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許鶴年認識的人,黑暴風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戒備,但劉曜的匈奴大將軍的身份還是一個巨大的障礙,至少對於大晉的土匪來說,多少還生出了敵對心意。
秦朝歌也走了過去,和劉曜碰了碰肩,這是他們之前在校場的禮儀。隨即,這兩人就隨隨便便過了兩招,展現出了極高的武功水平,看得黑暴風和一衆弟兄們就不再說話了。
幸而劉曜帶的人不多,一行人走進山寨的時候也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畢竟大家還沉浸在製作薄餅的忙碌喜悅之中,甚至連黑暴風從身邊走過去都沒有多看一眼。
劉曜和他的屬下們卻已經是按捺不住,徑直跟着香氣去了廚房,看到一張張薄摞在案几之上,有個屬下侍衛已經伸出了手去拿捏。
“哎,不是這麼吃的。”黑暴風還攔了一下,但劉曜那雙眼之中忽然射出了一道寒光,嚇得他立刻就收回了手,但還在說着:“三妹給的方法,要抹大醬吃。”
“三妹?”劉曜的眼中寒光更盛。
這一次,連許鶴年都察覺到劉曜的巨大變化,被他的強大氣場嚇得往後悄悄退了退。
“三妹……說的。”黑暴風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忽然有些膽怯,但還是梗着脖子說道:“這餅子也是她教着做的,我看着的,三妹的手又小又巧,很厲害的。”
劉曜沒有再說話,但眼中寒光又盛了一些。
跟着黑暴風的黑老五動作很快,拿起了一張薄餅,學着羊獻容之前的樣子快速捲了一個餅子遞給了劉曜。劉曜又看了一眼秦朝歌和許鶴年,這兩人這兩天吃得實在太多了,根本都不想再吃了。
“你試試,好吃。”許鶴年笑了起來。
劉曜這纔將捲餅接了過來,直接放進了嘴裡。他的嘴也真是夠大,一口下去,半張餅都沒有了。
嚼了幾口就嚥下去了,然後他也沒說話,把剩下的半張也直接塞了進去。
秦朝歌還是細心些,遞了半瓢涼水給他順了順。
黑老五看到劉曜這般模樣,也就繼續捲起了薄餅,也遞給了他身邊的屬下。那些匈奴兵將動作更快,紛紛效仿劉曜的模樣,將薄餅兩口就吃光了。
“味道如何?”許鶴年眯着笑眼看着他,“三妹做的哦。”
“好吃!”劉曜雖然是口腹滿足,但聽到這幾個人左一句“三妹”右一句“三妹”叫的極爲親熱,心裡就覺得很是不舒服,板着臉問道:“三妹妹在哪裡?”
他的稱呼中多了一個字,但透着更加親暱。許鶴年豈能不懂,指着議事堂的方向說道:“紫荊山大哥,就是你的三妹妹。”
這一次,劉曜的臉更黑了。
“行了,邊走邊說。”許鶴年也不再逗他,還親親熱熱地扯着他的胳膊往議事堂走過去,小聲且快速地將之前的過往說了一遍。秦朝歌攔住了黑暴風等人,讓他們繼續給劉曜屬下捲餅。“這是三妹的大哥,你們先莫要過去。”
黑暴風雖然不太明白,但很是聽話。畢竟在秦朝歌強有力的臂膀鉗制下,他想動也是不敢動的。劉曜走到議事堂門口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他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又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纔跟着許鶴年走了進去。因他是從外面光亮之處走進來,一時間還不適應議事堂裡的昏暗,所以只能看到一個嬌俏的身姿坐在那裡正和什麼人說着話。
而羊獻容則因爲劉曜進來是逆着光,也只是眯着眼睛看向了他。
“劉大哥?”她的聲音中有一些不確定,還有一些緊張。
“嗯。”劉曜低沉地迴應她,並且大步走了進來。
一旁的翠喜本來在和羊獻憐說話,本能地站起了身擋在了羊獻容的身前,略略警惕地看向了他。
“翠喜,是劉大哥。”羊獻容輕柔地說道,“無妨事的,讓劉大哥坐吧。”
翠喜又多看了劉曜兩眼,纔去搬了椅子。
在羊獻容看向劉曜的時候,劉曜也在仔仔細細地看着羊獻容,兩人竟然無語相對片刻,眼中都有了許多的探究和驚訝。還是羊獻容先開了口,說道:“劉大哥怎麼會到這裡來?似乎……多了些殺氣。”
“哦哦哦,三妹妹莫怕,我現在做了先鋒將軍……這沙場之上總是要有些血腥的……要不我先去洗洗?”劉曜要抹了抹自己的臉。
“劉大哥這不就生分了麼?”羊獻容笑了起來,“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過於驚訝了。”
“哦,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三妹妹。”劉曜忽然覺得語塞,沒有見到羊獻容之前,他甚至會在心裡和羊獻容說說話,但現在見到本尊後,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看着她的容顏,“三妹妹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了?”羊獻容也愣了一下。
“這個,我說不上來。但是,就是覺得不一樣了。”
“變醜了?”女爲悅己者容,羊獻容自然也不例外。
“不是不是不是。”劉曜急得搖頭擺手,“我嘴笨,三妹妹莫要生氣。我的意思是……就是……那個吧……三妹妹永遠是最好看的,就是吧……應該說是這身衣裙似乎顯得更親和了一些。”
“這身衣裙還是我在閨中時的,這麼多年還能穿呢。”羊獻容看着劉曜的窘迫又笑了。這一次是眉眼之間全是笑容,散發着不一樣的光彩,把劉曜又看癡了。
“好看。”劉曜只會說這句話了。
羊獻容已經站起了身,拿起了眼前的小糕點遞給了劉曜,“劉大哥,若是不着急,就和我多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劉聰如何了?傷勢如何?你們要怎麼做?若是不能說,那就告訴我劉聰如何了。”
說這話的時候,羊獻憐都往前走了兩步,死死地盯着劉曜。劉曜這才注意到她,問道:“怎麼五妹妹也在這裡?四弟可想五妹妹了,還常常說打完仗就去找她呢。”
“這兩個……倒真是一對。”羊獻容扁了扁嘴,“這事情,我要和你細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