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魅又折返到淳于牀前,扶着她躺下後,又細心的爲她掩了掩被子,“好好休息,本王忙完再來看你!”
“恩!”淳于乖巧的點了點頭,眸中有不捨之色,“王,如果沒有朝政,就我們兩人,那該有多好。”
“傻丫頭!”蘭陵魅笑,俯身在她額頭親了親,這才大步離去。
傾泠月派出的亡靈沒尋到蘭陵魅的消息,卻意外得知大祭司還活着,亡靈對煞氣的感應力極強,昨夜子時,亡靈感應道了一股極大的煞氣,那人面目猙獰,消瘦的如同骷髏一般,渾身還透着一股血腥味,所以傾泠月能斷定,那人便是鮫人國的大祭司。
“那後來呢,他去哪裡了?”傾泠月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屬下並不知情,只知道跟着一名漁夫走了!”亡靈開口,聲音略顯緩慢,“之後就沒再感應到了。”
漁夫?恐怕不是一般的漁夫吧!
“知道了,你們繼續追察。”傾泠月吩咐。
“是,主人!”
傾泠月斂去桃花殤後,衆亡靈退散。
“主人,那大祭司煞氣那麼重,今夜都沒有亡靈感應到,要麼他故意隱藏了煞氣,或者他已經離開了鳳夜國!”兜兜開口道。
傾泠月點頭。
月色下,紅衣少女帶着半面銀色面具,立在枝頭,夜風吹來,舞動着她的風衣,如燃燒的一團火。
忽然傾泠月眸色一動,旋起一股勁風,朝着身側的一處岩石拍去。
岩石瞬間碎裂,一抹白色自岩石後飛出。
竟是簡玉珩。
“傾門主下手可真狠,若不是我躲的快,真要被你拍成肉醬了!”簡玉珩休息了兩日,精神奕奕,又恢復了從前翩翩公子哥的摸樣,這幾天他也從冷風揚那邊打聽到不少事,也知道傾泠月如今已經成了門主,也知道她如今已脫胎換骨。
“大半夜鬼鬼祟祟躲在這裡幹什麼?”傾泠月面色不善。
“不過是好奇傾門主大半夜出來,就過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簡玉珩手中拿着扇子,又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手背,絲毫沒有偷窺的心虛。
“既然你都已經看到了,現在可以走了!”召喚亡靈之事,傾泠月原本就沒打算隱瞞。
“我不過是好奇而已,並沒有惡意,還請傾門主別跟我一般見識!”簡玉珩又抱歉的作了作揖,這才離去。
“主人,我總覺得這簡玉珩有些問題!”兜兜在空氣中打着滾,抱怨道,“雖然他對我們不會有威脅,但總是被人惦記着,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自從他上次消失開始,傾泠月就覺得有些不對,但讓傾泠月不解的是連她都察覺到簡玉珩的問題,鳳夜漓應該已經察覺,只是鳳夜漓卻似乎沒有任何行動。難道他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像對自己一樣,對簡玉珩也種了母子蠱?
“主人,要不要我跟上去打探打探?”兜兜忍不住開口,雖然一邊覺得他對自己沒有威脅,一邊卻抵不過好奇心。
“鳳夜漓既然能放心他,手中必定有籌碼,別浪費了精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傾泠月淡淡道。
“是,主人!”
紅海邊界處,依舊有吸血魔族在不斷的入侵,每天都有百上千的人死亡,不過幾日,一個人少的村落,已經出現了全村覆滅的情況,若是之前被殭屍咬死的人還有人焚燒,那最後死的人必定無人收屍,三日後又變成了新殭屍,又開始入侵鄰村。
到最後,竟然正羣結隊的入侵。其中一座鳳陽城,殭屍已經扎堆,百姓壓根不敢出門,眼見着糧水斷盡,當時官府才飛鴿傳書給丞相,要求援助。
丞相將此事稟告給皇帝后,皇帝連夜將鳳夜漓與傾泠月召進宮。
“鳳陽城血魔族入侵,如今已造成百姓足不出戶,夜不能寐,食不能安!長此以往就算吸血魔族不如侵,恐怕百姓也會被餓死。”皇帝微微嘆息,有憂國憂民之色,“漓兒可有對策?”
“恕兒臣愚鈍,並無對策!”鳳夜漓上前一步,朝着皇帝微微行禮。
對於鳳夜漓的回答,皇帝似乎很滿意,微笑着點了點頭,繼續道,“朕已經下令下去,全國懸賞,一賞能破屍體變異之法,二賞能驅魔之人。”
“父皇英明!”鳳夜漓開口道。
傾泠月微微低着頭,從前她與老皇帝接觸不多,只知道他是個心機極重的人,如今開來果然不假,連對自己兒子防心都這麼重,何況是外人。
“但懸賞之事也不是辦法,如今鳳陽城籠罩在死亡的恐懼中,朕不能無所作爲,陷鳳陽子民而不顧,所以朕希望皇兒能帶兵鎮壓!”皇帝從龍椅上起來,拍了拍鳳夜漓的肩膀,似乎是在委以重任。
“但憑父皇吩咐!”鳳夜漓開口,神色堅定。
“果然是爲父的好皇兒!”皇帝一向對這個兒子極其倚重,“不過皇兒身上揹負着我們鳳夜國的秘密,所以這次出征皇兒不能去。否則會招致更多的麻煩。朕知道皇兒的暗衛隊靈力也極強。”
“皇兒願意將暗衛隊交給父皇帶領!”鳳夜漓開口。
“既然如此,那聽朕口諭,由傾泠月掛帥帶暗衛隊出征!”皇帝開口,眼中含笑。
“是父皇!”
“是皇上!”傾泠月低着頭,微微瞥向一旁的鳳夜漓,但見他並沒有太多的表情,皇帝剛剛的舉動,分明就是不信任他,要剝去他的權利。
“這一仗至關重要,關係到民心所向!”皇帝很清楚,吸血魔族入侵之事,若是不能平息,那些臣民極有可能會投靠鄰國,亦或者,直接投靠吸血族。
“所以,只許勝不許敗!”
“臣一定竭盡全力。”傾泠月開口
是夜,景夜殿的一處幽暗的房間中,鳳夜漓揹着國師負手而立。
“父皇似乎對我已經起了疑心!”,
“皇上疑心病重,在所難免,未必是知道我們在暗中培養新勢力之事!”國師盤膝坐寒冰牀上,啞聲開口。
“但願如此!”鳳夜漓微微點頭,定定的看着案臺上跳動的燭火,忽然想起傾泠月曾對他說,油燈焰尖的簇頭帶着些淡青色的暈光,似一彎女孩的蹙起的眉尖。
鳳夜漓心中頓時劃過一絲異樣,怎麼無緣無故記住了她的話呢!
次日清晨,傾泠月身穿雪亮的鎧甲,手持寶劍,坐上國師的火麒麟,領着景漓宮的暗衛陣,快速朝着鳳陽城飛去。
足足兩日,傾泠月才帶着暗衛隊抵達了這座城池。
明明是鶯飛草長的時節,城中卻一片蕭瑟,商戶家家大門緊閉,不少開着的恐怕是人去樓空,明明是陽春三月,卻毫無春日裡的氣息。
傾泠月帶着一衆衛隊,兵分兩路,一邊給城中的百姓院落投擲食物,一邊在城中落下後,很快在各處佈置在陷阱。
鳳陽城的百姓雖幾乎會一些法術,但畢竟都是級別較低的,能忍住兩三天不吃飯,卻也熬不住十天半個月,所以到現在,幾乎已經糧盡彈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