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驚叫聲和四周雜亂的呼喊聲,腳步聲,搜尋聲,驅趕聲,官差的責罵聲,彷彿交響曲一般奏鳴了起來。人羣漸漸被疏散,彷彿一羣逐臭的蒼蠅一鬨而散,只剩下聒噪的唧喳聲,相信不出一日,飯莊、茶館、客棧裡頭便又多了不少活色生香的談資。

疏桐的眼皮沉重地合上了,可是她好想再睜開來看一眼鳴,哪怕一眼也好,她的溫度在漸漸消失,可是她眼角劃落的淚卻是火熱的。

鳴的心也揪了起來,他袖子中的黑匣子一直藏着,如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疏桐聊無生氣的臉,修長的手指苛察一聲將那個鐵製的小盒子給扭曲了!他的眼中一股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他慢慢擡起頭,見得兩個黑衣人鬼鬼祟祟飛奔向不同的地方。

鳴一個箭步上前,將靜交於敢來的小青,替疏桐把了把脈,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玉簪鬆鬆的插在髮髻上,在風雪的中搖曳了幾下,輕輕落在了雪地上,鳴的臉上有一絲苦楚,他的雙手緊緊地捏着疏桐的肩膀,那簪就在他的手邊,可是他卻撿了許久,最後他堅定地將玉簪子重新插回了疏桐的發上,他將疏桐抱在懷裡。

東風浩看着鳴,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兩個人同時愛上一個女子的慘烈結局,他想知道這兩個男人會怎麼解決?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靜易郎的兒子,他們是親人卻也是半個仇人,還是情敵!他顧自笑了起來,多麼奇妙?

浩對鳴道:“你且先救她!無論救不救得回來,朕都會等你回來!”東風浩把這個“你”字唸的特別重,晴天太像他,但是骨子裡卻不太像他,因爲他可以看穿任何人卻唯獨猜不到鳴的想法。

鳴有些詫異,爲什麼要等他?東風浩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因爲鳴終於也感到困惑了,這是他樂意見到的,鳴最大的失誤就是不知道他的父親從他出宮那天開始就知道他在民間的身份,而東風浩最大的失誤便是讓自己最喜愛的孩子在他眼皮底下策劃殺死了他的長子!他都知道,只是他把自己當瞎子!

鳴盯着東風浩良久,起身,抱起疏桐,上馬!乾淨利落!

東風浩笑着起駕回宮,走前他對東風胤道:“胤兒,快些回宮養傷!可別誤了來年開春的婚事,完婚之後立儲之日便也不遠了!你可要將身體養好了!”

胤心中驚喜,今日捨身救父怕是已給父親留下了極好的印象,父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好是定下儲君,否則百年之後若沒定下來便是要靠傳國玉璽了,好在他手中已有半塊在握!如此想來心中不免寬慰。只是父親對鳴的態度有些奇怪!莫不是他看出了什麼名堂?胤對此耿耿於懷。

星宿只向皇上打了個揖便匆忙告辭,他尋着那黑衣人而去,那個手中拿着弓的黑衣人!

蕭然扯下了黑衣,露出一套普通的民婦着裝,她一路踏着城地凹凸的青石板,擡頭望着天,粗礪的冷風中帶着絲絲潮潤,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了一翻雜亂的思緒,靜靜地走着,專心感受着腳底下那一顆顆石子,或是尖銳,或是圓滑。

她沒能殺得東風浩,心裡遺憾的同時卻也有些慶幸她的箭被人打偏了!浩沒有死!其實她不想讓他死的!長久以來她在浩的飲食中下的藥也不會讓他猝死!只能讓這個精明的皇帝變得日漸衰老,日漸對女人不再有興趣罷了。

可是作爲一個女人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不免得有些寂落。她處心積慮爬到皇后的寶座上,踏在無數個女人的屍體上,她活了下來,她勝利了,可是勝利之後呢,她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又開始去殺人,比以前殺更多的人,因爲她無時不刻都在擔心,擔心有女人會像她那樣將她踩下去,很多女人連皇上的面都不曾見着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她牢牢地抓着浩的心,可裂兒不爭氣,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懷胎十月,她的孩兒居然如此脆弱,沒有啼哭幾聲便嚥氣了,她都來不及抱抱他,來不及親親他,他就拋棄孃親死了!難道這是報應!蕭然仰着頭,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那時候她便再次隱瞞,爲了不讓人知道她的裂兒死了,她殺了所有的目擊證人!

可是那個時候藍婷這個賤婦突然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她是被搶來的,浩從來也沒有瘋狂到要去搶一個女人,她妒忌,妒忌到要燒了自己!

可笑那藍婷以爲自己是在江湖麼?動武就可以解決一切紛爭麼?本宮的功夫不在她之下,她以爲就她一個就能殺了本宮?簡直就是做夢!後宮是女人的江湖也是女人的墳墓!蕭然想着惡笑了起來,她釘地這個賤婦滿身是血,讓她活活餓死!她要讓這賤婦的兩個兒子自相殘殺!

蕭然回過神來,見得路邊有婦人辛勤勞作的身影,身邊孩兒叫喊孃親毫不親熱,她臉上居然也掛起笑來,多美的聲音,彷彿在叫她,可是當她看見孩子撲進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的時候,如同那人搶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她的眼睛一兇,悄悄走到她們身邊,一把拉扯過孩子,嚇的小娃子大哭起來,她道:“叫啊,你快叫孃親!”

孩子又哭又叫,朝着身邊孃親伸手叫抱,蕭然大爲惱火,她猛得掐住了孩子的脖子,惡狠狠道:“叫!叫孃親!”孩子的臉鐵青。

孩子的母親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我們跟你無怨無仇,求你放過孩子吧!”那婦人見蕭然沒有放鬆的意思,便撲了上去咬着了她的手,蕭然眼放凌厲,一掌拍在了婦人頭上,當場斃命。

蕭然鬆開了手將孩子的屍體丟在他母親的屍體上,蹲了下來,輕柔地爲他們合上了眼睛,嘴上笑意如春,可是周遭的莊稼人如同見了吃活人的魔鬼一般四處奔逃。隨從遞上一柄弓箭,蕭然引箭拉弓,五支箭解決了六個人。隨後對藏在暗處的黃天吩咐道:“都處理乾淨了!”

但是屍體可以處理,活人可是還留了一個,那個人鬼鬼祟祟躲在矮樹後邊,記錄着什麼,蕭然引箭喝道:“滾出來!不出來我一箭射穿你的心臟!”

矮樹從抖動了數下一個聲音殺豬般叫到:“別!娘娘!是下官!下官真當好!”他連滾帶爬地趴到蕭然的跟前道:“秉娘娘,下官按照您的吩咐‘滾’出來了!”

蕭然打量着他,斥道:“好大的狗膽!放走犯人,詐死欺君!還跟蹤本宮!”

真當好磕頭如搗蒜泥道:“娘娘饒命!下官被殺手追殺誓死不說出您的事情,這不,都躲在此地種田呢!剛剛尿急,方便着呢,這不還沒尿完,就被娘娘您喝出來了!”

蕭然挑起柳眉蔑着他的褲子,果然尿溼了大半,輕蔑地笑了聲道:“怕是這給本宮嚇的吧?”

真當好擡頭看着蕭然,太陽刺得他眯起眼,他咧嘴笑着,露出了幾個缺了的門牙,趕緊又將嘴巴給捂上了,道:“下官失禮了!娘娘慢走!”說完匍匐在地,一跪不起。

“咚”地一聲,一個金元寶落在地上,真當好心頭打着骨碌,這回可慘,二殿下可是要害死小人了!他的額頭上爬滿了汗珠,見得蕭然半響沒有動靜,心中更加恐慌生怕被瞧出了什麼逆端,他哆嗦着拿起金子,道:“娘娘有什麼吩咐!下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蕭然亮澤飽滿的脣中不緊不慢吐出幾字,彷彿帶着清香的花瓣兒漂浮在顛簸如緞的小溪上,潤澤而又親切:“你平日都是收了金子就地打呼嚕!今兒怎麼不睡了?”

真當好彷彿被霹靂打中了一般驚恐地擡起頭來,哭叫着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小的爲自己乞命!”他抱着蕭然的腿,心中一直對自己說着,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他左打自己一個巴掌,又打自己一個巴掌。

蕭然安靜地看着他在那裡盡情地表演。

“你以爲你多打幾個巴掌,本宮就不會殺你了?”她戳了戳他的腦袋一腳將他踢了開去揶揄道。

她拉起弓箭。

真當好嚇得轉身就逃,忙亂中盡然將那本記錄的小冊子給掉落了。

黃天戴着鐵面具飛身截路,一把將真當好給提了回來,又遞上了小冊子,真當好戰戰兢兢地偷看着蕭然的表情,見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頭一陣驚懼。

裡頭清清楚楚記載了皇后如何從民間找了小孩代替剛死去的皇子一事,這事可大可小,如今時機還沒有成熟倘若傳了出去那麼即使浩死了,衆臣也不會擁立裂兒爲帝的。

蕭然心裡擔憂着,臉上卻笑着,她道:“荒謬!荒謬!這種事情你也編造得出來?只憑區區幾張薄紙?可笑!”

真當好一時語塞,這個女人……見得沒能夠唬住她,卻也能夠看得出她的心頭已經有些異樣,因爲她笑得沒有那樣柔和了,他可還得顧自己的小命呢,等到二皇子當了皇帝,在自己死後再封官進爵有個屁用!死都死了還要名頭做什麼?

想着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竄出去,保命第一,賣主求榮的可以原諒,捨身取義的是笨蛋,若是讓她知道現在那個東風裂就是他真當好大好人親自找的那他有一百個腦袋早就被砍光了!

蕭然心道:“不可能會有人知道的!當年都死了!除非……他是唯一的證人!”

蕭然想致此猛得被刺痛了,她快速射箭,向真當好的後心窩急遲而去!

箭穿破空氣的聲音很響,像是一種竭力的撕磨。

真當好只覺得背後生風,他覺得他快死了,突然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跌得嘴啃泥,箭從上面呼嘯而過,深深釘入前頭的大樹身上!他雙腿發軟,癱倒在地。

黃天正要追去,一個藍色身影隔空而來擋着了他的追路,此人一落地,將琴放在了一個膝蓋上支起,隨手就彈出了一個曲子,聽得黃天連連倒退。

蕭然看着他頓時忘記了真當好,只覺得一種感覺很奇異,她的眼睛一動不動打量着他,他對着蕭然微微頷首,她阻止了金剛的反擊,慢慢走到他的跟前,她的呼吸很急促,她不知道應該問他什麼,她有很多問題,卻又不知道問什麼,末了,她顫抖地道:“你叫什麼名字?日日深夜彈琴給我的聽得可是你?”

琴者自然撫着琴,扯去了內力,時而輕,像裊繞山澗的雲霧,時而重,像雨前的滾雷!那霧讓蕭然困惑,那雷讓她震動。琴者道:“星宿!”

蕭然看着他,默默唸着:“星宿……星宿……”這琴聲萬般地親切。

星宿一曲彈畢,起身就走,長髮半披着,整齊而又順暢,如同他的琴聲一般讓人賞心悅目。

蕭然拾掇了下心神,道:“等等!”

星宿半回頭等她說話。

蕭然走近他,仔細端詳着他,她的手不禁觸碰了他額頭的傷疤,兩人同時瑟縮了下,星宿退後一步,奇怪地瞧着她,明眸有一絲溫暖和躲閃。

蕭然道:“你額頭的傷痕從何而來?”

星宿笑道:“多謝娘娘掛心,疤乃習武所傷!現在已無大礙!”

蕭然目光柔和,眼神迷離,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星宿心中一陣酸楚,脫口道:“你不問問我我是誰?”

蕭然的目光頓時犀利起來:“原本我將你當成是一個夢,一個世外桃源,我可以不問你的出處,怕一問所有的美麗都會破碎,而現在你也同我作對起來,我同樣不想問,怕一問又在自己的心頭狠狠插上一刀!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星宿緊捏着琴,自己的母親就在眼前,卻不能同她相認,他不知道父親當初從蕭然身邊偷偷帶走他的時候是對還是錯,或許他應該感激父親的,若不是父親親自撫養他,怕是自己也成東風裂那樣的混帳東西了,他不由得一陣苦笑。他的母親可憐又可憎。

星宿的苦笑牽動了他的髮鬢,他平靜而又深情地告訴蕭然:“你好自爲之吧,一個人生前若是害太多的人,那麼她死後,她的下輩子就會受到無窮無盡的苦難!”

蕭然遲疑如羊一樣的眼睛打量着星宿,她繞着他走了一圈冷聲道:“你膽敢教訓我?我沒有罪!他們都該死!”

聽得這話,星宿閉上了眼睛,聽風的呼吸,聽蕭然的怨氣,最後他搖了搖頭,抱起他的琴飄然遠去,他走了,可是他的聲音留了下來:就算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拋棄了你,連你自己都拋棄了自己,可還是有一個人願意承擔你所有的報應!

“誰?這個人是誰?”蕭然失聲叫着。

“誰?這個人是誰?”大地也這樣回答她!

“我沒有罪!”蕭然憤憤說道,“黃天!”

“幹舅母,有什麼吩咐,侄兒一定辦到!”

蕭然理了理頭髮,一步一步走向馬車,每一步都是那麼沉穩,包括她的語氣:“凡是城裡所有家中有妻妾者,所得之子未滿一歲的都殺!讓她們和本宮感同身受,看看誰還能說我有罪!”

“是!侄兒這便去!”

馬車飛馳,皇宮近了,不知道怎的,蕭然耳邊隱隱約約總是出現那琴聲,陰魂不散般,讓她惱怒,她喝道:“不許再彈!聽到沒有!不許再彈!”

琴聲舒緩,那不是幻覺,蕭然閉目傾聽,猛得睜眼,星宿坐在城樓上悠然自得,如尊如神,清逸得沒有煩惱。

蕭然飛身腳踏馬身,一個騰空飛射,星宿居然不躲不閃,蕭然驚得瞪着眼睛,她心中一陣糾痛讓她驚恐,星宿究竟是誰?她居然害怕傷到他!

箭射斷了弦,射穿了琴體,琴聲戛然而止!

東風浩從城樓裡踱了出來笑道:“皇后好功夫!怕是於十年前的朕不相上下了!”他微微咳了咳似乎是強壓着聲音,最近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所有的御醫都是飯桶!儘管他掩飾地很好,可是最終還是要出馬腳,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什麼對策。

蕭然處變不驚,笑盈盈請安:“臣妾未見過此人,以爲是刺客呢,皇上見笑了,請恕臣妾班門弄斧之罪!”

“朕怎麼敢呢?”東風浩看着蕭然對星宿道:“你從左宮偏門走,傳朕旨意!如若朕受要挾絕不會立太子,讓他們以傳國玉璽爲信物方可登基!”

星宿點頭,望了眼蕭然,深深呼出一口氣。

東風浩解下了斗篷,立在高大地城樓上,迎風而立,看着自己的國土安靜地臥着,看着自己的百姓趕着牛駕着馬匆匆來去着,這一切彷彿和他非常遙遠,他很孤獨,他對着城樓下仰望他的皇后道:“然兒,你上來吧,我們夫妻很久沒有在一起聊聊了!”

他坐了下來,撫着斷了根弦的琴,那姿勢和星宿是那麼相象,難怪她覺得有一種奇怪的親近感,聽得浩喚她然兒,蕭然心中一陣盪漾,彷彿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美好的時光,她的鼻子盡然有些酸楚,她飛奔了上去,看着浩安然地坐在那裡,小石桌前地酒菜有些涼意。

她輕輕坐在他的身邊,爲他斟酒,浩輕輕摩挲着她略微有些蒼勁的手,四目對視,盡有些蒼涼的感動,蕭然將頭悄悄靠在浩的肩頭,聞着他呼吸的味道,那種味道很熟悉,曾經夜夜都期盼着,她好想殺了他,好想讓他的心只屬於她一個人!可她捨不得!她揉着他的脖子深情地吻着他。吻着吻着落了淚!

東風浩輕擦去了她的淚水,到了杯酒,遞到了蕭然的嘴邊,蕭然猶豫了一翻,將它喝了下去,她喂浩喝,而東風浩將酒杯放回桌子,他揉着蕭然仔細看着她的臉,對她說:“對不起,然兒!我不能同你一起死是因爲我不應該死在自己手裡!”

蕭然的嘴角趟出血來,她依偎在浩的懷中絕望道:“你……你真的殺我……你居然殺我……”浩眼中流出無奈的淚水,他道:“我本不想殺你!十幾年來因爲對你的愧疚對藍兒的愧疚,我一直喝着你給我煮的燕窩湯,我知道湯裡有毒,也沒有想過揭穿你!因爲我認爲這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你!”

蕭然眼中憤恨卻也飽含着熱淚,她聲嘶力竭地叫道:“那你還喝!那你還喝下去!”

浩任由她打着,喃喃道:“我不想讓你傷心,畢竟你是我的皇后!”

“那你爲什麼不現在與我同死?”蕭然緊揪着浩的衣襟,艱難地喘着氣。

浩拿起手絹輕輕擦去她嘴角的鮮血,道:“你先走一步,朕這條命得留着給靜!”

蕭然的嘴脣顫抖着,她渾身都在顫抖着,她捧着浩的臉專心地問道:“那你愛過我麼?”

浩看着她,移開了視線,道:“愛過!”

蕭然溫柔地看着他,那眼神可以將一個男人融化,她摩挲着他的胸口哭道:“浩,你爲什麼寧可把命給仇人也不肯與我一道長眠地下?難道你就那樣討厭我麼?”

浩生硬道:“愛不能天長地久,愛沒有永遠,除非當我們正在相愛得那一刻死去,那麼我們永遠不會有背叛,永遠都不會移情別戀,你還死了這條心吧。”

“不!我相信永遠!我直到現在依然愛着你,可是你爲什麼做不到呢?你這個負心人!我恨你我恨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現在你的心裡已經沒有了我對麼?!回答我!”蕭然的眼中滿是威脅。

浩坦然道:“曾經還有,哪怕你在我的食物中下毒,你溫柔地餵我毒藥,我心中依然有你!就在昨天晚上還有,只是你太不信任我,你的箭已經出賣了你!你想借靜的手除去我或者他,別以爲朕不知道!你當朕是瞎子,是孩童,你竟然公然在朕的面前耍詭計!你要朕如何不憎恨你?你挑釁朕的權威,朕可以不怪你,可是你這在擾亂朕的國家!朕的基業!你罪當凌遲!”

浩將話說得萬分沉重,字字清晰,他推開了蕭然,這個女人當真走火入魔,因爲她絲毫沒有後悔,她只是怨恨。

蕭然慢慢坐了起來,揪着東風浩胸前的衣裳嘶叫道:“你撒謊!你心裡有我的,你那樣責罵我就證明你現在還記掛着我對不對?”

見浩已經疲於應付她的糾纏,她猛烈地搖晃着浩指責道,“你還在恨我殺了藍婷對不對?你一直記掛着藍婷的兒子,一個讓他做皇帝,一個讓他殺了你對不對?你心裡只有她,你一直都在騙我,你還要殺死我!我是你的妻子!”東風浩由她說着,他只是看着遠方,拒絕再同她糾纏。

蕭然的手抓得咯咯響,她美麗的雙眼紅的洶涌,她溫柔的哀求道:“東風浩,你當真絕情,即便是我死了,你都不願意再看着我?”

東風浩輕輕推開了她道:“你就安心去吧,裂兒我會妥善安置他!他不適合當君王!”

蕭然恨得咬牙切齒,她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在東風浩意外的眼神中慢慢走向他,浩節節後退,她冷冷地笑着:“倘若你剛纔願意於我同死什麼事情都沒了!可惜你沒有!我對你太失望了!只想讓我死?我便偏不死!我要讓你後悔!”

她舉起一隻手指,這個手指是黑的。她說着拿出了匕首,狠狠地切了下去,一聲呻吟夾雜着笑聲,冷靜而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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