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凡一愣,“來到逸王府還真的是長本事了?我就是你的恩人你的主子!你必須效勞於我!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或者是我讓你生不如死!”
穆玉心笑,大笑起來,許久後,又看着他,“生不如死?我跟着你的這些年哪一天不是讓我生不如死?於你而言,我只是工具,我曾尊重你尊敬你爲你賣命,可是每次將我利用完你就丟棄。全然不顧我的感受讓我自生自滅,恐怕你的救命之恩,我早就報得一乾二淨!你緊張肖雨夢?好,那我一定要殺了她!讓你心疼!讓你生不如死!這樣我纔好受!雖然沒能殺了你!但我早就恨你入骨!自從你殺了蘇言那一刻起,我無時不刻都想着將你大卸八塊!”
穆玉凡是知道穆玉心的心早就化爲黑暗了,但卻不知道她那樣恨着自己,便冷笑道,“我這一生殺了太多的人,蘇言?是誰?你的情郎?我已經記不得了,認你恨我罷!”
聽此,穆玉心咋就怒不可遏,衝上去就要打他,卻被他反手掐了脖子,他也輕輕鬆鬆地就將她提了起來,他那臉上仍然是淡漠的,眸子裡卻愈發地狠起來,“我給予你性命,給予你名字,給予你榮華富貴,若不是我,你現在早就化成灰了!你要是知道好歹的就絕對不會瞎鬧!”
穆玉心自覺已經是個活死人,當然也不介意死這一次,哦,不對,這次也死不了,非要等到二十五歲才能慘淡死去。反正他怎麼殺自己,總會在一刻鐘後醒過來。她不說話,憋紅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笑意。
穆玉凡瞥了她一眼,將她丟在地上,任她咳嗽着,“現在我且留着你一條賤命!你也知道點道理!”
“這是最後一次,穆玉凡,我已經無所謂我是否是活着了。你遲早得遭報應!你就應該去死!”她狠狠地詛咒着,恨不得面前的男子現在立馬被拉下十八層地獄。
穆玉凡也不再看她一眼,“死?那是隻有低賤的人才配擁有的,比如你,於我而言,死不爲懼。我看透了人世間的事物,看透了人性的醜惡,你也不例外。至於你說的
那個蘇言,我們這種人,根本就不能擁有愛情,一旦有了盼頭,就會愈來愈貪心,比如說你啊!……”
穆玉心已經懶得跟他說話了,勉強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往房間走去,穆玉凡這種人渣,死不足惜!她只盼着哪一日,他能夠灰飛煙滅,她之所以這樣低聲下氣地在他的手底下,不就是爲了看一眼他死時的樣子嗎?她只想讓他去死!無論蘇言願不願意自己變成這樣子,但該來的,終究是逃不掉,蘇言是她生命裡最後一束光亮,她已經不想期待太多了怕會愈來愈失望。
肖雨夢自然都在後邊聽着,這厄姆預防果然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若不是顧忌這穆玉心還對他有點用處,剛剛自然也是不會輕易地放過她的,可憐之人,她忽然有些同情穆玉心。
“要上藥嗎?……”肖雨夢拿着金創藥來到穆玉心的房間,發現她正撫着那傷口齜牙咧嘴。
而她只是默默地接過她的藥,也沒看她一眼,但肖雨夢卻看得出她眼裡的傷神,“難受就哭吧!……”
而穆玉心只是冷笑一聲,“肖雨夢,我不比你好運,就算當年被滅門,卻還有你父親護着你半輩子無憂,而我卻是被我親爹親孃給丟了出來。所以,容不得我有時間去哭,我不是什麼富家千金,上輩子我是青樓女子,這輩子是,以後也會是。所以我比不得你,什麼事都可以哭。”
肖雨夢無語,便坐在她身邊不再說話,看着她自顧自地上藥,被疼得憋紅了眼眶也不會吱一聲,這樣堅強的女子,果真是讓人心生憐憫。“如果蘇言還活着,他肯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啊!……”
“無所謂了……”她頓了頓,半晌才道,“我已經將最好的自己留給他了,最美的年華也給他了,幾輩子的笑容都給了他了。已經夠了,我不貪心,這樣就好,就算是他死的時候,眼裡也是我一襲紅裝的樣子。他能夠記住最美的我,已經足夠。”
她是因爲害怕,所以不敢奢求太多,但,她要的,可以更多。她爲穆玉凡殺掉的那些權貴,那些死在她牀
榻上的人,或青年才俊,或風流倜儻,或如玉公子,都是喜歡着她的。可惜自從蘇言死後,她便再也不能分辨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了。因爲她的心裡,只有那個可以聽得懂她琴聲的蘇言。
她有生之年的執念,卻影響到了她今後的人生,所以一直都在青樓裡。好似有一天仍然可以遇見那個一襲白衣白袍笑得溫潤的少年。
“一切都是我的執念,怪不得別人,是我自己恨穆玉凡的,是我自己選擇走上這條路的,怪不得別人。”她這樣小聲地說着,“若是穆玉凡死了,我下輩子還是會在青樓,已經見怪不怪了。無所謂了,沒有蘇言,哪裡都是天寒地凍。”
肖雨夢不再說什麼,卻在半晌後,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穆玉心,你知道嗎。我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根本不在這裡,不是這裡的人。”
然而穆玉心的眼裡掃過一絲疑惑,好似不相信一樣,“你在說些什麼?你是肖府的大小姐,是肖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是逸王府的福晉啊!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肖雨夢深吸一口氣,至少現在穆玉心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了,告訴她也無所謂吧。“我是另外一個時代的,因爲偶然的契機纔到這裡來,也就是說我是幾千年以後的人。”
這下子穆玉心更加聽不懂了,停下正在擦藥的動作,更加疑惑了,“你在說些什麼呢?……”
“我就知道你根本聽不懂,但是重點不是這個,重點就是,我在我的那個時代,是受過傷的,那時候我覺得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值得我留戀了,但是後來我到這裡,遇見了慕容楓,他讓我懂得,就算是千瘡百孔的心臟也可以重生,就算是劣跡斑斑的人生也可以重來,人生就這麼短,貪心有何不可?貪心本就是人性,否則你是神仙,都算是沒辦法做到不貪心的啊!……”她一口氣說完,也是希望她聽得懂這道理的。
然而穆玉心似乎搞錯了重點,“你到底是誰?我是說你身上的氣質根本就有些不同,跟這個時代不符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