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裡點着一根蠟燭,微弱的暖黃色光芒照亮了營帳的中央。
光影映在夕臥的臉上,彷彿是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爲她原本白皙的臉增添了一抹神奇的色彩,將那骨髓裡的高傲氣息掩去,變成了誘人的模樣。
喬沉面對夕臥側躺着,雖然中間隔了一張桌子,但是他還是能看到夕臥的睡顏,說起來以前似乎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觀察過她睡覺。
小時候就不必說,她漸漸長大,偷偷潛入思過崖也會被發現,後來沒有辦法就只能光明正大地去看,卻每每被她轟了出來。
那時候他就很鬱悶,爲什麼這麼小的年紀就有了男女之分,而現在他又恨高興,他可不願意夕臥與其他男人這麼親近。
一想起其他男人,老還來便出現了浮生的臉,這是除了他之外與夕臥關係最親的人。
喬沉不着痕跡地輕輕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眸。
浮生啊浮生,若是你要爭奪夕臥,那就不能怪他不顧昔日的情分了。
“媽媽抱抱。”營帳裡響起一個聲音,喬沉猛地一驚,看向夕臥,卻見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說夢話了?喬沉微微一笑,躡手躡腳地下牀,趴在夕臥的牀邊,注視着她睡覺的樣子,聽着均勻的呼吸聲,嘴角的笑意情不自禁地擴大。
她爲什麼能這麼可愛了,連睡覺都這麼惹人憐愛。
“媽媽……”夕臥呢喃出聲,驚得喬沉瞪圓了眼,這下能肯定剛纔那一句話是出自夕臥之口了。
“麥當勞甜筒,桃花味的!嘿嘿嘿……”
喬沉又是一愣,緊緊盯着夕臥,疑惑不已。麥當勞甜筒是什麼東西?桃花味的?
他倒是聽說過用桃花釀酒,卻沒有聽說過甜筒這種東西。這個小丫頭連做夢都在琢磨吃的,當真是被聖手鬼醫傳染了。
不對,她從小就是一個……嗯……吃貨!
吃貨這個詞是聽夕臥提起的,當時知道這個詞的時候他就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夕臥還能想到這麼奇怪的名字。
不過這個詞與聖手鬼醫着實相配,想起與聖手鬼醫在華雲城的日子,倒也非常逍遙。
可
是這一切過去了就回不來了。
喬沉嘆了口氣,牀上的夕臥就轉了個身,努了努嘴脣,嘟嚷道:“嗯……煩人!”
喬沉連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夕臥,心想道:“難道被發現了?這睡熟了都能察覺到?”
他等着夕臥做出下一個動作,然而夕臥嘟嚷完之後並沒有睜眼,呼吸漸漸平緩,看樣子壓根就沒有醒過。
“小懶貓。”喬沉伸出手撫摸着她的臉龐,觸手溫熱順滑,彷彿綢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靠近,輕輕地在她的嘴脣上親了親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回到了牀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日,暖暖的太陽照散了天坑裡的霧,照進營帳裡,照得她全身暖洋洋的。
夕臥翻了翻,忽地瞪大了眼,一下子坐了起來,“完了,太陽都升起來,我居然還在睡覺!”她大喊一聲連忙起牀用臉盆裡的水抹了一把臉,就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裡啊?”阿顏剛好端了洗漱的東西過來,便見到夕臥往外走,當即就留住了她,“這會兒將士們已經吃過飯了,我給你留了食物,你現在要吃嗎?”
聽了阿顏的話,夕臥扶額嘆氣,“我怎麼這麼能睡,左懷語呢?”
“左將軍正在監督士兵們收拾行囊,說是一會兒就要趕路了。”阿顏一邊說一邊給夕臥擰了帕子,在她臉上胡亂擦了擦,“咦,喬沉公子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夕臥這個時候纔想起來營帳裡還有一個喬沉,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把阿顏往外趕,“阿顏你去把左懷語給我叫過來,喬沉剛剛纔醒,我先給他梳洗一下。”
“這種下人做的事情怎麼能讓你來?小姐,你去找左懷語將軍吧,我伺候喬沉公子洗漱。”阿顏說完就不由分說地換了一張帕子沾水遞給喬沉。
喬沉沒有接,雙手環胸,狡黠地盯着夕臥,“我的身體好着呢,其實我昨……”
“喬沉!”夕臥大喝一聲,跨步上前一把搶過阿顏手裡的帕子,狠狠蹂躪着喬沉的臉,“阿顏啊,你快去找左將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他商議。”
阿顏雖然不知道喬沉和夕臥兩
人之間的糾葛,但是看到夕臥得意的笑容,自己也跟着偷笑了一聲,便離開了營帳。
“你再敢胡說一句試試!”夕臥氣得發抖,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喬沉臉上,“這個社會很封建你知道嗎?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我在意識清楚的情況下共處一室,指不定會被怎麼傳呢!”
“你很在意?”喬沉定睛望着夕臥,“是不願意與我一起嗎?”
夕臥微微一愣,想張口說話又把話嚥了回去,隨即搖了搖頭,“喬沉,你有喜歡的人,我也有喜歡的人,我們這樣是不道德的。”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喬沉有些無力,真想現在就告訴夕臥他就是翎羽,可是這樣做的後果並不會比現在好。
“好,我知道了。”他說完便別過身去,背對着夕臥。
夕臥見喬沉生氣,便想要安慰一番,可是一想到翎羽和村長女兒,便忍住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之後便掀開簾子離開了營帳。
眼不見心不煩,估計他現在也不願意見到我吧。
夕臥煩躁地皺起眉頭,見到了趕過來的左懷語,“左將軍,士兵們準備得如何了?”
“回公主殿下,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您下令出發。”左懷語回答道。
夕臥聞言點了點頭,舉目望去,發現只剩下自己的營帳還沒有收拾,其他的營帳已經規整好,而士兵們也已經站好隊準備出發。
“呃……你讓人把這個營帳收了吧。”夕臥不好意思回頭,指了指自己的營帳,轉而問道,“獻珂有沒有傳信過來?”
左懷語一愣,搖了搖頭,“喬沉公子重傷,還是在這裡休息一段時日吧,我已經派了士兵跟着,應該不會出事。”
獻珂其實傳了信過來,得知夕臥身邊多了一個喬沉,便下令讓左懷語丟下喬沉,不得帶喬沉前往帝都。
可是這哪裡是他說丟下就能丟下的?這做主的明明是夕臥啊,而且這條路誰都可以走,他就算不帶着喬沉去帝都,喬沉自己也可以跟在隊伍後面。
“在下的傷勢已經痊癒,不會拖慢行程,多謝左將軍關心了。”不等夕臥說話,喬沉便從營帳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