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怕!”李明哲已經吼叫起來,並且毫無君臣之禮,極爲不敬。
秦朝歌可是一點都沒客氣,直接一棍子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後背上。他的雙手背剪在後,直接撲倒在地。
這一棍子力度很重,李明哲立刻就吐了血。
“是啊,你想殺嫂獨吞李家財產,自然是不怕的。”羊獻容又拿着驚堂木一聲聲敲了起來,咣咣咣地像是敲進了每個人的心裡一般。
“我沒有。”李明哲勉強擡起頭,又喊了一句。
“那你爲何要害怕這些布條呢?”羊獻容問道。
“我沒有。”李明哲還是這三個字。
“這樣說吧,你兄長的壽衣就是用這塊布料製作而成的,現在這些布條應該是當時裁剪剩下來的邊角料。你一直在找,對不對?”羊獻容冷笑了一聲,“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陳仵作今日又把你兄長的骸骨驗了一下,還捏碎了其中的一塊骨頭,外表是黑色的,裡面全是白色的。這說明,你兄長是死後中毒,而不是被毒死的。”
陳仵作還真是挺配合的,又拿出了李明遠的骸骨中的一塊,竟然掏出了錘子,直接捶成了渣子,看的那些膽子小的女眷都驚聲尖叫起來。
“不是,一定是那個妖婦做的!她是梅妖!她會妖法!她能夠召喚蝴蝶!”李明哲還在喊,但聲音明顯不如之前洪亮。秦朝歌就站在了他的身邊,又把手中的長棍用力在地上剁了剁,那聲響不比羊獻容手中的驚堂木聲音小,特別是在李明哲的耳邊,聽起來更加可怖。
“梅妖麼?藍箏月明明就是個患有重病的婦人,卻被你們構陷成梅妖。你們還真當本宮是個傻子麼?”羊獻容這驚堂木還敲上癮了,“來人,把吳師爺拎到前面來,對了,先打一頓,再讓他說話。還有,另外幾個師爺呢?都在一旁站着,好好看着!”
這一次是羊獻康拎着吳師爺上前來,剛把他丟在地上舉起棍子要打,吳師爺叫喊的更加慘烈,彷彿已經打傷了。“皇后娘娘啊,冤枉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打。”羊獻容沒客氣,羊獻康也絕對不會手軟,反正他和吳師爺也不熟識,其他武衛可能還會有所顧忌,但他完全不會。他這棍子揮舞下去,也是挺狠的,一棍後背,一棍臀部,一棍大腿,吳師爺整個人全都倒了下來。
“是李典事讓我這麼做的呀!”吳師爺還是年紀大了,根本禁不住這樣的棍刑,急急地喊了起來,“莫要打了!皇后娘娘,小人全都說出來!”
“嗯,識時務者爲俊傑。說吧。”既然他要開口了,羊獻容就衝二哥多敲了兩聲驚堂木。
“都是小人的那個小兒子不爭氣,賭博欠了很多錢。李典事不知道怎麼知道了,就跟小人說可以幫他還錢,但前提是要編寫一個故事,說他的寡嫂是個妖怪……那小人就想起之前有過梅妖的故事,就編了一個,然後……李典事又找我,說在大堂之上審案的時候,要將這個故事講給所有人聽,那他就幫我小兒子把最新的欠款都還上……那小人也是心疼兒子嘛,不還錢,賭坊那羣人就要卸掉小人兒子的腿……”
“他瞎說!我沒有!”李明哲還不承認,吳師爺吐了一口血出來,“李典事啊,你可不能這樣啊!就是你讓我編的,還讓我說的,就是你啊!”
“不承認是吧,那就把那幾個破布條塞到他的嘴裡去。”羊獻容又指揮起了陳仵作,陳仵作動作極快,塞了一條。李明哲立刻就往出吐。
一個又塞,一個又吐。
布條上沾染了李明哲口中的血,看起來也很嚇人。
“其實,你爲何害怕呢?這壽衣的布料也是出自你家,這麼好看的金絲線黑錦帛,都已經超規格了吧?在大晉,只有皇室貴族也可以使用,你竟然偷偷使用,是想謀反呢?還是覺得對不起你大哥呢?”
“我沒有……”雖然還在狡辯,但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這洛陽的白事都是你們李家掌管,財大氣粗,還有誰能夠用這樣的壽衣?”
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李明哲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下去了,只好瞪着眼睛看羊獻容。
羊獻容想了想,纔對毛鴻賓說道:“毛大人,把藍箏月弄過來吧。慧珠,你把她渾身都包裹好一些。”
“好的好的。”毛鴻賓忙不迭地點頭,和慧珠一起用了塊門板把藍箏月給擡了出來。
“是誰給藍箏月看過病的?”羊獻容往人羣中看了看,有個精瘦的老者立刻就發出了聲音,“是草民!”
“你說說吧,藍箏月是什麼毛病?”
“這個……病患的事情,不方便透露……”老者竟然還有些猶豫。
“趕緊說。”羊獻康已經不耐煩了,又朝着老者跪着的地磚敲了敲棍子。這老者立刻俯身說道:“草民許漢文,在城東開了個醫館。幾年前,這藍氏來草民這裡看婦科病症,是淤血不暢,行經不通,雙乳腫脹,肝鬱血虛,心慌氣短……草民就根據情況給開了些香附丸。這個蜜丸要配合針法,比如要在耳後眉心的地方刺出血來,當蜜丸運行至此時,身體裡的毒素會順着血流排出。這個蜜丸要吃上很長一段時間,那這個眉心和耳後的針孔就不能閉合,要總是往外流毒血纔可以。藍氏愛美,不肯在眉心留給血眼讓人看到,就自己點了朵梅花……”
藍箏月也點了頭,表示確有其事。她費力地擡起了手想把遮蓋住臉上的圍巾拿下來,慧珠的動作極快,已經拎了一桶水過來。羊獻容又敲了敲驚堂木說道:“慧珠,莫要潑水,你擦擦藍氏額頭的梅花,看看是不是血窟窿。”
“哦。”慧珠想都沒想,就把藍箏月頭上的圍巾扯了下來,在水桶中蘸足了水,沒有隻擦額頭那一塊梅花,而是整個臉都擦了一遍,還很是用力,疼得藍箏月都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