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入梧桐葉有聲,銀漢秋光淨,
年年天上留佳會,羨煞雙星。
只限人間恩愛總難憑,如今專寵多榮幸,
怕紅顏老去,卻似秋風團扇冷。
婉約纏綿的歌聲合着清揚如水一般的琵琶,自有一股清寂幽怨的味道,不濃不淡,卻叫人心思漫漫。
仙偶縱長生,那似塵緣勝?
問他一年一度一相逢,爭似朝朝暮暮我和卿?
舉首對雙星,海誓山盟,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
兩家恰似形和影,世世生生……
婉約之音一轉,那迷幻人心的纏綿癡語,似愛語呢喃一般,將聽曲之人密密織在其中。
鸞默全身一震,一僵,一怔,恍惚的想到了當初他與絮兒初識時她彈唱的就是這樣一首《七月七日長歡殿》,而他也正是被此曲此音此歌的吸引,所以便是成就了他一身的熾愛。
“絮兒……絮兒……”鸞默陡然間衝出房間,便是朝着琴音歌調的聲源而去。
淡淡的清雅梨香吸入鼻間,他這才恍惚的發現自己原來已經到了後院的梨花林之中,梨花展現自己的千嬌百媚,怡然自放,那婀娜花影和多姿的柔瓣洋溢着不可言表的虛幻朦朧之美。
清淡的梨香四周飄灑,滿眼都是白色的清灩,一陣春風拂過,被吹落在空中的片片梨花就像無數蝴蝶在空中上下飛舞。
南地四季如春,他命花匠培植出四季梨花,所以後院之中一年到頭都是梨花飄然……
他恍惚的看着梨花林中的白袍女子,女子膝間置琴,琴音歌聲正是出自於她,低雲霧黛看不清真容“絮……絮兒……”
梨花林中彈琴的女子並沒有回頭,只是手指微微頓了一下,琴音一轉便是化爲嬌柔綺麗,冶豔靡媚,若美 人嬌 吟婉唱,綿綿纏骨……
他的心陡然間狠狠的撞擊了幾下,說不清楚他此刻的激動是什麼,就好像在做一場夢一般,所以不敢出聲打擾,生怕這個夢會隨時醒來一般……
卻見那梨花林中的女子,揚袖便是飄舞起來,一個旋身身上的白袍便是飄然落地,手臂上的輕紗像是親吻着她的香肩鎖骨一般,飄然飛到梨花樹上,飄渺着,輕紗去後,只餘紅綾抹胸,豔紅紗裙,卻見她眼波輕送,藕臂輕勾,指間若牽着絲線,全身都若無骨一般的柔軟靈活,每一寸肌膚都在舞動,細腰如
水蛇似的旋轉扭動,一雙修長圓潤的玉腿在紅色的紗裙裡時伸時屈,若隱若現……
他的眼前再也看不到她的豔 舞春風,恍惚的與策後大典當天絮兒祭舞傾城相重疊,讓他恍惚的分不清楚。
“絮兒……”陡然間他衝前去便是將跳舞的女子摟入懷中。
女了沒有抗拒,靜靜的呆在她的懷裡,甚至連話都沒有說。
“絮兒……真的是你嗎?”他是似不敢相信一般手臂一點一點的收緊。
女子依然沒有回答,只是回抱了他。
“絮兒……我……我好想你……”他將臉深置她的的耳際頸窩之中……
遠遠的文臣和武將見此情形,悄悄的退離,他從來不相信鳳千絮是不可替代的。
不對?香味不對,絮兒一般清雅梨花香是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了,陡然間他伸手推開懷中的人兒,目光如炬的瞪着她。
眼前的女子確實與絮兒有幾分相似,但是那一身氣質清骨,那一身風華絕世,那一身媚然風情,是沒有任何女人學得來的“你是誰?”
女子見他說變臉就變臉,頓時陡然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愛是春花樓的如兒……”
“誰準你來這裡的?”鸞默冷冷的盯着她,這裡是府中的禁地,除了他沒有人敢來的。
女子被他冰冷的臉色嚇倒了,全身顫抖“是是……是文大人……讓奴家在這裡彈琴跳舞……殿下請息怒啊!”
文臣,鸞默怒氣騰然的瞪着眼前的女子“滾……”
“呃……”女子嚇得倉慌的連外袍都沒有拿,便是匆匆逃離。
鸞默急敗壞的便是衝出後院……
“你說殿下真的會接受那個如兒嗎?”武將還是不太相信,因爲他親眼看到殿下爲了那個女人而瘋狂,甚至連性命都不顧的。
“事實不是證明了嗎?”文臣倒是相當自信,方纔殿下盯着如兒那模樣,不就證明了一切嗎?
“可是……”武將還是有些不安,若是殿下不接受那個如兒怪罪下來,怕是……
“放心吧!那個如兒長得和鳳千絮有幾分相似,而且也算是一個國色天香的佳人,哪個英雄不愛美 人的呀!咱們殿下不也是男人嘛!”文臣朝他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
“你倒是很瞭解本王的嘛!”鸞默的聲音壓抑着狂怒,陡然間在他們的背後響起來。
文臣一回頭,便是看到了殿下一臉陰沉的瞪着自己,莫非……如兒也不行“殿下……”
“你倒是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在津王府裡玩這種花樣,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來着啊!”鸞默陡然間便是衝着他怒吼出聲來。
“殿下請息怒……”文臣陡然間跪到地上,他沒有想到殿下會這麼生氣,他原本以爲那個如兒和鳳千絮有幾分相信,殿下會……
“該是本王平日裡太縱容你們了,讓你們連本王也不放在眼裡了嗎?”鸞默氣得面色發青,一張臉都扭曲變形。
“臣不敢……”文臣從來沒有見過殿下這麼生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不敢……本王看你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鸞默的腳下一個踉蹌,身子搖晃了一下,該是瘴毒發作了吧!
呃……文臣跪在地上不敢應聲。
“在本王心中,絮兒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而這一下亦有一個人可以如絮兒一般牽動本王的心,你以後不要再白費心機。”鸞默強撐着五臟六腑的痛楚蔓延嘎啞出聲來。
“如果那個女人死了呢?”文臣不由壯起膽子來問他,很想知道結果。
鸞默的身子搖晃的幾乎沒有辦法站穩,陡然間咬牙怒吼出聲來“在沒有看到絮兒的屍體之前,本王絕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難道你要自欺欺人一輩子嗎?就算她活着這一生也不會被你擁有。”文臣無懼的凝着他,打破了她心中唯一的幻想。
武將拼命的拉扯他的衣袍,讓他不要說的太過份了……
“你……”鸞默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全身鼓脹的是怒氣,還有殺機……
“你一心奪取,可曾問過那個女人肯不肯?”文臣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該是瘴毒發作了吧!
不……她不會願意的……當她爲了那個男人而擒拿他是,他便已經知道了,但是那又如何,他擁有掌握一切的力量,包括掌握絮兒。
但是他依然被他的話刺激到了,身體一個搖晃,便是眼前一黑,他陡然間護去桌子……這一次瘴毒以往都要厲害許多,讓他甚至有些有力招架。
“殿下……”文臣陡然間自地上站起來,便是衝到他的身邊。
鸞默痛得整張臉都浮動着隱隱的黑霧,陡然間眼前一黑,便是昏迷了過去。
“快,宣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