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眼前的人,立即吃了一驚,而他此時的動作也更是讓他大驚失色。
因爲他的劍尖此時正指着賀拔毓的咽喉,並且正狠狠的刺過去……
默託此時想要收回劍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將劍尖向一旁偏去。
卻見劍鋒擦着賀拔毓的頸側刺向了旁邊,深深地插進了賀拔毓身後的博古架上。
在劍勢的衝擊下,博古架晃了幾晃,上面擺着的東西稀里嘩啦的落了一地,摔了個粉碎。
此時默託已經衝到了賀拔毓的身後,他顧不得腳下的碎片,一下子跪了下來,臉色蒼白的說道:
“陛下贖罪,我,我,我不是……”
“默託王子想必是醉了,劍舞的不錯。”
從始至終,賀拔毓都沒有挪動地方,此時也是一樣。所以他現在是背對着他坐着的。
可即便是一個背影,卻仍舊讓默託感到如山的壓力,他的頭不由得垂的更低。
“酒喝完了,王子也該去休息了,明日開始,咱們又要好幾日不能休息了。”
賀拔毓的話讓默託更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了,只得道:“是。”
說着,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忍着膝蓋的劇痛,臉色蒼白的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離開房門的時候,默託回頭看了賀拔毓一眼,卻見他仍舊背對着他一言不發。
那副淡然的樣子,不知怎的讓他的心中更添上了一絲恨意。
如果他的父王沒有死的話,那他,也會像他一樣吧……
默託的身影剛剛消失,賀武便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他單膝跪倒在賀拔毓面前,滿頭大汗的說道:“陛下,剛剛您真是太冒險了。”
“冒險嗎?”賀拔毓這才站起身來,從袖口中抽出幾條已經被完全浸溼的帕子。
他看着賀武微微一笑道,“朕倒不覺得。這個默託對朕今後的佈局有着大用處,這是試探他的一個絕好的機會。”
“可他剛剛差點……”
想到剛剛默託手中的劍刺向賀拔毓咽喉的那一刻,賀武的後背上又冒出一層冷汗。
若不是陛下及時出聲阻止,他只怕就要立即出手了。
“他不敢的。”賀拔毓眼睛閃了閃,隨即又補充道,“最起碼現在不敢。”
“他的伯父視他如眼中釘,他又心心念唸的要奪回屬於自己的可汗之位,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做傻事的。”
“即便如此,可剛纔還是太過冒險,萬一出現個什麼紕漏……”
賀武還想說什麼,賀拔毓卻擺擺手:“我明白,你不必說了。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是快點到達烏鴉山,讓幻城解開樑溪閣的術法。其餘的,都等回去再說。”
“陛下,也許胡道士能找到他師兄也不一定,那樣的話……”
哪想到賀拔毓又搖了搖頭,冷笑道:“找到又怎樣?你以爲道派就比巫派好多少,早晚有一天……”
說到這裡,賀拔毓深深地吞了口氣,對賀武揮揮手道:“你也快去休息吧,剩下幾日的路可是很不好走呢。”
賀武見狀,知道再多說也無益,便倒退着離開了。
賀武離開後,賀拔毓卻盯着桌上那幾條溼帕子上繡的月桂樹,冷笑着自言自語道:“你可真是給朕找了一個好對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