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果果都心不在焉,只要一靜下來腦海中就浮現出那雙滿是悲哀與孤寂的眸子。
晚飯的時候端木閻也沒有出現,果果總覺得心裡有些落寞,可是卻還是強顏歡笑,只不過笑得似乎有些勉強,比哭還要難看。
晚飯,果果一如既往的和衆人一起在外面吃,衆人圍着篝火,擺着幾張案桌席地而坐,盡情的談笑風生,只是因爲果果的沉默,顯得有些冷清,這一次就連最粗心大意的黑塔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凰妹子,爲什麼你的眼睛的顏‘色’跟俺們的不一樣啊?”或許覺得太沉默了,黑塔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就連裴南瑾等人都下意識的停下筷子,將目光轉向果果,等待着她的回答。
果果擡頭看了一眼黑塔,無‘精’打採的揮了揮手,本來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可是實在受不了他那燁燁生輝的眼神,嘴角‘抽’了‘抽’, “哦,當初練功不小心走了火就變成這幅模樣了!”
“噗!”果果話音剛落,坐在她身旁的赤炎一個沒忍住,當場就噴飯了,好在坐在他對面的獨孤易反應比較快,及時而淡定的躲過了這一劫。
裴南瑾的反應更是搞笑,直接張着嘴,半天都沒有來得及合上,他心中有無數個理由,卻獨獨沒猜到她會用這麼極端的藉口,走火,也得虧她能想出這個藉口。
“原來凰妹子也會武,那咱們一定要好好切磋切磋!”最單純的就屬黑塔了,他似乎一點也不懷疑果果這句話的真實‘性’。當即就拉着果果要找她切磋武藝。
這下子輪到裴南瑾噴飯了,看了看果果那細胳膊細‘腿’,又看了看黑塔那比她腰還粗的胳膊,就連嘴角都在‘抽’搐。伸手將蠢蠢‘欲’動的果果拉到自己的懷中,黑着臉瞪了一眼黑塔。
“黑將軍,表妹她曾受重傷,導致內力盡失。恐怕不是將軍的對手,不如讓獨孤陪將軍切磋切磋吧!”
聽到裴南瑾的話,果果愣了一下,轉臉看向面無表情的獨孤易,再看看顯然對他不屑一顧的黑塔,眼角‘抽’了‘抽’,這裴狐狸果然是腹黑啊!
果然,黑塔一聽獨孤易陪自己切磋,當即就搖着頭。憨憨的笑道。“不行不行。要是傷到這位公子就不好了!”
“無妨!”獨孤易已經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空地上,面無表情的看着黑塔。他倒不是可以找茬,只是看得出來果果心情不好。無非是想借着切磋爲由來吸引她的注意力。
看出黑塔的猶豫不決,果果伸手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獨孤易笑靨如‘花’道,“大老黑,不用給我面子,狠狠地揍他一頓!”
“表妹,你真狡猾!”裴南瑾附在她耳邊輕笑出聲,隨即眯着眼看着獨孤易,“黑將軍,大家只是切磋一下,點到即止,你不用顧忌這麼多!”
黑塔早就有些忍不住了,再加上週圍將士的吶喊,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頓時像座小山一樣遮擋着所有的光亮,邁着大步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獨孤易。
雙方準備就緒,果果將趁機卡油的裴南瑾推開,伸手從他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然後將桌上的飯菜都推開,大聲的吆喝起來,“賭黑塔贏的一賠十,賭獨孤易贏的一賠一百!”
衆人嘴角‘抽’搐,敢在軍營光明正大擺臺賭博的除了這位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或許是忌憚嚴厲的軍法,那些將士有些遲疑。
“一百兩,賭獨孤贏!”在果果的擠眉‘弄’眼示意下,赤炎從懷中掏出銀子放在桌上,這下子衆人更加的蠢蠢‘欲’動了。
果果咬了咬牙,最後將目光投向一直淺笑不語的白面書生,或許感覺到她眼神中的期待,白面書生突然笑了,很乾脆的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黑塔面前,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若有所思的淺笑着。
有了白面書生帶頭,那些將士蜂擁而來,不一會的時間,桌上已經擺滿了碎銀子,其中有一大半的人都壓黑塔贏,而壓獨孤易贏的人卻是少的可憐。
“買定離手!”果果笑眯眯的開口,轉身對着獨孤易拋了一記飛‘吻’,揮舞着手中的銀票樂呵呵的說道,“易小子,我已經把咱們回去的路費掙足了,你可以速戰速決了!”
獨孤易笑了,轉頭看着一臉嚴肅的黑塔,“小心了!”話剛落音,整個人已經如同鬼魅般襲向他。
黑塔甚至還沒來得急反應,脖子上就已經多了一把劍,雖然沒有出鞘,可是他依舊能感覺到那上面所散發出的陣陣寒氣,不敢置信的看着收劍轉身離開的獨孤易。
一招秒殺,衆人先是一陣死寂,接着便是驚呼聲,獨孤易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走到笑容滿面的果果身邊幫她一起收着贏回來的銀子。
“凰妹子,俺服了!”黑塔卻沒有一絲懊惱,心悅誠服的看着獨孤易,對於能一招打敗自己的強者,他那是打從心眼裡佩服的。
果果眼珠一轉,眨眼已經換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像狼外婆一樣湊到他的面前,“大老黑,要不咱們再比比,你信不信我也能一招之內打敗你?”
“放屁!”黑塔怒了,瞪着牛眼看着果果,輸在獨孤易手中他心服口服,可是被一個‘女’人說一招制服,即使那人是他最喜歡的妹紙也絕對不能原諒。
果果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態度,攤開雙手笑眯眯的說,“要不咱們打個賭!”
“賭就賭,到時候你可不要哭鼻子啊!”黑塔對她怒目而視,翻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將口袋中的銀子統統放在桌上。
“那大家要不要一起玩玩?”果果又展開笑容看向周圍,這一次不用她開口,白面書生就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她面前,看了一眼黑着臉的黑塔,笑道,“我賭凰姑娘贏!”
“咦!”這次連果果自己都愣住了,想不到還真的有人賭自己贏,雖然她猜不透白面書生的意圖,可是不得不說,這傢伙還‘挺’有眼光的!
果果將攤子直接‘交’給了裴南瑾,抱着胳膊吊兒郎當的看着一臉警惕的瞪着自己的黑塔,突然指着他身後驚呼出聲,“端木閻,你怎麼來了!”
黑塔不疑有詐,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頭,果果突然笑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輕而易舉的將二百多斤的大漢給摔了過來。
等衆人從驚慌中回過神,哪有端木閻的身影,最讓他們驚訝的是,果果依舊笑嘻嘻的站在原地,可是黑塔卻已經躺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連白面書生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懷疑這是他們之間合夥演的一場戲。
雖然早就猜到這其中有詐,可是他卻沒想到,凰姑娘看起來那麼消瘦的一個姑娘,竟然輕輕鬆鬆就打敗了黑塔。
果果纔不管那些人眼中的懷疑,拍拍手走到賭桌前,笑嘻嘻的招呼,“親愛的們,收拾收拾,咱們回去睡覺去!”轉身的時候忽視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人,一頭撞在他的‘胸’口
“將軍!”聽到衆人的驚呼,果果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拳頭緊了緊,可是那人只是在她的面前稍微停留了一下,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兩人已經擦肩而過。
“果子!”赤炎皺着眉頭不滿的看了一眼端木閻的背影,雖然不知道兩人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到果果眼中的受傷,他還是忍不住想教訓他。
“我們回去吧!”果果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開口,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從始至終看都沒回頭看一眼。
赤炎還想說什麼,獨孤易和裴南瑾已經一左一右將他拖走,有些事必須由他們自己解決。
“將軍,凰姑娘已經走了!”直到果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白面書生才淡淡的開口,揮手示意衆人退下。
端木閻接過他遞上來的酒一飲而盡,擡頭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的黑塔,‘脣’角慢慢的翹起,“老黑這次可是吃了個悶虧啊!”
白面書生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因此並不覺得好奇,只是微微笑了笑,替他斟了一碗酒,“輸在凰姑娘手中,老黑這次心服口服了!”
端木閻手頓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低頭喝着悶酒,許久才擡起頭,看着夜空笑道,“連皇上在她的手中都討不到好處,又何況是老黑!”
“皇上!”白面書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可是卻並沒有多問,看着他眼眸深處的苦澀,愣了一下,“將軍和凰姑娘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吧?”
端木閻看着手中的酒,‘脣’角‘露’出一絲笑容,“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青樓!”
“青樓!”白面書生愣了一下,‘女’子逛青樓,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覺得匪夷所思,可是想到凰姑娘的爲人,他的嘴角‘抽’了‘抽’。
“遇見她是我的劫,我已經劫數難逃了!”端木閻看着手中的酒,迎頭一飲而盡,辛辣的苦澀在口腔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