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去鄭州，那麼總歸是要準備一下的。
比如說，讓吳學平帶着他的手下先行去深山裡修煉，成爲堅實的後背力量，比如讓季世梓交出旅行費，順便再壓榨點旅行信息，再比如讓季老老爺子給白團子壓歲錢，然後搶來買棒棒糖吃……
一天的時光就這樣美好而愉悅地過去了。
第二日的清晨，一切準備妥當後，季時琛揣着季世梓的透支銀行卡，捎帶上醫療小能手嵇遲，招呼着蘇慕和蘇徹上車。
隨着季時琛的一聲號令，“鄭州之旅，正式開始！”
衆人一致舉手歡呼，小狐狸舉爪同樂。
由於四人之中只有季時琛和嵇遲有駕駛證，所以由兩人輪流駕駛，蘇氏兄弟就在後排逗着小狐狸玩。
“哥哥，快到了收費站你等等讓小狐狸變成小孩子的樣子吧……不然被發現了可不好。”蘇慕鬆開對毛茸茸的尾巴的蹂躪，認真地說到。
蘇徹點了點頭，附在小狐狸耳邊說了幾句，小狐狸擡起腦袋看了看蘇徹又看了看蘇慕，噗一聲變成了小女孩的樣子。
“哇！這樣子好可愛！”蘇慕看着穿着紅色蓬蓬的大衣的小姑娘，粉嘟嘟的臉上帶着滿滿的笑意，看上去靈動不已。“哥，你什麼時候給她準備的？”
“乖，把尾巴縮進去，不準把帽子摘了！”蘇徹一邊哄着，一邊訓着，總算在收費員看過來的時候把小傢伙安全地隱藏了過去，鬆了口氣後纔回答蘇慕，“那天逛廟會，順便去百貨商店裡逛了一圈。”
兩人說着倒也不覺得無聊，而高速公路上本就車來車往，春運期間更顯得擁擠不堪，漫長的車龍讓季時琛不由有些煩躁，關掉了聒噪的電臺，放起了輕音樂。
季時琛本就不愛說話，而嵇遲也是內向型的人，所以前排的兩人一路上除了默默開車，偶爾交流幾句，便再沒了聲響。
處於後排的蘇氏兄弟，除了玩玩魏玉萌的尾巴和耳朵，捏捏肉嘟嘟的小臉，說說悄悄話，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不多時就抱着暖乎乎的小狐狸睡了過去。
原本12小時的車程，愣是因爲春運而無限延長。
眼看着時間快指向十二點，季時琛打了個哈欠，把蘇慕和蘇徹弄醒。
“估計今晚要在服務站過夜了。”季時琛果斷地打了個的方向，將車駛向了燈火通明的服務站。
一開進服務站就立刻感覺到了人煙稀少，季時琛打着遠光燈纔看見稀稀拉拉的幾輛車，而裡面似乎除了幾個打着瞌睡的收銀員，沒幾個旅人。
剛下車，迎面走來一個解決完生理問題匆匆從廁所出來的旅客，他小心翼翼地給季時琛他們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季時琛不明就裡，走到他身邊詢問起原因。
“我跟你說，這個服務站以前失過火，也是在春節期間，死了好多人呢！所以大家都不會選擇在這裡過夜。”男子警惕地說完，還環顧了下四周，似乎怕誰聽到一般，不斷地嚥着口水，“到十二點，這裡就會出現不乾淨的東西。”
男子瞄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立刻打了個激靈，“不說了，十一點半了，我先走了。你們也趕緊走吧。”
語畢，也不等季時琛開口挽留，鑽進自己的車裡就發動，一骨碌沒了車影子。而此時的服務員似乎也到了下班時間，各自拿起包關上門，匆匆離開。
季時琛默默地放下伸出的手，轉身想回到自己的車子裡，在此時脖子裡突然一涼。
“你是人是鬼？”一個如雷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冰涼的觸感來自於他手裡的槍械。
“人。”季時琛很果斷地回答，“你可以摸一下，我是有體溫的。”
那人將信將疑地收回手槍，用左手摸了摸季時琛的脈搏，才放鬆下來，“這裡不夠安全，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季時琛扭頭看向身後，男子穿着有些破舊的軍裝，右手的袖子空蕩蕩地隨風舞動。
來自於軍人身上的正氣，讓他能夠在這個鬼影重重的環境裡不受影響。
“來不及了。已經開始了。”季時琛幽幽地嘆了口氣，男子身後聚攏起來的白色長隊沿着一條既定的路線緩慢地飄了過來。那一日大火的情形，在白影經過時再一次上演。
那一日，服務站裡擠滿了來自各地的旅人，有的爲了回家，有的爲了旅行，卻因爲高速的堵塞而聚集到了這。
其中也包涵了不法分子渾水摸魚。
那一日的失火便是因爲偷油的不法分子將加油站的原油泄出，並且失手點着，所以緊連着的服務站被波及，很多無辜的生命因此被剝奪。
有很多屍體被燒的面目全非，連親人也無法辨認，最終成了孤魂野鬼，徘徊於此地而離不開。
而多年來沒到這一日，他們便會出現在這裡，不斷地重複着生前的事。
獨臂的老軍看着看着突然流下了眼淚，目光定格在隊伍的末尾。
排在末尾的是個穿着警服，還年輕不已的青年，他和其他鬼魂相比，明顯可以感受出不同，是後來死亡的。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季時琛從火災現場中脫離，拍了拍老軍的肩膀。
老軍扯了扯嘴角，將放在一邊的花束拋向了那名青年的方向。
似乎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青年鬼魂側過了頭，欣喜地接過花，還與老軍揮了揮手，這一切季時琛看得真切，但是老軍卻只能看個模糊的影子。
而變故就在下一秒發生，原本一直井然有序的隊伍因爲這一束鮮花而變得躁動起來，悲鳴着，嘶吼着，衝向了最後的青年鬼魂。
完好的花束，頓時被四分五裂，一片片散亂的花瓣飛舞了起來，最終落在了地上，落在了老軍的面前。
老軍哽咽着，拾起一朵尚且完好的花朵，“孟醒，是吳叔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在生吳叔的氣嗎？”
季時琛看在眼裡，知道是老軍誤會了青年，但是其他鬼魂的異常反應令季時琛很在意。
慕慕，你們下來下。看看這裡究竟隱藏了哪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