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次他翻牆頭傷了腳,本不是什麼大事,可卻偏偏被父親抓了個正着,差點將他用亂棍打死,還是她求了半天父親才住手。
而之後,父親卻要他寫下認罪書,打算拿着這認罪書以他品行不端爲由退親。
她知道父親脾氣耿直,自視甚高,對於自己落第,而洪公子的父親高中的事情一直放不下,怕她嫁去了會吃虧。
所以父親纔會想方設法的退親,省的洪家先提出退親,讓他的心裡和麪子上更過不去。
而且被退親的女子再找婆家只怕也不容易了。
雖然她覺得父親是杞人憂天,可她又勸不動他,便只能先拖着。
偏偏洪公子知道了着急無比,於是他趁着父親猶豫的那幾日,就想帶着她離開,打算先斬後奏,讓父親打消退親的念頭。
結果等他們在野外凍了一夜回來,父親退親的念頭雖然打消了,卻讓他保證在他們成親前不許再見面。
她在家裡被鎖了數月,後來卻聽來看她的閨閣好友說,銀陵女學在招收先生,女先生更是千金難求。
她這才動了去銀陵女學的心思,便讓好友幫着投貼,沒想到一投即中,甚至學首大人還親自上門來請。
而一番大道理辯下來,剛剛被女學遣回家的父親竟然真的同意她去銀陵女學做先生了。
不過卻也說了,若是她同他再私下見面,便立即上門退親
。
那個時候,她嘴中答應着,心中卻頗不以爲然,只要離開了家,他們有的是辦法相見,而這也正是她想要去女學教書的原因之一。
可是,明明打算的很好,爲何到了這銀陵女學之後,他們反而越來越疏遠了呢?
她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是經常見面的。
可是,隨着她在這女學呆的時間越長,她就越來越注重男女大防,同他見面也來越少,更不要說私下裡偷偷幽會了。
而且,後來偶爾見面,卻是沒說幾句話便不歡而散,以至於她最後把心全撲在了教學身上,連想起他的時候都很少。
到了前幾日,他帶着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找上門,她不但不生氣,還一臉的贊同……
茹先生越想臉色越難看……
她當時怎麼會說出那番話來?他們不是早就互相承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嗎?
當時,她怎麼會不生氣?怎麼會笑着讓他納妾呢?
當時那個她,還是之前那個肯同他私奔的她嗎?
一陣冷風吹來,茹先生立即打了個寒顫,她突然有些糊塗了……
來女學前自己做過的事情,她現在突然覺得沒什麼不對了。
可這幾個月來她教給學生的也沒錯呀?
一時間,她腦海中似乎有兩個聲音吵了起來,似乎在爭論哪一種做法纔是正確的,可這爭吵卻讓她頭痛欲裂,就連心裡也忽冷忽熱的,那種痛楚,幾乎讓她窒息。
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的呢?
正在這時,她突然覺得身子一冷,一股寒氣再次迎面撲來,她又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