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跌跌撞撞的逃出了那個突然之間無比壓抑的房間,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橫衝直撞。
慌不擇路的結果就是在轉彎的地方和迎面走來的人狠狠的撞在一起,巨大的撞擊力帶動下,果果整個人向後仰到。
腰上一緊,果果已經跌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詫異的仰起頭便看見魂那雙千年不變的毫無感情的黝黑眸子,可是有那麼一瞬間,她卻突然覺得那雙眸子漂亮得不像話。
“公主!”魂千年不變的眸子劃過一抹異樣,可是稍縱即逝,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可是果果卻覺得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看着那雙冰冷的眸子內偶爾出現的溫度,竟有了一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似乎很早的時候就有人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任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果果是個行動派,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緊緊地盯着他的眼,手已經不由自主的伸向他的臉,在距離他臉上黑布還有幾毫米的時候,魂突然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果果的手垂在半空中,眼睛眨了又眨,直到完全確定他真的已經不見了,感覺到背後灼熱的眼神,她猛地回過頭。
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背後,眼底波瀾不驚,就這般靜靜的與她對視着,看不出他此時的想法,也纔不到他是喜是怒。
果果微微蹙眉,突然伸手以大無畏的精神向他撲去,她在賭。就賭魂不忍心看自己摔得頭破血流。
她自己也沒有把握,只知道如果賭贏了,她就可以趁機摘下他的面罩得知他的真實面目,至於賭輸了。大不了就摔個狗吃屎,反正自己在他面前丟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果果賭贏了,可是她的如意算盤卻打錯了,魂果然沒有動,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將她的身子撈進懷中,這是當她的小手悄悄地探向他面罩的那一秒卻被他突然伸手抓住。
“公主!”魂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後退一步在兩人之間留出一個安全的距離,一臉防備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誰?”果果上前一步直視着他的眼咄咄逼人,果不其然看見他眼底的慌亂。雖然只是眨眼即逝,但是果果還是輕易地捕捉到了一絲痕跡。
“公主莫再無理取鬧了!”魂冰冷的眸子似乎劃過了一抹怒意,轉身拂袖就要離去。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不看了還不行啊,不就看一眼嗎,又不會少一塊肉!”
果果的牢騷聲從背後傳來,魂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冰冷的眸子裡悄然盪漾開一抹寵溺,那雙看起來異常普通的眸子卻突然綻放出一種攝人心魄的美豔。
“小黑,你帶我去找殺手姐姐好不好?”果果抓着他的衣服輕輕的搖了搖。祖母綠色的眸子帶着絲絲哀求,讓人不忍拒絕。
魂依舊是那副千年冰山樣,看着她的眼眸,轉過臉淡淡的道,“你已經遲了一步,赤焰接到了任務已經離開了暝宮!”
“什麼任務這麼急啊?”果果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想起殺手姐姐對自己說的話,心底突然涌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魂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宮主親自交代下去的!”
“花花!”果果愣了一下。隨即提着裙角往花幽暝的臥室跑去,她現在滿肚子疑問。必須去向他問個清楚明白。
魂的眼底劃過一抹憂慮,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還是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果果一路橫衝直撞。白走了許多的冤枉路後終於到了花幽暝的臥室外。深吸了一口氣,不顧魂的阻止飛起一腳踹開門。
“小姐!”驚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果果擡起頭便看見香菸抱着一疊白色的衣袍正手足無措的看着自己,眼中帶着驚訝,無措,甚至還有一絲恐慌。
果果沒有在意那麼多,眼角抽了抽,推開她掀開月白色的幔簾衝進了內室,一陣翻箱倒櫃之後,她纔不得不相信花幽暝那傢伙是真的不在房間內。
“小姐,你,你在找什麼啊?”香菸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將房間翻得亂七八糟終於忍不住顫顫巍巍的開口。
果果似乎想起了什麼,伸手抓住她的衣服,“花幽暝那傢伙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香菸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膽戰心驚的回答着她的話,不是的擡頭小心打量她的臉色。
將她的膽戰心驚看在眼底,果果有些於心不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不知道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吧!”說完已經轉身轉區別的地方找去了。
果果走了,魂自然也是要尾隨的,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卻深深地看了一眼顫顫巍巍的香菸,因而沒有忽視她眼中的惶恐以她及時不時投向窗外的眼神。
果果沒有發現,可是魂卻發現了她的衣衫不整,擡頭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垂下眼,眼底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一直到天黑,果果幾乎翻遍了整個暝宮上下也沒有發現花幽暝的身影,懷着滿腹心事匆匆的扒了一碗飯便早早的上牀休息了。
直到香菸從房間內退了出去,果果這才從牀上爬起來,仔細的將門窗都鎖好,這才轉身爬到牀上,從最貼身的衣服內掏出一塊赤紅色的暖玉,正是赤焰白天偷偷塞給她的那一塊。
對於這塊玉佩果果並不覺得陌生,她曾經從小菊花那裡偷了一塊一模一樣,在不久前纔剛還給他,她只是猜不透赤焰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手指不經意間摸索到玉佩上的字,她也不感到稀奇,似乎隱約間記得小菊花的那塊刻着一個‘炎’字,那麼手裡的這塊一定是個‘焰’字了。
可是漸漸地果果卻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憑着手感她卻發現這根本不是焰字,反而有點像
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果果身子一怔,舉着玉佩對着月光,藉着淡淡的月光終於看見了那血紅色的‘炎’字,那樣深的顏色,像一團火一般深深地灼痛了她的手。
果果手一抖,玉佩失手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悲鳴,她慌忙跳下牀伸手拾了起來,在確定沒有摔壞才鬆了一口氣,眼神卻無意間看到地上那一層細碎的紅色灰塵。
果果彷彿想起了什麼,臉色陡然之間變得蒼白,緊握着玉佩跌跌撞撞的撲向牀邊的木桌,因而忽視了一旁的凳子。
腿上一陣劇痛,果果咬了咬脣,一瘸一瘸的走到桌前,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拿起桌上那已經涼了的茶水倒在上面。
玉佩之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鼻翼瀰漫着一股熟悉的血腥,果果手一抖,手中的茶盞已經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傳來香菸焦急的喚聲,果果極力的壓抑着自己的聲音,顫抖着開口,“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茶盞!”
門外腳步聲遠去,果果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牀上的,懷中抱着玉佩,嬌顏一片慘白。
小菊花的玉佩爲什麼會在殺手姐姐手中?爲什麼玉佩上會有血跡?殺手姐姐臨走時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到底說明了什麼?
一切的一切都像謎團一樣纏繞在她的頭腦中,果果覺得無形中有一張大網將自己困在裡面,她越掙扎那張網收得越緊,漸漸地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果果滿腦子都是小菊花的事情,渾渾噩噩間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耳邊傳來一片溼熱,才從噩夢中猛然驚醒。
睜開眼便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張嘴就要叫,一隻冰涼的手輕輕地捂住她的嘴,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毓裳,是我!”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果果下意思的伸手抹向自己的懷中,心在同一瞬間跌進了深淵,玉佩竟然不見了,難道是他,果果眼神複雜的看着面前的黑影。
似乎感覺到了她懷疑的眼神,花幽暝身子一僵,伸手輕輕地覆在她的眼上,“毓裳,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雖然身處在黑暗中,但是果果還是不習慣雙眼被矇住的感覺,伸手拉下他的手,轉了個身,藉着淡淡的月光打量着他。
入眼便是那雙水月清濯般的瀲灩鳳眸,在月光下帶着一股妖嬈的霧靄,似乎掩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如墨的長髮披散而下,凝脂般的如瓷美肌隱隱流露出琉璃般的流光溢彩,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像頑皮的孩童般輕輕抖動着,精緻的鼻樑下是一張最美的櫻花花瓣脣
果果就這般光明正大的看着他的臉,直到那張雌雄莫辯的臉龐盪漾開一抹嫣紅,那雙冰涼的大手再次覆上她的眼。
“毓裳,我愛你!”喃喃低喃着,頃刻間,一張薄涼的泛着冷香的脣已經貼在了她的脣上。
果果身子一僵,突然間想起了白日裡與花月冷的那個吻,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可是爲什麼會有這麼熟悉的相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