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感受到了危險,但那又怎樣,銀連現在根本沒有避開的能力。
不語陽製作的聚靈爆彈的發射速度十分的快,她方纔被衝擊波震傷,又要躲下這十餘發爆彈,可謂力不從心。
面前突然張開了一道紫色的玄氣罩,是西涼。
然而還有更快的金光先他一步,幾道金線扭曲成奇怪的符文,包裹住爆彈,隨後雙雙湮滅。
“大人,沒事吧?”
“阿連,受傷了?”
兩道聲音同時說出,西涼和年亞瀾之間,似乎有火花在碰撞。
銀連更關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兜帽女孩的動向,此刻,金色的線宛如實質,穿過她的後心,女孩的兜帽終於掉下,姣好的面容,可惜瞪大的瞳子讓她顯得有些可怖。
怎麼可能!主上竟然二話不說,對她出手了!
曾經最疼愛她的主上,曾經溫柔的指尖,化爲惡魔的尖叉,狠狠的向她刺去,穿過她的心臟,帶出新鮮的血液。
可怕的是,主上絲毫不爲她而悲傷,面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主上的反常,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女人,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不!
突然女孩跪倒在地上,向銀連的腳下磕了三個響頭。
“大人,請救救我!”
女孩的面上一片無辜,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不惹人可憐。
據她的觀察,這個女人是個心軟的,既然那麼護着一衆城民,那按理來說,自己服了軟,去求這個女人,不怕她不答應。
可惜,銀連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就連那份憐憫,也消失殆盡。
“憑什麼救你?”她擰了擰眉頭,覺得很不可思議,薄脣下是冷冷的話語,“惡意傷人而不悔過,利用別人的同情心博取機會,你,無可救藥了。”
因爲劍的敏銳,她看人挺準的。這樣的孩子,自己本能的不喜歡。
女孩自然不知道爲什麼讓這個女人更加討厭自己了,還以爲是她哭的不夠悽慘,她沒有時間了,心臟刺穿,沒有及時的醫療,她會死的。
不管如何改裝,她的手和腳都裝上了金屬義肢,唯獨這顆心,若是壞了,那就徹底沒戲了。
“主上,我不敢了!給我一次機會!”
年亞瀾看都不看她一眼,越過她直接走向銀連,周身金色的光環繞着,依舊是神祇一般,讓人生不出褻瀆的心思。
“阿連,別逞強了。”他微笑着想要拉起銀連的手,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跟我走,我保噩夢城無恙。你知道什麼是最好的選擇。”
她一直都是這麼的聰明,這麼識時務,可這一次,她甩開了他的手。
“第二梯隊,全力迎戰!”
忽視了他的主動示好,銀連將一枚古樸的戒指拋向天空,那是在浮月城中搜刮到的,爲的就是這一天。
頓時許多靈器寶器,自動出現在空中,整整齊齊的排列着。
“那是——”年亞瀾雖然面上帶着笑意,碧眸卻眯成一條危險的縫。
阿連竟然能夠隔空操縱這些不同品級的兵器,看來她的身份還不止表面上看的那般簡單。
真是個有趣的人兒。
戰局隨着和數百兵器的開路和第二梯隊的加入,兩邊開始持平了起來,進行了拉鋸戰,銀連站在最中央,周身數不清的兵器懸在空中,呈攻擊之勢。
“阿連真是固執。”年亞瀾見她垂死掙扎,打定心思讓她吃個虧。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你能拿她怎麼辦。
卻不想銀連已經是強撐着在戰鬥,隨着靈器和寶器的損毀,她也受了不小的影響。
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爲了不把疲憊表現在臉上,她重新回到了城牆上,面色沉靜的發號施令。
年亞瀾爲何還是早有準備的樣子,就算她使出了萬器與他的軍隊打平,他也毫不介意。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突然,像是回想到了什麼一般,她猛地轉過頭,向城內的方向望去。
俯瞰全城,就能看到,自己的噩夢城早已被無數白點包圍,還有許許多多的白點在往城的方向靠近,越往裡,就越是密不透風,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攻城的人,原來僅僅是無極城精兵的一部分而已。
認識到這一點,銀連臉色一白。
難怪年亞瀾如此胸有成竹,原來,他並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無極城之大,的確是噩夢城的數倍。
“大人——東門失守。”有人來報。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銀連下意識的想摸摸小黑,然而肩上已經是空的了。
“退下吧。”她逆風而立,因爲揹着身子,沒人看得清她的神情,只知道周身上位者的氣勢,凌厲得像是能絞殺一切靠近者。
是擔憂,是隱怒,而又極力收斂着,製造出平靜的表象。
突然間,她動了,一縷銀白從空中劃過,直接飛身而下,越過一衆士兵,停在了年亞瀾身前,面無表情。
“叫你的人住手,年亞瀾。”
誰也沒有發現,在躍下的一瞬間,她眸底閃過的銳利光芒。
此舉一出,噩夢城的將士們都面露憂色。
“要妥協了嗎?”
“死了這麼多人……怕是……”
年亞瀾揚起一抹習以爲常的微笑,環視整個戰局,一副勝券在握的自信樣子。
“阿連是個……識時務的女子,很特別呢。”
她並不憑感情用事,一切的判斷,一切的選擇,都是最明智的。
冷靜,也冷血,偏偏他就喜歡這樣的女人。
“無極城軍,停戰!”
年亞瀾笑着牽起銀連的手,意料之中的,沒有像先前那樣被甩開。
她不順從也不嫌惡,就那樣淡淡的看着他。
這樣的視線,他的小東西,是在無聲的抵抗他麼。
所有的無極城士兵一聽到軍令,不管是離眼前的勝利有多麼近,都紛紛掉頭撤回。
沒幾下,密密麻麻的無極城士兵都退出了噩夢城,在年亞瀾附近集合。
他們不是不想違抗,而是不敢。
年亞瀾溫柔的外表下到底有多恐怖,在訓練的時候,他們早就見識到了,那簡直是噩夢般的回憶。
“以後別叫我的全名,怪生疏的,叫我瀾吧。”他牽着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唯恐她會臨時逃跑一樣,“說到做到,我的人,留下三分之一來駐守噩夢城,如何?”
此話一出,周遭耳尖的無極城將士,皆是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