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你感覺怎麼樣了?你醒過來了嗎?”夕臥小心翼翼地把翎羽放在地上,讓他的後背靠在樹幹上,而後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撕成一塊一塊的布條,再打個結做成了簡易的繃帶。
緊接着,她脫掉了翎羽的外衣,包紮好翎羽的傷口,然後再穿戴整齊,最後用一旁的泥土掩蓋了地上的血跡,仔仔細細地查看了地上的痕跡之後,才揹着翎羽繼續找尋能夠藏身的地方。
此刻,她和翎羽相依爲命,卻也擔心聖手鬼醫。
按照方纔的形勢,聖手鬼醫應該和翎羽一起出現在了蔣王府裡,但是直到翎羽倒下,聖手鬼醫都沒有出現,那麼只能說明聖手鬼醫看着情勢不利的時候,就自行離開,此時不知去向。
“難道聖手鬼醫會拋下我們嗎?”夕臥微微皺眉,低下了頭,“聖手鬼醫應該不會不講義氣,或許是找地方躲起來了吧?算了,聖手鬼醫能夠保護好自己,指不定已經不在華雲城裡了。”
“華雲城……”夕臥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想到了蔣王府裡唄關押着的十二名少女。
明明答應了要救她們出來,但是……
她緊緊皺着眉頭,深深嘆了口氣,將背上的翎羽往上提了提,而後繼續往前走。
華雲城地處蒼乾帝國的北面,樹木原本就不多,最多的便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原野和灌木。
這種地形非常不適合藏身,現在能期待的便是找到一個山洞,然後聖手鬼醫能夠發現她留下的記號,找到兩人,否則……翎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
夕臥想到此處,忍不住紅了眼眶。
“前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今世”卻學了這麼多技藝,認識了這麼多人,還……親手殺了那麼多人。
多麼不可思議的經歷,這是她在穿越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事到如今,就算腦海裡還揮之不去那血腥的場面,雖然還在擔心那十二名少女會受到怎樣的遭遇,但是現在的夕臥知道自己只能做好一件事情。
找到藏身之地,保住翎羽的命。
“李夕臥!你一定可以的!”夕臥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起
頭來便發現了一處奇怪的藤蔓。
普通的藤蔓應該是向上盤旋生長的,然而眼前的這一處藤蔓卻是向下生成的,奇怪了。
她走了過去,將翎羽放在一邊,伸手撥開藤蔓,發現了一個山洞,只不過這個山洞更像是一個坑,並沒有在地表凸起,而是隱藏在了地下。
夕臥全身放鬆下來,回過頭盯着翎羽笑道:“翎羽,你看,我們命不該絕。”
說罷,她撤回壓制媚香藥效的靈力,手心裡升騰起一股小小的火苗,隨即扔進了洞穴中。
“滋溜”一聲,火苗照亮了漆黑的山洞,藉着一會兒工夫,夕臥確定洞穴裡沒有猛獸,便揹着翎羽,跳進了山洞。
原本以爲山洞很深,可是跳下來才發現這個山洞並不深,不過內部空間卻很大,看不出是什麼用途,她也沒心思管這個山洞的作用。
小心翼翼地把抹乾淨一塊地方,夕臥纔將一直扛在背上的翎羽放了下來,隨手祭出兩道火光,照亮了洞穴。
“水……水……”昏迷許久的翎羽突然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夕臥一驚,連忙將耳朵湊到了翎羽的脣邊,皺起了眉頭,“這個山洞裡哪裡來的水啊?我……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萬一遇到什麼野獸或者遇到了蔣王的追兵,那如何是好?”
“水……水……”翎羽聽不見夕臥在說些事什麼,只知道喃喃地重複着這個字眼。
夕臥擡起頭來,藉着微弱的光打量着翎羽的臉。
依然是黑色的面具,白皙的皮膚,可是那原本性感的嘴脣卻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嘴脣蒼白起皮,脣瓣兒上裂開了一條條口子,甚至能看到那些風口裡的血跡。乾涸的上嘴脣和下嘴脣緊緊粘合在一起,她想不通要多大的執念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艱難地說出那一個“水”字。
她想起去思過崖的第一年,那時候她才九歲。在現代社會的時候雖然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但是卻從來沒有在了無人煙的山谷裡獨自生活過。
她寂寞孤獨得快要發瘋,是翎羽每天送來吃食,每天與她說話談心。想不到,不知不覺當中,翎羽竟然陪伴她走
過了那麼多艱難的歲月。
“噗——”一聲,夕臥猛地抽出了鑲嵌在食指裡的木屑,小心翼翼將指腹靠近翎羽的嘴脣。
新鮮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浸溼着翎羽的嘴脣,從上下嘴脣的粘合之處緩緩探入,而此時食指的血卻擠不出來了。
夕臥心下一橫,強忍着痛楚又抽出了無名指上的木屑,連忙靠近翎羽的嘴脣。
輕輕翕動的嘴脣一下子就吸住了她的手指,夕臥微微一怔,隨即便察覺到溫熱的氣息靠近無名指,緊接着一股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入了她的心尖。
怦,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夕臥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然而翎羽口腔裡傳來的吮吸讓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她的臉頰泛紅,緩緩擡起頭來,打量着翎羽。臉頰微動,喉間翻滾,他是真的渴了。
夕臥莞爾一笑,歪着頭,卻覺得此時的翎羽是那麼純粹和無害。翎羽是她在逍遙谷看不透的人,她深諳谷主的性格,也知曉青龍護法和朱雀護法的糾葛,卻偏偏讀不懂翎羽的個性。
翎羽有那麼多面,嬉皮笑臉,一本正經,幽默風趣,冷血狠絕。她見過太多種翎羽,卻從來沒見過翎羽這般純淨的模樣,宛如一個嬰兒。
人之初性本善,無論一個人有多少面,那天生的純善都會刻在骨子裡。
“唔——”指尖傳來一陣刺痛,夕臥連忙收回手,這才發現翎羽竟然開始用牙咬她了。
好氣又好笑,她抽出小指的木屑,再次伸入翎羽的口中,直到他喝夠了,夕臥才收回了手。讓翎羽解了渴,她此時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媚香的藥效一直用靈力壓制着,然而當那香味一刻不消除,她就沒有辦法擺脫媚香帶來的慾望。
夕臥急忙站起來,緊緊咬着嘴脣,“一定是媚香的作用,否則我剛纔怎麼會心動?真是鬼迷心竅了!李夕臥,你趕緊醒醒啊!”
拍了拍自己的頭,夕臥清醒了一些,尋思着怎樣才能解掉媚香。
傳聞媚香的香味可以附着在鼻腔上,那麼……只要鼻子裡沒有香味是不是就可以解掉媚香的藥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