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穿過窗櫺傾瀉下來仿若爲窗臺鍍了一層銀色的的光，艾馨柔斜靠在窗臺上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眨眼。
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想的，明知道她是在子夜時分吸收天地靈氣的，還偏偏的讓她去他的書房。更深露重，涼風習習的，師父就不怕涼着她了？
擡頭看向天空的月亮，已經正中了，子夜時分馬上就要到了。起身撇了撇嘴艾馨柔看了一眼熟睡着的韓笑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師父，我來了！”剛伸出手指敲了一下便見門被打開了。大司馬一身盛裝在身仿若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似的。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她跟着他走進內室。
“柔兒，坐下吧！”大司馬笑了笑指了指正前方的凳子。
“師父，這麼晚了，你穿這麼正式做什麼？”艾馨柔看着他身上隆重的衣服便覺得迷惑。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藏住心事的人，是而問的也很直接。
“師父自有道理。”淡淡一笑，仿若是最慈祥的父親似的溫暖着她的心。艾馨柔雖然有些疑惑，可看着他慈祥的面容便暫時壓下來心頭的不解。
“柔兒，以後司馬殿的事情你可要多上點心啊！”大司馬轉身從櫃子中拿出一個本子放在牀榻上然後坐在了另一邊的凳子上。
“師父，你叫我來是爲了什麼？”艾馨柔看着他奇怪的模樣心頭有些忐忑。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的臉上，仿若是最美的花開一般洋溢着璀璨的笑。月光是涼的，但在他的臉上似乎有了溫度。
“還記得我白天所說的話吧？”大司馬並沒有回答艾馨柔的話而是看向她問起了白天的事情。
“記得呢！”點了點頭，艾馨柔眉頭輕輕蹙起，師父的動作奇怪的讓人生疑。
“子夜時分到了！”大司馬突然開口說了一聲，轉眼便見他近在她的身側，艾馨柔詫異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子好像被釘住了一般根本不受她自己個的控制。
靈氣源源不斷的從窗櫺進來，仿若今日的靈氣分外充沛一般，讓艾馨柔的全身都有些燥熱。頭頂上似乎有一個千斤頂壓着一般她想要擡頭卻根本看不到。睫毛輕輕顫抖着，她眼珠子向上翻看着，隱約好像能夠看到師父的大手正在頭頂盤旋着。
“安心些！”頭頂上傳來是師父嚴厲的聲音，艾馨柔雖然疑惑，可也知道吸收靈氣的時候不能分心，否則很容易被天地靈氣反噬而毀了自身的。因而當下便趕緊斂了心神，專心的吸收着源源不絕的靈氣。
今日的靈氣仿若是有生命似的，沿着她的筋脈一點點的走遍了全身。
大約有半個時辰左右，她逐漸感覺身子輕盈了很多，仿若飄飄欲飛似的，整個人，整顆心都是雀躍的。正當她暗自高興，今日又可以有個大的突破之時，“咚”的一聲響讓她詫異的瞪大了雙眸。
只見大司馬正倒在了她的腳下！她慌忙打了個結尾，伏下身子來看他。
手顫抖着，她的心有些紛亂。師父不會是去了吧？想起今日他奇怪的舉動，艾馨柔覺得沉悶不已。
“師父！”顫抖着推了他一下見他依舊緊閉着雙眼沒有任何反應，一顆心不覺更加煩亂，膽戰的伸出食指她輕輕探到他的鼻子底下。他竟然真的沒有了呼吸！
腦子發懵，艾馨柔往後趔趄着癱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慈祥安詳的大司馬，她一時無法接受。師父，竟然，竟然真的死了？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呈現一種別樣的蒼白。艾馨柔看着他一身盛裝，看着他嘴角帶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師父！”哽咽着撲到他的身上，艾馨柔只覺得心中一根弦快要被崩斷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師父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自行了結？
他是不是也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是因爲他覺得愧對妙語兒，愧對皇上？還是覺得對楊家父親，馮家父親過意不去？可是，這些，都不值得他以性命來頂替啊！
艾馨柔腦子裡一片煩亂，月光下，她的臉上帶了一絲淒涼的蒼白，白的讓人害怕，白的讓人絕望。
失魂的站起來走到牀榻邊拿起大司馬留下的本子，她顫抖着翻了開來。
“這東西出來之時便是爲師離去之時，只盼後繼之人能夠完成爲師遺願，將爲師骨灰帶回鬼谷桃樹林中。”首頁就是短短的兩行字，但艾馨柔卻覺得心驚。果然，師父是有預謀的！
拿着手中的本子，她邁開沉重的雙腿往外走去。
“你怎麼在這裡？”門剛打開，貼着門板的秦靈一個趔趄便趕緊站了起來，馬上先發制人的問了出來。
艾馨柔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擡腿就想要離開。她現在的心很亂，不想和秦靈說話，她要好好的靜一靜，想想她到底該怎麼辦？
“喂！”秦靈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大半夜的不會學妙語兒吧？”秦靈的話說的狠毒，但艾馨柔根本就沒聽清她說什麼，拿開她擋路的手，她想要離開。
“不會真被我猜對了吧？”秦靈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蒼白淒涼模樣，心中不覺有些疑惑，小跑着到內室看了一眼，便驚詫地叫了起來。
“啊！殺人了，快來人啊！”她衝到門邊大聲喊叫道。嘹亮的聲音穿破夜空，直直的擊中人的心扉。司馬殿內的其他學子聽到隱約的聲響便趕緊都跑了過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呼小叫的？”楊林一邊繫着衣服一邊掠過衆人慢騰騰的走了出來。他剛剛睡下便聽到一聲大喊，心頭雖然鬱悶不已，可現在司馬殿內風聲鶴唳的，他倒也不敢大意。
“大師兄，大師兄，小師妹把師父給害死了！”秦靈見楊林走了過來，慌忙從書房內跑出來到楊林的身邊，有些害怕的拍了拍胸口指着艾馨柔道。
“什麼？”楊林吃驚的看了秦靈一眼，“你說她把師父害死了？”手指向艾馨柔，楊林覺得有些頭大。只是，師父……
快速的往書房內跑去，被門檻絆了一下他也顧不得站穩，趔趄着就跑到了內室。
大司馬依舊平躺在地上，神色安詳。楊林沖到他的身邊輕輕的摸了他一下！果真，他的身子已經是冰涼的了！
“你殺了師父？”站起來，楊林走到艾馨柔身邊用質疑的目光看向她。
“師父不是我殺的！”艾馨柔擡眸看向楊林，“他是自行了結的。我這裡有他的遺言。”拿起手中的小本子，艾馨柔輕輕晃了晃。
“呸，你肯定是說謊！”秦靈走過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本子，“師父纔不會寫這種東西呢！肯定是你假造的，你把師父的靈氣全部吸收了，才讓師父去了的！”秦靈看着她激動的說道。
“師父的靈氣我說吸收就能吸收了麼？”艾馨柔苦笑着看向秦靈，她不知道她爲什麼總是和她作對，不知道她爲什麼總是想想要往她身上栽贓嫁禍。她自認，她沒有惡言對過她，也從不曾說過她什麼！可爲什麼，她會這般對她？
“我剛剛都看到了。”秦靈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小跑到楊林邊嘀咕了兩句。
楊林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便湊近了艾馨柔細細的觀察了她一番。
“你身上果真有師父的氣息！”楊林微微蹙眉，“這般說來，真是你害了師父！”他的眉目間盡是肯定，似乎已經確定了艾馨柔便是兇手！
“大師兄！我爲什麼要害師父？害了他我有什麼好處？”艾馨柔睫毛帶淚多了一份楚楚可憐的韻味，讓楊林的心不覺一顫，呆呆的看着了她。
秦靈看着他明顯帶着異樣色彩的眸子，狠狠咬了咬牙，轉眼便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往楊林身邊靠了靠，眼睛閉了閉擠出兩滴眼淚。她輕輕晃動着楊林的衣袖。
“師兄，她剛纔確實在吸收師父的靈氣。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秦靈見艾馨柔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不覺往楊林的身後縮了縮，“她是妖怪，師兄我害怕！”說着還往後退了兩步，眼淚撲索索的流了下來。
“靈兒不怕！”轉過頭來輕聲安慰了她一句，楊林眉頭微皺看向艾馨柔，“既然靈兒師妹都看到了，想來你確實是有害師父的嫌疑！”頓了頓，楊林看向她，“你也別怪師兄，自古以來殺人償命，若真是你做的，師兄定要拿你祭奠師父？”楊林湊到她的耳邊，“不過若是你依了我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微微起身，楊林看向她，“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等明日我與諸位師弟們商量過後在說。”擺了擺手楊林帶着衆人就要離開。
“師兄，她是兇手唉！”秦靈不滿的看了艾馨柔一眼道。
“知道，但現在太晚了，等明日師兄我好好查明真相之後再說！”說罷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艾馨柔才帶領幾人走了出去。
因爲大司馬突然離世，即便其他弟子有不服從楊林的也暫時不敢說什麼，畢竟他是大師兄。所有的一切他最有資格說話。
看着幾個人浩浩蕩蕩的走出書房，艾馨柔只覺得心裡苦澀不已。扭頭看向大司馬，她心中哀嚎，師父啊，師父，你怎的偏偏就選擇了我，選擇了這個時候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