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馬涼一頓譏諷，周卓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他剛想氣急敗壞地大罵回去，就看見了對方身後站着的馮德成，瞬間就啞火了。
“呃，馮律.”
周卓噎得只蹦出了個稱呼，後面就再也不敢說話了。
因爲馮德成不僅是魔都知名的前輩大律師，更是方達律師事務所的創始合夥人之一。
在馮大狀面前，他周卓確實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
眼前的年輕人雖然言語囂張，但他背後站着馮德成，一切就都變得很合理了。
律師本就是以冷靜著稱的職業，這幾年又是周卓事業的上升期，背靠方達律所這棵大樹好乘涼，他哪敢輕易開罪馮德成。
所以對於馬涼的嘲諷挑釁，周卓都不敢還嘴。
滿以爲要繼續忍受對方的嘲弄，結果馬涼壓根沒有打算繼續搭理他，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所以在市中心租房子，也只能選老破小。虧得是現如今房租還沒太過誇張，不然她連現在這套一室戶都租不起。
林楓筠從剛纔馬涼替她出頭開始，就一直處於震驚當中。
他無奈地朝馬涼嘆了口氣道：“唉，就按你小子說的辦，這總行了吧！”
馮德成擺了擺手，臉上寫滿了嫌棄：“快滾吧！以後就讓小林居中對接。
況且林師姐在你們單位受了委屈，這實習期間，您不得罩着她啊，以後就讓她跟着您當助理好了。”馬涼又厚起臉皮提要求。
“嘿，你這個臭小子，竟敢威脅我！”馮德成聽完馬涼的話真是哭笑不得。
面對馬涼共進晚餐的提議，她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嗯，我去拿一下外套。”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表情十分難看，憋了好一陣終於忍不住指着林楓筠罵道：“賤人，算你狠。”
馬涼壞笑着回道：“我這不是提前爲師叔您着想麼。”
雖然馮德成嘴上說是要開會討論，但用腦子稍微想想就知道，討論的結果肯定是自己被掃地出門。
說完就害羞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對方一眼，朝自己的工位走去。
愚園路不僅有各種潮店，更爲魔都文藝青年們津津樂道的是這條路上美食小吃扎堆，特別適合一邊吃一邊逛。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周卓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底下的律師出了洋相，他這個創始合夥人臉上也掛不住，扭頭就狠狠地朝周卓瞪了一眼。
馮德成也是沒脾氣了，只好笑罵道：“你小子當我在法律行業一手遮天啊？我看把你逐出師門算了，免得哪天給我又惹事情。”
撂完狠話還不解氣，一腳就踹翻了身邊的椅子，臉紅筋漲地衝出了辦公室。
扭頭就朝着馮德成說道：“我說馮師叔，你們單位是不是該好好整頓一下工作紀律了。
說完也不待送馬涼下樓了，像是真嫌棄他似得，扭頭就回了自己辦公室。
以後你這個臭小子少來我們律所晃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你跟我走吧，說好了我請你吃飯的。”林楓筠又想起了先前的約定。
馮德成越是罵罵咧咧，就越是拿馬涼當自己人。
唯有訴諸命運，方能解釋得通二人之間發生的一切。
看着林楓筠帶自己到了這裡，馬涼隱隱有了猜測：“你就住附近嗎？”
“呵呵，師叔您看，我說啥來着，沒讓你收拾錯人吧？
像這種害羣之馬，就應該踢出東海法律圈。”馬涼又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很是激動地說道。
“得嘞，謝謝師叔關照。”馬涼得意地說道，“那我今天就帶林師姐先下班了，正好隨我回去拿案子的資料去。”
馮德成看了看一旁嬌美婉約，又帶着幾分楚楚可憐的林楓筠，心下也大致猜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師叔，說正經的，我的案子讓林師姐給您打下手吧。好賴是熟人，溝通案情也更加方便。
一眨眼的功夫，那可惡的傢伙就被開除出了方達，她卻搖身一變竟成了馮大律師的助理，而且馬上就能正式跟案子。
是純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沒有人能知道。
今天在你們律所受了欺負，傳出去我看伱還好意思回華政麼！
我老師要知道了，肯定和你沒完。”
路兩旁除了一些老洋房外，還有很多普通的居民小區。
堂堂尚海灘知名的方達大律所，要是被曝出有職場霸凌事件，我看您這老臉還往哪擱！”
“我沒長眼睛麼，用你說？”馮德成沒好氣地回懟道。
所以馬涼壓根沒往心裡去。徑直走了過去，拉着林楓筠的手就來到了馮大律師跟前，
他沒臉沒皮地說道：“師叔，林大師姐這可是咱們華政研究生畢業的優秀人才，以前還是我的輔導員呢。
馬涼也就不再堅持，乖乖地跟她走了。
她又想起了不久前，這個男生也似今天這樣，彷彿自己剛一有事，他就如同守護騎士一般立刻出現在身邊。
“嗯，就在那邊不遠租了個房子，過兩個路口就到了。”林楓筠笑着指了指方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那鴿子籠大的屋子。
林大師姐恍惚地站在一旁，看着馬涼替她出氣、幫她爭取機會，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
這反轉來得也太快了，別說是周卓接受不了，她自己一時也沒有回過神來。
下樓，乘公交，一切聽由林楓筠安排，只坐了兩站路，就到了地方。
周卓聽完都傻眼了，幾分鐘前他還口口聲聲說要把林楓筠趕出方達律所。可是轉念之間，被趕出去的那個人卻變成了他自己。
儘管如今住的地方，條件遠不如在學校裡那麼舒服，可林楓筠一點兒都不覺得苦。
魔都居不易，她一個實習律師工資也不可能高到哪去。
因爲馬涼的對她的稱呼，由林老師突然變成了林師姐，她剛剛纔反應了過來這個變化。一瞬間就想了很多，想得很遠。
取了衣服，二人轉身下樓。
愚園路，魔都的十大人氣網紅馬路之一。
“林師姐，我們走吧，直接吃晚飯去！”馬涼朝林楓筠擠了擠眼睛，玩味地說道。
相對於其他的網紅小馬路來說，百年愚園路是最接地氣的一條，從不缺熱鬧。
“哼！你小子一來就給我找麻煩事兒。”馮德成嘴上雖這麼說，轉頭就朝着周卓冷冷地吩咐道：“周律師是吧，你先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
今天的事情，回頭律所的合夥人需要開會討論一下，有結果了再通知你。”
但這一刻，林楓筠心裡卻不由地選擇了相信後者。因爲巧合可一而再，卻不可再而三。
電梯裡，馬涼先行問道：“晚上想吃點什麼？”
因爲現在就算過得再差，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雖然這個新的開始看不到任何憧憬，她也一直是渾渾噩噩的混着。
但今天過後就不一樣了，因爲馬涼的出現，林楓筠頓時就覺得未來又有了新的期待。
本想日萬的，還是熬不住啊，越晚效率越差，還是得調到白天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