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敖瀛出了寢室,見麒寒跟敖蒙在一起,於是問去哪裡。
敖蒙回答道:“我也是剛出來,正好碰到麒領主。”
“哦,那麼巧?”敖瀛將這個巧字拉得很長。
麒寒淡淡回答:“我正想跟敖蒙龍王討教書法,龍族書法是最佳,無其他族可比。見敖蒙龍王正好出來,就過來相邀。敖瀛龍王也趕得巧,是否一起去頂層花園?那裡筆墨紙硯已經備好,要不也寫幾個?”
一聽到寫字,敖瀛就頭疼:“算了吧,上回輸了麻將,抄書抄得我手都酸了。我不去了”
“那好,以後有機會再討教。”麒寒禮節性地點了點頭後,帶着敖蒙繼續往前去。
頂層花園裡確實在樹蔭下襬放着一張木桌,上面放着筆墨紙硯。
麒寒走了過去,開始一手扶袖一手磨墨:“神殿不比龍族那麼愛練字,因爲有專門的書記官,他們是世代練字或者天賦異稟者。有了他們,領主就不用將時間花在練字上,所以看書看得多,但字卻不怎麼練。如果我寫得不好,請不要見笑。”
“麒領主說笑了。”敖蒙緩步走上前去,麒寒已經開始提筆,沾了沾墨汁書寫起來。
只見麒寒在練字用的粗紙上寫道:“心魔放出多少上古神獸?”
敖蒙心中一驚,但立即平靜下來。昨晚楚黛琳就已經幫他掩蓋此時,否則當着其他龍王面,完全可以揭穿。今日麒寒找他去,用這個辦法來問話,顯然也是爲了讓其他龍族不知道,他違反龍律,私自使用玄術打開結界,與心魔做交易,或者說打賭。
於是敖蒙,定下心來,開始與麒寒用筆和心語交談。。。
當麒寒將寫過的紙拿到池邊,蹲下撩起池水將紙弄溼,看着紙張染溼後,上面的字跡開始模糊,最後辨認不出後,還將紙揉成了一團。已經明白了。。。敖蒙也不知道心魔一共放出多少隻上古神獸。也許就這兩隻,也許還有。
鳳焰和楚黛琳在書房裡等待着消息,結果知道後,楚黛琳忍不住憂心忡忡道:“如果將螣蛇殺了,是不是還要殺青牛?”
“看來要殺”對於此事麒寒也很無奈:“如果說這兩隻上古神獸都是爲了到世間,取食後增加能力,那麼青牛以後可能成爲大患。雖然它現在很溫和,就怕將來變了性格。”
鳳焰立即接話道:“還是先處置了螣蛇再說吧,現在螣蛇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麒寒淡淡道:“最好快點找,否則說不定螣蛇會到神殿裡來。”
“什麼?”鳳焰驚詫了。
麒寒閉上了嘴,用心語:“螣蛇只是心魔派出的工具,敖蒙和我的判斷一樣,當它有足夠的力量,就會吞噬掉與心魔達成協議卻輸了的生靈。心魔是靠天下生靈的恐懼、憎惡等一切醜陋的慾念爲食。心魔就是等着敖蒙看到這一切害怕起來,在恐懼中煎熬,最後被螣蛇吞噬後,這樣就可以得到敖蒙死前所有慾念。”
“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楚黛琳猛地站起來,左右來回煩躁地走着:“我們那裡當然也有靈異,但隨着科學的發展,也就慢慢解釋出來原因了。而這裡,沒有翅膀可以飛,沒有子彈卻可以發射靈氣、真氣,還真是麻煩。”
此時書房門外響起正守衛着的戈弘聲音:“敖蒙龍王有事嗎?”話語裡顯然有點敵意。
“有事,我找兩位領主或者神女。”敖蒙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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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寒身形一閃,飛快地到了書房門前,打開了門:“敖蒙龍王,有事請說。”
楚黛琳和鳳焰相互看了眼後,也站起來到了麒寒身邊。
“原來都在。”敖蒙苦澀地一笑:“那更好。。。我想以我爲餌,引螣蛇出來。”
“不行”麒寒斷然拒絕了。
“不,應該讓他去”楚黛琳卻出乎大家意外的答應了,隨後闡述了理由:“做事應該有所擔當,既然螣蛇最終的目地已有假設,那麼不能等螣蛇到神殿前,在神殿附近打鬥,會毀了這裡一切,還殃及無辜。如果出去圍剿,螣蛇是藏在霧中,飛在空中,又可以地面滑行,那麼我們去哪裡去找它?與其坐等,不如主動,引出它,大家到時也可以全力圍攻,一舉消滅”
鳳焰也覺得有理,但仁心有些不忍:“黛琳,這可是拿活命做餌,不是兒戲,再商量吧。”
“不用商量了,就這樣”敖蒙很是堅定,好似不容動搖正言道:“黛琳說得很有道理,做事必須就要有擔當,人類還不是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沒有餌,螣蛇不會輕易被找到。等着它過來吃我,不如早一步,等它還沒有再強大前,來個你死我活”
戈弘瞪着眼睛,不滿地道:“狼是狼,螣蛇是螣蛇。狼可不是龍族”說完又有點竊喜,就因爲狼不是龍族,現在敖蒙的比喻將狼和上古神獸相提並論了嗎,這樣也不錯,面子沒丟。到底是龍族,還真會說話。
敖蒙轉看着楚黛琳,微笑着:“如果黛琳處在我這樣境況的話,也會這樣做的,對嗎?”
楚黛琳沉默不語,兩位領主也不說話,只等着她開口。也只能無奈地安慰一下:“敖蒙龍王請放心,神殿會盡全力,與其他三位龍王共同努力確保你的安全。”
敖蒙也沒說好和不好,只是淡淡地笑着,深深地看着楚黛琳,就象以前經常看着她那般,只不過黑色的眼眸中多了許多以前所沒有的惆悵:“黛琳,你會去嗎?”
鳳焰立即回答:“因爲我們都出去,所以黛琳需要留在。。。”
“我去”楚黛琳打斷了鳳焰的話,很是堅定的回答:“我一定會去。”
“好,很好。”敖蒙沒有轉身,而是依舊微笑着,慢慢往後退,嘴裡輕聲喃喃着:“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要去送死,還那麼高興?”戈弘疑惑着,看着敖蒙緩緩退後,直到要轉彎時,才轉身躍出了圍廊。
“他當然高興”楚黛琳眼眶都要紅了,但還是強裝出堅強:“他就是想讓我去,要麼看着螣蛇死,要麼就看着他死。如果這輩子到死的那天,我在他身邊,他一定會。。。高興的。”
說完此話,楚黛琳猛地回頭,大步走進書房,一下坐在軟榻上,低着頭努力剋制即將流出的眼淚。
戈弘愣住了,隨後中邪一般地趴到石欄上,對着敖蒙去的地方,龍王居住客房那邊大吼:“敖蒙龍王,和你商量下,要不換我吧。我的肉香,螣蛇一定非常喜歡。”
只聽到有了迴應,是敖瀛,他尖酸刻薄地道:“你還是好好洗洗澡吧,每次經過你身邊,一股子狗味道,簡直臭氣熏天。螣蛇一定引不出來,反而薰得要逃跑,要吃你的肉纔怪”
“我是狼,不是狗龍族難道這點都分不出來嗎?聽到沒有,我的叫聲是嗷嗚~”戈弘對着聲音所發地,嚎了聲。
敖瀛沒有再說話,也許被阻止,也許是懶得鬥嘴。
麒寒和鳳焰微微搖頭,苦笑了一下。也許只有戈弘此時還能開得出玩笑他們倆轉身回書房、並關上了書房的門,正想着如何去安慰。
楚黛琳先一步擡起了頭,顯示她並沒有哭,用略微顫抖的聲音,強壯鎮定,很認真和嚴肅地問:“一條蛟能夠螣蛇撐幾天?有誰能知道。”
又一次,龍族和神殿坐一起討論,這次是討論如何部署誘出螣蛇,隨後如何消滅。
敖灝擔憂地眼角瞟了眼坐在一旁的敖蒙:“爲什麼要敖蒙龍王當誘餌?可以讓蛟當誘餌,敖蒙龍王從小父母雙亡,作爲東海龍王,保護四海皆平,是我的責任”
敖瀚立即接話:“是呀,現蛟類都躲在了水底行宮裡,量螣蛇不會輕易入水捕殺。如等個時日,它腹中飢餓難忍時,什麼蛟類它一定都會讓它中計。就不用讓敖蒙龍王冒險了吧?”
“不用再議了”敖蒙斜坐在椅子上,一副好似這事跟他沒關係一樣,沒事人般淡淡道:“就這樣定了。讓蛟類安居,也是我們龍王應該做的事。四海龍王,我最無用,不管如何不堪,是四爪,遠比蛟類更吸引螣蛇。如果我死了,不是還有長公主嘛,就讓她先接了我的位置,堂哥陛下你就隨便賞我什麼好聽的諡號,在東海龍宮牌位前佔個座就行。”
敖瀛忍住笑,附和道:“爲龍族以身當餌,足以進入英靈殿,受萬世跪拜”
敖蒙斜着眼,對着敖瀛:“那麼這個好機會就讓給敖瀛龍王如何?”
敖瀛一愣,連忙擺手:“都已經定的事,我怎能爲了邀功搶去呢?”
“那麼好”敖瀛冷笑一聲:“敖瀛龍王最好到時努力殺死螣蛇,否則每年拜祭時,要對着我的靈位磕頭,你磕還不算,你的子子孫孫都要磕。爲了這個,你還是想辦法讓我活着吧”
看着敖瀛的臉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敖蒙說得話確實是事實。
敖瀚想笑不敢笑,努力憋着,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不要說得那麼絕對嘛,集龍族和神殿所有力量還殺不死一條螣蛇嗎?只要螣蛇出來,一定活不了。我們就等着回神殿,在得勝宴上,再好好嘗一回神殿絕對美味的宴席吧”
“如果真的那麼手到擒來。。。”敖蒙又斜眼看着敖灝:“那麼敖瀚龍王是否願意當餌?”
敖瀚頓時面露尷尬,不再做聲。這下引得敖瀛,拍着桌面、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