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她師父非要送她回家,當時她還不敢對他說真相,只好由着他,不然的話,只怕她要在外面呆到五歲再回去呢。
可後來師父知道她家的真實情況後,對她卻是無比埋怨,常說早知如此,就當回柺子,將她這個不肖的徒弟拐回烏鴉山就好了,也省卻他日後的很多麻煩事。
想到師父,阿九的嘴角不由向上揚了揚。
只是看到阿九的樣子,賀拔毓卻有些心裡不舒服,撇着嘴道:“他姓甚名誰?是男是女?家在何處?家裡都有什麼人?你告訴我,我去好好謝謝他。”
阿九聽了,對他吐了吐舌頭道:“我也想好好謝謝他呢,只可惜,時間太久,我全忘了。”
“忘了?”
賀拔毓愣了愣,隨即臉上涌上一層怒氣……連路都記得,竟然把恩人給忘了,她還真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了啊!
只是看到賀拔毓臉上的怒氣,阿九卻一攙他的胳膊,眨着眼睛道:“是真的忘了呢?而且您問的那些我都沒來得及問,自然也不知道了,不如等下次,我再碰到他,一定替您問問?”
什麼叫替他問問,賀拔毓強吞一口氣
。
這些日子他暗暗調查上官家的情況,自然也查到了阿九失蹤一事,只是失蹤的事情好查,卻沒有人知道這位上官家的大小姐是怎麼回來的。
而如今,阿九又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這讓他更好奇了。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查出這個救了她,並送她回來的人是誰。
只是眼前嘛……他明日就要離開了,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回去,他只能是珍惜眼前的時光了。
他微微平復了下心情,低聲對阿九笑道:“那也好。”
然後他看向上游:“你想放河燈嗎?我帶你去可好?”
掃了眼上游的方向,阿九笑吟吟的看着賀拔毓道:“不要說我不想像剛剛那樣被人圍觀,就算是我不在乎,我可不想玩兒這麼幼稚的遊戲呢。
河燈早晚都是要沉的,即便我真的有什麼願望,又怎麼敢交付給一盞小小死物?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願望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嗎?”
賀拔毓一愣,以前他也見過宮中的宮女們在元宵夜或者七夕的時候放河燈玩兒,卻從沒想過這些。
當即,他捏了捏阿九的臉頰笑道:“真不知道你腦子裡都裝的什麼,這若是被那些閨閣女子聽到了,豈不是都要哭死了。”
只是,他本是捏着阿九的臉頰,可在輕輕捏了一下之後,入手的那種絲滑般的感覺卻突然讓他的手有些留戀忘返。
於是輕捏變成了輕撫,隨着他拇指的輕輕摩挲,漸漸地,他整個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她的眼中除了河中那點點河燈的影子外,只有他。
而她也一動不動的,靜靜地看着他,剪水般的眸子也同樣看着他眸子中的自己。
這一刻來的太快,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快速跳了起來,這讓她心中暗暗皺眉,可是卻似乎又不想阻止這種跳動的感覺。
於是,在阻止同不阻止的糾結間,他的臉頰離她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