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兒聽大皇子這麼問,並沒有說話。或許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兒子開口說出那些事情吧!遞了一個眼色給青兒,示意她來說。
青兒走上前來對大皇子福了福身道:“大皇子,請聽奴婢道來。”
擡頭看了看大皇子,發現他沒有表示,便娓娓道來。
“三皇子的生母是娘娘的一個陪嫁丫頭,名叫李妙兒,當年與娘娘情同姐妹。她的名字還是娘娘賜的,隨娘娘的姓。”
大皇子擡起頭,看向青兒,“她,怎麼……”司馬清雨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既然是母后的陪嫁,與母后又情同姐妹,怎會成爲三皇子的生母呢?要知道,風來宮中的人,因爲母后的緣故,成爲皇上的妃嬪的可能性是極低的。在這方面,母后並不是一個大度之人。
忐忑的看了一眼皇后,青兒見她並無異色,才道:“這事情說來話長了。大皇子不如坐下來聽奴婢說吧!”
“好,你說,我要聽詳細的。”大皇子面無表情的坐下。他需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想這麼糊糊塗塗的被矇在鼓裡。若是三皇子真的沒有資格登上大寶,他不介意聽從母后的安排,當這赤明皇朝的皇帝。
赤明皇朝,以武力爲尊,但若母親出身低微,孩子也是沒有繼承權的。數百年來,但凡登上皇位之人,都必須是武藝高超,能力卓著之人,而且大都是嫡子出生。當然,若孩子能力超羣,且母親出身高貴,那麼庶子也是可以登上皇位的。
因爲他的性子淡泊,喜歡文雅,所以武藝方面並不精進。他想着,反正那幾個皇弟,呼聲都挺高的,他也樂意當個閒散的皇子。
卻不想,天妒英才,二弟死於非命。三弟的武功並不怎樣,但善於謀權,在他監國期間,大肆籠絡朝臣。現在有可能,三弟根本不是他親弟弟,那麼作爲嫡長子,他必須承擔起責任,爲天下蒼生謀福。
“這事得從娘娘嫁給皇上開始說起。娘娘是太后做主爲皇上娶的。娘娘入宮以來並不得寵。雖是中宮皇后,卻處處被如妃壓制。如妃是皇上深愛之人,只是太后不喜,說她禍亂後宮,本欲將她除去,卻被告知如妃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看在孩子的份上,太后逐漸接受了如妃。皇上欲封如妃爲貴妃,來風來宮中找皇后,加蓋風印。”
青兒目光向遠處看去,似是在回憶那天的事情,“那天,奴婢陪着娘娘在太后宮中說話,直到很晚纔回來。卻不想,回來之後,發現寢宮內一片狼藉。”望了望李媚兒,見她面色如常,便接着說道。
“皇上與李妙兒正在……”臉紅了紅,青兒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她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呢。
但是看兩人都沒有阻止自己說下去的意思,青兒咬了咬牙。“娘娘心中難受之極,卻因爲皇上喜歡而不得不大度接受。”
頓了頓,添了舔乾裂的嘴脣。說了這麼一大會功夫,嘴上早已乾渴不已。但面對主子,她不能,也不敢說喝口水潤潤嗓子。
大皇子伸手把桌子上的那杯茶遞給她,“接着說下去!”
青兒忙伸手接住茶杯,抿了一小口,放到桌子上,道“謝大皇子賞”,才又接着說道,“一個多月後,娘娘也被診出有了身孕。娘娘心中高興,想着既然不能好好侍奉皇上,不如讓妙兒常伴左右。誰知,那妙兒不識好歹,不但不知感恩,反嘲笑娘娘還不如如妃一個小小妃嬪。娘娘怒火攻心,在胎兒七個月多點的時候就早產了,便是大皇子您了。”
青兒看了一眼大皇子,又看了看努力平靜思緒的皇后一眼,想要爲皇后說句好話。畢竟這幾年,娘娘與大皇子之間有了隔閡。
“大皇子您小時候體弱多病,娘娘爲護你周全,三歲之前,寸步不敢離開你。”
“接着說。”大皇子聞言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三歲之前,誰還會有記憶?自有記憶以來,便是母后對他的疏遠。
青兒搖了搖頭,知道一時半刻也沒法完全消除兩人之間的隔閡,便接着道
“娘娘生產後的第二天,如妃也誕下了二皇子。二皇子剛剛出生,便有宮人來報,李妙兒也有一個月的身孕了。皇上大喜。直說二皇子是我赤明皇朝的福星,將來必定是一代明主。”
大皇子默然。原來是這樣的,怪不得每次二弟生辰,父皇都會親自爲他相慶。而比他大一天的自己卻從來沒有收到過父皇的生日禮物。心裡千轉百會,難受的滋味不言而喻。
青兒沒有注意到大皇子的情緒變化,接着道,“八個月後,李妙兒也生下了三皇子。”
“他那是什麼皇子,不過是一個留有下人血統的孽種罷了。”似是不滿意青兒對司馬明月的稱呼,李媚兒滿臉不屑的說道。
三皇子在窗戶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原來,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那自己的母親呢?她在哪兒?心裡升起滔滔的怒火,從剛開始的難以置信,到現在的心痛異常。他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三皇子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如此,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風,不知何時早已颳起,呼呼的,爲這個夜增添了一絲詭異。這個夜,註定不會是一個平凡的夜。司馬清風在艾馨柔和莫雨的幫助下,已經來到了城門口。
“主子,城門口似乎增加了不少侍衛。”莫雨低低的聲音傳來,似是沒有料到對方連城門口也佈置好人手了。
“不管如何,今夜,我必須得進宮。”司馬清風清冷的嗓音在夜裡越發的沒有感情。他們想要阻止他進宮,他偏偏不如他們的願。
“是!”莫雨應了一聲,開始查看周圍的情況,發現城牆外面並沒有什麼危險,便輕輕一躍翻上城牆,這才發現,城牆內多了兩隊侍衛。仔細的查看了一下,莫雨輕身一躍,飛了下來。
“主子,城內多出來的侍衛是皇后宮中的侍衛以及三皇子宮中的侍衛。”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此處?”司馬清風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明白他們在搞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