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花媚兒輕輕一笑,“奴家說話算話,裴老闆可以離開了。從我房間出去,院子的西北角有一個小門,門後是條小巷子,沒什麼人。裴老闆不用擔心自己的名聲問題!”
——我欲掩風屏,怎奈西風涼情偏將秋送。細雨霏霏,夜似靜卻非靜,秋風颯颯滿院栽,落英繽紛,柔情滿碎一地,一葉落我便知天下秋,倆倆情斷我便知夢已殘。滿腹心傷,淚眼愁腸,一地荒涼。
嵇安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懷中的花媚兒,又看了一眼頭頂的軟紅煙羅,在宿醉的頭痛中,他依稀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麼,他嵇安年方而立是一名小有名氣的詩人,長年在煙花柳巷出沒,昨日與幾個酒肉朋友走過鳳樓的時候看見了一張告示上面寫道:“小女子‘花媚兒’,不知情爲何物。若,有人可說出一個讓小女子感動的故事,那麼小女子可報答那人二十兩銀或與做小女子一場露水夫妻。”而嵇安本來不想去,鳳樓怕勾起一些傷心的往事,但那些損友那肯,直接把嵇安推了進去,以他嵇安的性格本就是隨遇而安的人,他想既然來了,就會會那花媚兒罷,瞧瞧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此時一個打扮妖嬈的中年婦女從樓上踩着蓮步走了下來,她臉上塗得厚厚的脂粉,走一步路就掉了一片,勃頸處還貼着一張如毒蠍狀的花黃,甚是嚇人。嵇安暗道:“有佳人如斯,真可謂是‘沉魚落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若她便是那,張貼告示的姑娘,那我還是速速離去來的痛快,免得到後面,落人話柄招人取笑。”那婦女深情款款地看了衆人一眼嗲聲嗲氣地說:“本人是鳳樓的老闆娘,如果大家不嫌棄就叫奴家若水吧。”大家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嵇安看大家的樣子估計,所有的人都和他打得一樣的主意,“那麼,用媚兒方式,來說大家,要見到她至少,要答對一道題。”若水拍了拍手掌,幾個清俊的小倌擡着一張巨大的檀木椅上來,小倌慢慢退下,緩緩走來一羣身着暴露的女子,她們邁着自己的三寸金蓮移到了舞臺的邊緣,將原本鋪在地上的絲綢地毯一溜煙的捲起來,收好站在旁邊。若水便安穩坐在了那張檀木椅上,輕巧地拖了自己的繡花鞋,將腳穩穩地踩在了地上,這時一隊手託鎏金五彩琉璃盤的侍女從樓下走來,她們盤子上所託的無一不是書房四寶,其間傳來淡淡的混合着藥香與墨香的味道,一聞便讓人知道不是凡品。那小小的毫筆上升至還用金漆描繪了一條淡淡的四爪小金龍,此時嵇安已經在想如何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要知道在唐朝龍只能是皇家的象徵,而五爪是龍,四爪爲蟒,三爪爲蛟,都不是可以亂用的,亂用了的是要殺頭甚至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有識貨個書生人更是直接跳了出來直接對着若水大罵道:“你想死,也別牽連着我們,走大家趕快走!”
端坐在檀木椅上的若水笑得更加歡了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來一個帕子淹在嘴上癡癡的笑笑對着下面的人笑罵道:“你們這羣呆子,他們是媚兒姑娘手底下的侍女,而媚兒姑娘則是...”若水沒有說下去,只是伸出一根手指了指上面,意思不言而喻了。下面的人心中也釋然了,但心中也不由多了一份懼怕。“好了這就是今天的題目。”若水發出了令人駭然的嬌笑,即便是如嵇安這等舊經風月的老手也不由得想衝入茅房內,解決一下昨夜腹內的積食。一個做羽扇綸巾的打榜的中年文士面不改色地對着若水問道:“那不知道,我等如何答題呢。”這時若水不語,只是揮了揮手手讓那隊侍女中的一人走到那人的前面。“不知道,若水姑...”中年文士看了一眼坐在檀木椅子上的若水,細看下發現若水的皮膚盡然像風乾的橘皮一般,饒是這文士生性冷淡也眼皮抽搐。“姑姑,可是要我在這紙上寫上答案。”文士把宣紙拿起來發現那宣紙細若凝脂,竟是最上乘的蘇州桃花宣。“好大的手筆啊,呵呵,那我也要不枉費這等上乘的東西了。”若水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那個文士道:“這位先生您請便。”說罷便看也不看那個文士一眼。
這時躺在牀上的嵇安腦袋一緊他,忘記了他是如何過得若水那關得了只是依稀記得,他被那隊侍女中的一人帶到了,一個異常豪華的房間內,被站在房間內的花媚兒灌了一杯烈酒,便神志不清地講出了一段故事,那段故事其實並不是他嵇安準備告訴花媚兒的,他本來準備將那段記憶爛在肚子裡,即使他死去也不準備將那段不爲人知的故事告訴任何人,可是他昨天卻...嵇安深深得嘆了一口氣。
那段故事是這樣的首先要從他嵇安講起,他嵇安是當朝右相嵇詩云的三兒子雖然是睃出但嵇詩云卻最喜愛他,所以嵇安從小也是錦衣玉食,卻不知人間疾苦討厭與家裡人的來往,其實誰也不知道他只是討厭不甚至是厭惡家中的兄弟姐妹們政權奪利,他清楚得記得那天:
“爹,孩兒不要什麼官位,也不想依靠您而揚名立萬只想好好地做我的詩人。”嵇安跪在地上身後站着數個兄弟姐妹,卻但無人爲他說情,反倒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嘴臉。嵇安嘆了口氣暗道:“平時,他們那麼令人厭惡,不想原來今天也會有這麼‘可喜可愛’的一天啊。”坐在堂前的嵇詩云一張老臉漲成了紫紅色彷彿隨時就要發作,旁邊的幾個婦人不是安慰道,
“算了老爺,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強求你。”聽到這些安慰的話語嵇詩云的憤怒沒有稍稍得減輕反而當場就發作了。
“哼,你們這些婦人懂什麼,安兒現在這樣我看也都是你們慣出來!。”幾個婦人見矛頭對準了自己也不在多言語。
“還有你個不成材的東西,
我爲你鋪好的路你不走偏要學那個李太白當什麼詩人,難道你也想最後落得一個醉死大江的下場!以前都怪我太縱容你了,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否則你就不再是我嵇詩云的兒子。”
“不是就不是,難道您一直認爲我是那種靠您的人嗎?”嵇安說說罷便對着坐在太師椅上的嵇詩云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再是你嵇詩云嵇右相的兒子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我詩人嵇安。”門口的侍衛剛剛想阻難卻聽嵇詩云說:“隨他去吧,終有日他會明白的。”
嵇安從來不是個會依靠別人的人,但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最親近的人那就是周乳孃,雖然她開的是壽品店但是她也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於是嵇安回到周乳孃的壽品店裡,到後院洗了澡,換了套衣服,這時,到河邊洗衣的周乳孃正好回到了店子裡,要說這周乳孃啊,是嵇安的乳孃,嵇安的親身母親是在生嵇安的時候血崩死的,但是嵇詩云的其他妻子並沒有在懷養孩子的,所以只能找了一個剛好孩童夭折而且身家清白的婦女,給嵇安做乳孃,所以嵇安和周乳孃的感情雖不是母子但更勝母子,自嵇安與父親的矛盾越發見大後,每天照顧嵇安的都是周乳孃,兩人一個人本就是沒有親人,而另一人有親人但都好似陌生人一般,所以嵇安乾脆索性就認了周乳孃爲乾孃,倒是預發親切起來。
周乳孃看見嵇安在她的家裡如何不驚奇便問:“安兒,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我這個小地方了啊。”
周乳孃不由調笑道。嵇安則是一臉的沒落,不說話只是嘆嘆氣,周乳孃如此聰明的人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勸慰道:“安兒,你盡然來了就在乳孃這裡好好休息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乳孃先給你熱熱飯去。”嵇安抓住了周乳孃的手說道:“乾孃,您不用管我我出去走走。”說吧嵇安便出了後院,到長安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看到一家名叫醉安樓的窯子便想“醉安,醉安好個最安樓啊,我倒要看看它如何把我醉倒。”看見在樓上搖着帕子的多是正值花季的少年倒是也沒多在意,以爲不過是這裡的龜公而已,這時一個打扮妖嬈的中年婦女從門裡走了出來,看她臉上擦得厚厚的脂粉,走一步路就掉了一片,甚是嚇人。
一個在附近玩的孩童看見這個婦女,盡然生生的被她嚇的哭了起來,婦女也不去管那個孩子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孩子一眼,那孩子立馬就不哭了,一溜煙的就跑了,以他的數度來看做信使絕對都是綽綽有餘的。“不好意思,讓公子你見笑了,現在的孩子還真是額...特別呢。”婦女深情款款地看了紀雲一眼嗲聲嗲氣地說:“公子,奴家是這鳳樓裡的媽媽。”一個剛好從嵇安身邊走過的人聽見這話,一個重心沒有找穩,一個顛踉就摔了個狗啃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