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蘇明遠就趕到了公司，不僅自己到了，還把兩個狗腿子也喊來了辦公室。
因爲他昨晚找女人泄了火之後，立刻進入了賢者模式。
跟着腦子很快就好使了，可左想右想都感覺不對勁兒，始終沒發現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之前搞小白臉出手都是十分小心，就連讓小弟去找網絡營銷公司也是用現金交易，不可能給人抓住把柄纔對。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兩個小弟做事不乾淨，被人順藤摸瓜追查到了自己身上來了。
所以他才把兩個二貨喊來，打算逼問一番。
“老闆，出了什麼大事兒啊？
今天才初二，我剛準備陪媳婦兒回孃家呢。”小弟周永強不情不願地問了一句。
他一個狗腿子的工作就是幹髒活兒累活兒，哪有什麼假期可言。
可平常24小時待命聽候吩咐也就罷了，大過年的總應該讓人休息一下吧。
所以對老闆今天此舉，強哥很不滿意。
另一個小弟毛興華也附和道：“是啊，老闆，前幾天您自己不是說過那些後手用不上了，這纔給我們放假的麼？”
原本找網絡營銷公司黑星爺、黑《長江七號》，一開始效果還不錯，就等着後面再來幾手狠招兒。
可馬涼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祭出了超必殺，導致後手全部失效。
前夫哥這纔不得不鳴金收兵，給兩個狗腿子放了假，生怕繼續搞下去會暴露了自己。
結果今天又突然把人喊了回來，兩個小弟都被他整迷糊了。
“放放放，放你媽的蛋！”蘇明遠本就從昨晚憋屈到現在，這會兒更是聽得火大了。
周永強嚇得趕忙問道：“老闆，啥事兒讓您這麼生氣啊？”
“對啊老闆，我們這兩天就在家待着，真的什麼都沒做”毛興華也委屈巴巴地搭了一句。
他的意思很明白，老闆你要出氣可以，但我們哥倆兒可沒犯錯。
蘇明遠見兩個狗腿子一副要把自己摘乾淨的架勢，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冊那，你們兩則戇卵還有臉說。
我問伱們，找網絡營銷公司的時候是不是暴露過自己的身份？”
“沒有啊，老闆！
絕對沒有的事兒，我連名字都沒有透露過一下。”毛興華急忙叫屈喊冤起來。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他真是萬分小心，一點兒差錯都不敢犯。
周永強也跟着申辯道：“是啊，老闆，我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連費用都是現金支付，哪可能會暴露身份啊！”
“你們確定？真的什麼紕漏都沒有出過？”蘇明遠仍是不願意相信這兩個傻缺。
除了兩個小弟辦事不力，還能有誰會把他這個老闆給兜出來呢。
毛興華見老闆不信，當即就信誓旦旦地喊道：“老闆，這次要是我泄的密，出門讓車撞死，下雨天被雷劈！”
大毛哥這次對自己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不惜立下毒誓證明。
“對對對，我也不可能泄密的.”周永強卻突然變蔫了。
因爲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莫名就有些心虛，說不定還真是自己暴露的呢。
別看強哥平常都要比大毛哥精明許多，可恰恰就是這點兒“小精明”壞了大事。
之前找營銷公司在網上惡意發帖的時候，他確實是用現金支付。
可壞就壞在強哥太“精明”了，最後多了一個心眼子想給自己謀點福利。
眼看着黑星爺、黑《長江七號》的事情搞不下去了，臨了他居然讓其中一個營銷公司開了幾張發票出來。
打算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可以從前夫哥這裡報銷點錢給花花。
強哥也是出於僥倖心理，心想着反正星爺的電影也票房大賣了，應該沒人會追查故意抹黑的事情。
更何況他開發票的公司擡頭，也不是前夫哥的影視公司。
而是另外一家用來走賬做賬的空殼公司，平常也就是被蘇明遠當做小金庫來使用的，連公司的法人都不是他本人。
周永強哪裡能知道，就是自己這點兒小心思把前夫哥給賣了。
這會兒回想起來，他哪還有底氣發誓，更不敢交代實情，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地低了幾度，死也要把這個小秘密爛在肚子裡。
強哥又不傻，這要是老實交代，前夫哥還不得把他活撕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除了你們兩個混蛋還能有誰啊？”這倆蠢貨的話，蘇明遠是半句都不信。
可不信又能怎樣，這種事情就叫做偶然中的必然。
髒活兒、黑活兒正經人誰會幫你做啊，而一般願意做這種事的狗腿子又多半不咋聰明。
所以反派大佬被傻缺小弟坑纔是常態，這就叫宿命。
見前夫哥越來越生氣，這下毛興華和周永強兩個狗腿子再不敢說話了，唯有沉默以對。
他們也已經是熟門熟路了，知道這時候不能再繼續頂嘴，只要讓老闆多罵幾句出出氣，回頭就啥事兒沒有。
蘇明遠還待繼續拿兩個狗腿子撒氣，可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也很是納悶，今天是大年初二，誰特麼會一大清早打電話給自己啊。
拿起手機一看，頓時又不淡定了，電話竟是老夏打來的。
蘇明遠連忙接了起來：“夏臺長，這麼早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好消息我是沒有，就是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給你通個氣。
剛剛收到風聲，你公司之前投拍的那些影視作品，接下來全都要下架，任何電視臺都不許再復播和重播。
這意味着什麼，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老夏同志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彷彿想用這個消息最後賣個人情，打算徹底和他撇清關係一樣。
可這話聽在蘇明遠耳朵裡，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要知道一般的影視作品，除了首播能賺上一大筆外，也同樣有長尾效應的收入。
這些收入通常來自於後續復播和每年不斷的重播，而且作品質量越高，重播的次數也就越多，後續收入也會水漲船高。
雖然比不了首播賺到的錢，但勝在細水長流。
可一旦作品全都下了架，以後就再沒有復播、重播的可能，相當於直接給這些作品的版權收入判了死刑。
雖然前夫哥投資的影視劇不算太多，但這些年公司也算有了一部分作品積累。
可這般釜底抽薪的操作，徹底把他公司的資產給抽沒了。
要知道如果沒有作品版權這種無形資產在，那影視公司和空殼子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畢竟一旦影視作品被封殺下架處理，那後續就沒有任何賺取收入的可能，版權的價值也就會被評估爲零，又怎能算得上資產呢。
蘇明遠拿着被掛斷的手機傻愣在那裡，任由電話忙音嘟嘟嘟響着，遲遲迴不過神來。
幾秒鐘後，手機才自動掛斷。
在他就要火冒三丈準備罵街的時候，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他這會兒已經反應不過來了，看都沒看就下意識地接通，結果迎來的卻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痛罵。
“蘇明遠，你特麼是不是傻叉，想死自己跳河去，別連累了其他人。”
在電話裡直接罵街的也是一位在影視圈浸淫多年的老炮兒，名叫錢德厚。
他和前夫哥曾有過多次合作，二人在去年還合投了一部電影，片子剛殺青沒多久。
如今正在抓緊後期製作，想要趕在五一黃金週檔期上映。
蘇明遠原本積壓的怒氣就如同火山欲要爆發，結果這頭還沒整明白什麼事兒呢，就又被人一陣破口大罵，他也是瞬間火大了。
“老錢，特麼有事兒說事兒，輪得着你這個狗東西教訓我麼？”
“你麻痹的還有臉說，我都要被你個坑貨害慘了。”錢德厚聞言更來氣了，又忍不住大罵了一句。
蘇明遠也是被罵醒了，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他立刻着急問道：“是不是新電影出事了？”
“你特麼知道了還問？”錢德厚都快要被他氣哭了，“你要死就給我痛快着點兒，別特麼留在世上禍害其他人。
得罪誰不好，非要去招惹三爺，你說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蘇明遠聽完這下徹底慌了，他終於確認了自己之前的猜想，真是那位大佬在按他啊，而是還是朝死裡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