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漫天的晚霞,如少女臉上的胭脂,豔麗而絢爛。
傾泠月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已經前傾靠在了鳳夜漓的脊背上,鼻尖隱約傳來他身上好聞的龍潭香,傾泠月忙直起身子右臉還殘留着他身上的溫度。
“睡得還舒服麼?”鳳夜漓微微回過頭,用眼的餘光看了她一眼。
傾泠月原本還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卻不想鳳夜漓竟然會點破,只道他是介意了,忙請罪道,“王爺,方纔屬下無意觸犯,還請王爺知罪!”
傾泠月知道他一向不喜歡陌生人的觸碰,而自己靠着他應該睡了不少時間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動怒。
“恩。”鳳夜漓應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着傾泠月,輕描淡寫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什麼意思?傾泠月記起上次前去東海之濱時,兩人也曾同乘一騎,當時她也記得自己睡過去了,只是醒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樣,所以她也沒多想,難道那時候她也曾靠着他睡麼?思及此傾泠月微微訕然。
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傾泠月咂舌。
只聽鳳夜漓淺笑道,“本王已經習慣了,你習慣就好!”
而後這廝又若無其事的,回過頭看向前方,留下一臉莫名的傾泠月。
傾泠月一度想着,鳳夜漓應該是憤怒過度,導致了不怒反笑的表情,所以很識趣的沒再敢睡覺了,乾脆盤膝調整氣息。
終於,三日後的清晨,猛虎終於抵達了東海中央的羣島,鳳夜漓按照地圖上的方位,很快讓猛虎安全着落。
原以爲孤島的面積不會大,卻沒想到一眼望去,竟也可以用遼闊來形容。
只是這個望月島似乎並沒有什麼可藏身的地方,除了邊界處光禿禿的礁石,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上面除了幾根稀稀拉拉的雜草什麼都沒有,所以說這裡壓根沒什麼好掩藏的,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東西,自然也會暴露自己。
“王爺,我們這樣貿然站在這裡,會不會讓東瀛忍者發現?”傾泠月在跟鳳夜漓走了十幾步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突兀的站在兩個人,不被發現都難,何況傾泠月還是穿着耀眼的紅色。但鳳夜漓這廝卻依舊大搖大擺,絲毫沒有掩藏的自覺。
忽然傾泠月看到前方礁石的方向,爬出幾名黑衣人,似乎身手重傷的摸樣,爬上岸後,盤坐在雜草上運氣調息。
傾泠月立刻幻化成一顆狗尾巴草,與雜草混在一起,警惕的擡頭看向東瀛忍者的方向,見對方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傾泠月微微鬆了口氣。
眼的餘光卻不慎瞄到了身側的鳳夜漓,見這廝竟然依舊大搖大擺的站着,正嘲笑似的看着自己。
“王爺,還請你以大局爲重!”傾泠月張嘴,冷聲開開口,對於鳳夜漓的高調有些不滿,自己拼死拼活趕到這裡,不是爲了找打的好嗎?
鳳夜漓微微俯下身子,撥了撥狗尾巴草的葉子,笑的更歡了,“你變成狗尾巴草的時候的摸樣,可比你本人可愛多了。”
傾泠月頓時氣節,這個鳳夜漓是瘋了嗎?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志說些有的沒的!
似乎看到了傾泠月抓狂的表情,鳳夜漓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傾泠月從來沒見過他大笑的摸樣,想不到竟然也這麼好看,鳳夜漓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上挑,平日裡看着有些冷清,但笑起來的手,有種張揚到極致的絢爛,暗淡了身後的那抹晚霞,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人就要被暴露了。
終於,鳳夜漓捉弄夠了傾泠月,收起了笑容對着傾泠月道,“忘了告訴你,本王在虎背上設下的結界,可不止是擋風用的,它還能隱形!”
說完,嘴角又抑制不住的笑了出來。
兩人騎着猛虎在羣島上方的時候,鳳夜漓便將猛虎幻化成了透明狀,而後下了島嶼,當時傾泠月並未多想,現在想來,鳳夜漓已經有所準備了,後來兩人在虎背上下來時,鳳夜漓卻未撤去結界,因爲這個結界可以以人爲中心隨人走動而移動,所以傾泠月併爲多言,卻想不到他另有用心。
傾泠月頓時氣節,鳳夜漓竟然沒告訴自己,而讓自己出醜!只是他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幼稚了?還是自己真的太多愚蠢?
其實兩人站的位置,離黑衣人爬上來的暗礁並不算太遠,兩個大個這麼站着,肯定一眼就會被看到,而方纔的黑衣人卻毫無察覺依舊盤坐着調息。
果然是她太遲鈍了。
對着傾泠月一頓嘲笑後,鳳夜漓似乎心情不錯,轉頭看向東瀛忍者的方向。
晚霞的微光自右面打過來,勾勒出他側臉的曲線,以晚霞爲背景,明媚的不可方物。
“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鳳夜漓回過頭,定定的看向傾泠月,“告訴本王,神獸在哪裡?”
傾泠月這纔回過神,不覺斥責自己的竟被他的美貌蠱惑,爲了掩飾心虛,傾泠月的語氣又冷了幾分,淡淡道,“神獸應該是在水裡,還是在島嶼下面。”
“何以見得?”鳳夜漓微微挑眉,眼角依舊掛着蠱惑的笑意。
“一來他們從水下上來,而且受傷了,二來,這島上的泥土有問題,似乎是結草漂浮腐爛後積聚而成。所以這座島應該是浮草積聚而成的,下面應該就是海水!”傾泠月方纔幻化成狗尾巴草時,發現了土質似乎有些問題。
鳳夜漓勾了勾嘴角,認同的點了點頭,而後淺笑着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走去。
因爲結界中的事物是同爲一體的,傾泠月被迫跟上他的腳步。
腳步越走越近,又越過了東瀛忍者,直到鳳夜漓站在礁石上才停了下來。
傾泠月這才發現,這裡的礁石並非真正的礁石,而是由海水中的沙粒長年累月極具而成。
忽然身前的海面又浮現出幾名黑衣忍者,扶胸爬出水面後,跟方纔的那幫黑衣人一眼,盤膝調整,離的這麼近,這些黑衣忍者皆毫無防範,傾泠月正想一一將其手刃,幫言無清報仇,但理性告訴她,不能打草驚蛇。
鳳夜漓看着這些結丹期的修士個個都像是受了重創的摸樣,知道睚眥定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兇猛。鳳夜漓又繞着這些東瀛忍者走了一圈,很快發現這些東瀛忍者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他們身上的傷口結是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割傷,且渾身都是,連着衣服也破碎不堪。
又站了片刻後,鳳夜漓朝着傾泠月使了個眼神,示意她離開,兩人才回到剛剛降落的地方。
“晚上我們要入海先探測!”鳳夜漓開口,將計劃簡單的跟傾泠月闡述的一遍,“先看看情況如果睚眥氣數差不多了,那就兵分兩路,本王在下面對付神獸,而你負責上岸殺重傷的東瀛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