據說繪的是藏寶圖的鑰匙。另一份就是放在咱們樑家的那份秘本了。那份秘本那個時候確實是沒有落到日本人的手裡。我來日本也不是爲了秘本而來,而是爲了那份圖譜而來!”
“圖譜?!”
樑風瞪大了眼睛。“父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樑權想了想,不由得嘆息一聲,道:“這都是十五年前的湘西事了。不提也罷。”
頓了頓,又說了起來,“我來日本,一方面是要伺機搶回本就屬於咱們華夏的藏寶圖圖譜,另一方面也是無臉見你和你的母親——那個時候,本該是我這個一家之主來撐起家的,可是卻讓你的母親……”
樑權說不下去了,臉上滿是愧疚之色:“我對不起你和你的母親啊!”
樑風沉默。
也不知道母親現在在哪裡?如果她知道了父親還活着的話,她是不是要高興得瘋掉呢?
樑權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又繼續說道:
“我來日本後,我就託付趙部長,替我照看好你們母子。可是我沒有想到後面竟然又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你被孫奇陷害,掉落往生河裡,之後又被救到了陳村——後來我就給趙部長借了一筆錢,讓那位……曾經教過你醫術的江湖郎中給你醫治。”
“原來是這樣。”
聽了父親的講述後,樑風突然間豁然開朗不少事情。
他明白了自己落難陳村的時候,爲什麼自己的那位老師傅說他是受人之託,付了重金來救自己的。
他還明白了爲什麼趙部長會找到自己。想必這裡面也有自己父親的因素吧?
而且,趙部長所說的自己來到日本後會有人來幫助自己,幫自己引見德川一郎,其實這個人不是宋波,而是自己的父親!
“可是,父親,我來到日本後,你爲什麼就不和我相認呢?”樑風不解問道。
樑權面有羞愧之情:“是因爲我覺得愧對你。愧對你的母親……”
“……”樑風沒有說話。
很快的,樑風就想到了秋葉,不由得臉上一急,急忙問自己的父親道:“那個短頭髮的……女孩子怎麼樣了?”
樑權不由得笑了笑,“看你那般護着她滾下來,難不成她是我未來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