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陷入昏迷, 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開始懷疑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李希把她揹回到絡祈居,面對大家, 我倆對追出去時發生的事隻字不提。
大家進屋沒多久張長就回來了。他進屋見到李希, 背籮往跟隨身邊的少年手上一遞, 他手往李希肩膀上一拍:“希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 直接就上您這來了。”
張長聽了大笑道:“好啊!不要急着回去, 今天晚上我們喝上兩盅,好好聊聊!”
張長說完看向我,我連忙對他拱手作揖, 他問我道:“雅綸公子身體還好嗎?”
“很好。這都是託您老人家的福啊。”
“哎,那也要靠你自己的運氣和意志力啊。”張長對我道:“只是老夫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爲何你初中劇毒時沒有立即發作, 想不通, 真是想不通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 話題一轉,道:“想不通您就別想了。眼下還有件急事想請您老人家出手的。”
“哦?是什麼事?”
抑揚正好從內室裡面出來, 道:“是我的事。”
看到他張長臉色馬上就變,眼中盡是萬分的驚訝。
“南郡王!”
南郡王?!
我驚詫地看向抑揚,抑揚淡淡一笑,道:“只是一面之緣,不想張軍醫現在還認得我。”
“軍醫?!張前輩是軍醫?!”
我又驚訝地看回到張長身上, 張長笑道:“哎, 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倒是你, 當朝唯一的一個沒有皇家血統卻被封爲郡王的人, 老夫怎麼可能不認得。”
張長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 收起笑容問:“你來這裡,莫非有什麼事?”
“嗯。的確是有事。張老先生醫術高明, 我特地帶一個人過來求醫。”
“哦?”張長蹙眉:“那人是……”
抑揚扯起嘴角淡淡一笑,道:“當今聖上炎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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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長爲自稱黃伯的炎莨細細檢查探脈後神色變得非常凝重,抑揚看他這副模樣蹙眉問他:“怎麼樣?有辦法嗎?”
“是中毒沒錯。”張長走到桌前坐下:“比較棘手啊。”
他對抑揚道:“醫治的話,我需要時間。”
“大概需要多久?”
張長看向牀上昏睡着的炎莨搖頭道:“不好說啊。”
抑揚聽了眉頭緊蹙,他看了一眼炎莨對張長道:“這次出來是秘密求醫,如果時間長了,被人發現皇上不在宮裡的話麻煩就大了。”
我聞言看向炎莨。
眼前的他就是那個下令抓雅綸要挾仲辰成婚娶親的人,也難怪之前見到我的時候他拼命用手絹遮掩自己的臉,搞了半天原來是怕我認出他來。
冤家路窄啊!
“你們好像在半路上救了個人?”
太過於專注炎莨,好半會我才反應過來張長是在和我說話,我連忙點頭道:“是。”
張長轉身問雅鐲:“就安排在隔壁的房間嗎?”
“是的。”
張長起身對我手一劃,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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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以前是宮裡的人。”
“呃?”我驚訝問:“您怎麼知道?”
“你看。”張長微微撩起女子的衣袖,在女子前臂的中段位置有個紫紅色的印記,不像是胎記,而且還有些詭異。
“這個是進到宮裡的宮女纔會打上的印記。如果她是正常退出宮外,這個印記就會在出宮之前用一些特殊的藥液洗去,現在這個印記還在,我看……”張長擡頭看我:“她是逃出來的。”
逃出來的?
記起炎莨上次看着這女子時神情古怪,我心裡一下子明白過來。
這個人不僅是宮裡的人,而且還是個能常常見到炎莨的人,炎莨當時之所以面帶懷疑很可能是因爲這女子容華已老難以辨認,如果真是這樣,再加上之前她的瘋言瘋語,這個人以前一定是蝶妃身邊的人。
這麼說她說的事情是真的?
張長撩了一下鬍子道:“這人……只怕醒來了也是個瘋癲。”
“瘋了?”
“嗯。”張長緩緩一點頭收回了把脈的手對站在他身後的少年道:“顏童,待會我把需要的藥交代給你,那些沒有的你明天再上山一趟。”
少年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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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對昏迷女子說的話揮之不去,結果我一夜無眠。
一大早我就被雅鐲挖起來陪同綠簾到河邊洗衣服,坐在河邊,我對着水面直出神。
“雅綸哥哥,你怎麼了?”綠簾停下手中的活問我:“你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只是昨晚沒有睡好,有點困。”我扯扯嘴角問雅鐲:“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你不是被旺伯擄走了嗎?”
“沒錯啊。後來旺伯就把我託付到張前輩這裡來了。”
我聽了蹙眉問:“他們兩個認識?”
雅鐲點頭:“他們兩個是師兄弟。”
呃!
“師兄弟!”
危機感頓生,我驚訝道:“他們兩個竟然是師兄弟!”
不會這麼巧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樣的擔心應該可以免去吧。我看張前輩對你也沒怎麼樣啊。”
“那倒是。”我點頭。
不但沒有敵意,而且還很關心我解毒之後的身體狀況。
對了!
中毒!
腦中靈光閃過,我突然記起初入宰相府時亟謙對亟夫人所說的話,那時仲辰只是告訴亟謙我被人暗算,半句不曾提過我中毒的事,爲何亟謙向亟夫人說起我的事時說我是遭人下毒暗算?
難道說……
“哎呀,糟了。”
綠簾的一聲大叫讓我回過神來,眼見一件衣服隨着水流往下游漂了去,雅鐲想淌水去拾被我拉住,我道:“太危險了,你們都不要去,我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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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水流方向追着那件衣服一直無從下手,它順着水流到了一個偏僻處被橫生出河面的樹根截住,我見了心中馬上大喜。
我四下查看,打算隨地撿一條長樹枝把衣服挑上來,聽到身後響起踩斷樹枝的聲音,我以爲是雅鐲便回過頭去,不想看到的人竟然是默佳和齊洛。
“默佳?”
我驚訝地看着他們:“你們……”
還是招牌式淡淡的笑容,默佳對我道:“你果然是在這裡。”
“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齊洛道:“殿下爲了找你追着李希到了嶧城,沒想到來到嶧城撲了個空。後來有人上報說在城外看到你,所以殿下發散所有的人在這附近搜索你的行蹤。”
“仲辰追來了……”我暗暗蹙眉,忽然記起雅鐲。
“糟糕!”
我撒腿就往洗衣的地方跑,趕到那裡見到綠簾已經被打暈在一邊,雅鐲瞪着步步接近的仲辰拼命後退,我衝到仲辰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要啊!”
“雅綸。”仲辰見到我非一般驚喜道:“原來你真的在這裡。”
“仲辰,不可以!不可以啊!”我張手擋在他面前大吼:“仲辰,你不可以殺她!殺了她你會後悔的!”
笑容被隱了去,仲辰把我推到一邊,我死命抓住他手,他緊蹙眉頭一把把我推了開去,我還想上前卻被跟來的默佳抓住了。
“默佳!你幹什麼,你放手啊!”我死命掙扎,眼看仲辰的手掐上雅鐲的喉嚨,我嘶聲大聲:“仲辰!她是你親姐姐啊!”
仲辰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手上的手勁也鬆了開來,雅鐲護着脖子痛苦退開又被他扯了回來,仲辰問我:“你剛纔說什麼?”
“她是你親姐姐啊,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啊!”
雅鐲臉上由驚惶轉換成驚訝,她不敢相信道:“雅綸……你說什麼?”
仲辰回覆了常態,他冷冷一笑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如果她是我姐姐,那你又是誰?”
“我……”我瞥了雅鐲一眼對仲辰道:“我就是你應該殺的人!”
“夠了!”仲辰對我大吼:“雅綸!凡事應該適可而止啊!”
“是真的!”我對仲辰大吼:“爲什麼我會中毒?爲什麼我一直被蒙面人追殺?爲什麼亟謙說我不是雅綸?你看看我,你覺得我有易容嗎?那天他趁着混亂往我手裡塞了紙條騙我去渡頭,你知道渡頭那裡等着我的是誰,是旺伯啊!爲什麼他要救雅鐲?爲什麼他要千方百計地來害我,照理來說我纔是他的兒子不是嗎?不是嗎?”
雅鐲不敢相信地回憶道:“話說回來,那日旺伯的確對我說過他們是父親的……”
“亟謙……”仲辰放開雅鐲退了開來,他搖頭後對我吼:“不可能的!”
“不可能?” 我苦笑問他:“還記得你帶我回去的事嗎?你那時候只是說我被人暗算而已,爲什麼他向母親說起的時候會道出我是被人下毒暗算這樣的話?聽綠簾回憶那藥是我自己灌下去的沒錯,可是那藥粉是誰給的?”
知道雅綸是被誰殺的,心中的苦澀讓我幾乎無法呼吸。即使沒有綠簾所提的那封信在手我已經可以猜到裡面的內容。
是什麼事情讓雅綸這麼毫不猶豫地了結了自己的生命?能夠讓他連命都不要的就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當他知道自己是這個男人最大的威脅時,心中就已經有了犧牲的打算了吧。
這個人……
爲什麼總是愛得這麼傻啊……
默佳鬆開了力道,我掙脫開來:“在宰相府花了這麼多的人力只是爲了拖住默佳讓我單獨一人,那天如果我在渡船遇害,他對外宣稱真正的雅綸已經被假的雅綸殺害,而假的雅綸在逃時伏法,那這一切也就石沉大海了吧。”
“不可能的!如果母妃當年生的是男孩亟謙又怎麼會拿我去換!這樣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除非他想……”
他話剛出口,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他驚訝地看着我,我瞥了不知所措的雅鐲一眼,沉默了。
是啊,除非亟謙想要取而代之。
還好當初沒有和仲辰說明雅綸已經死去的事,否則他權衡利弊,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
“我要住在這裡。”
“呃?”我驚訝擡頭:“住……住到這裡來?”
仲辰要我跟他走,我寧死不願,結果他送我回來遇到了抑揚,得知皇上在此治病,他馬上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不好吧……”
剛纔得知李希出去找我了,我才鬆的一口氣,現在他這樣……
“怎麼?”
“沒……沒什麼。”我連忙搖頭。
“現在聖上在這裡治病,殿下留下來盡孝道是應該的。”抑揚說完問張長道:“就是不知道張老先生這裡方不方便。”
我可憐兮兮地看着張長,心中祈求千萬不要讓仲辰住下來,可是張長想也不想道:“北面有兩間房子久無人住,如果殿下不嫌棄的話就住下吧。”
不是吧~
頭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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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大的老鼠!”
綠簾和齊洛剛推門進屋我就聽到綠簾在屋裡驚叫,我連忙跑進去,看她在那裡又叫又跳的,所說的老鼠又不見蹤影,不禁大笑出聲。
“綠簾,這麼大呼小叫做什麼。”我嘲笑她道:“老鼠而已,不要大驚小怪的哦!”
“啊?你說這個嗎?”齊洛原本就背對着我,聽我這麼一說便轉過身來,一隻碩大的老鼠倒吊着,尾巴就擰在他手上“吱吱”叫着直往上蜷縮,心頭血色盡數退去,我連退幾步撞到站在身後的仲辰,我驚惶地指着齊洛手上擰着的老鼠:“那……那……那個……”
“老鼠啊。”
齊洛說完手還往我這揚,我大叫開來轉身就把仲辰推出去擋到前面,仲辰轉過身來一把摟住我,我抓着他的衣服把頭埋在他胸前驚惶大叫:“拿開啊!快點給我拿開啊——”
仲辰輕笑道:“剛纔還在教訓別人,現在自己也怕成這樣。”
“什麼啊!”我擡頭抗議,不料大家的眼睛都對準門口處,我轉過頭去,眼睛對上李希那張超黑的臉,心裡一下炸了鍋。
第一反應就是迅速離開仲辰的懷抱,不想我這一舉動馬上也讓仲辰拉長了臉。
怎……怎麼辦?
冷靜!一定要冷靜!
“呃……我怕再看到其他老鼠之類的,我看我還是到外面去好了。”
不理會大家的反應,我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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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院子,我重重地吁了一口氣,剛要轉身回房,入耳的細微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偷偷走到院門邊上探頭去看,抑揚堵住了剛回來的默佳,兩人就站在門外高牆下對視着,抑揚的神情非常嚴肅。
“哥。”
哥?!
默佳的一句話讓我甚爲驚訝。
我怕被他們發現,也沒敢聽他們說什麼,轉身直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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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揚和默佳竟然是兄弟,難怪我經常在抑揚身上找到一種熟悉感。
可是爲什麼有個身爲郡王的哥哥默佳還要呆在仲辰身邊當隨從?
而且仲辰他們撞見抑揚時默佳和抑揚連眼神都沒有對上,刻意裝作陌生,難道他們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猜之不透,李希開門走了進來,他一進門就抓住我道:“走!我們回城裡去!”
“回城裡?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我們本來就打算回嶧城,難道你想一直待在這裡嗎?”
“待在這裡有什麼問題?現在又不是沒有地方給你住。”
“我不喜歡!收拾東西,我們走!”
“要走你走!不送!”
濃濃的□□味在空氣中蔓延,李希一把拉過我道:“是不是因爲仲辰在這裡所以你不肯走?”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一把抽回我的手:“我懶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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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實在鬱悶,我到馬房叫了馬車直奔緣苑,酌醉見了我大喜,跑過來就直接往我身上撲,我連忙後退躲開來問他道:“你這是做什麼?”
“你還說!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掉了!”
“不是的,遇到了一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嘆氣懇求酌醉道:“酌醉,我現在是無處可去,你能收留我嗎?”
酌醉先是面帶疑惑,隨後笑道:“就憑你跟我的關係,當然沒問題。”
我聽了心中歡喜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耍嘴皮子。”酌醉笑瞥我一眼對我道:“你回來了也正好,我這兩天正缺人呢。今兒個晚上啊,你給我撐撐場。”
“不是吧!留下來就得重操舊業啊!”
酌醉掩嘴一笑道:“叫你幫忙開市而已,想到哪裡去了。”
“這樣啊。”我頓時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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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掩蓋天地,緣苑裡的人紛紛忙碌起來。我整理好擺放在桌上的器皿,看到門前掌燈的老人家艱難地把燈籠挑下來點燈,我連忙跑過去幫忙。
“雅綸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幫人啊。”
老人家笑起來雖然已經沒有了牙齒,但還是無損他笑容的可親。我對他微微一笑,接過他手中的竹竿把他點好的燈籠掛回去後轉身把另一個挑了下來,他小心地用手護着蠟燭伸手進去點燈,我背後猝不防地被人撞了一下,老人家一個不備險些被連帶推倒,我一把把他扶穩站定,回頭看去,一張驚慌失措的臉現於眼前。
這是一個女子,二十幾歲,濃妝豔抹,穿得輕佻長得也很妖媚。她見到我如獲救星,一把伸手就摟到我胳膊上道:“救……公子救我啊!”
“救你?”
我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眼前就跑來了一羣人,老人家見了急忙走進了緣苑,我把那個女子黏在我臂上的手強行掰開後問那些人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爲首的男子凶神惡煞瞪我:“老子幹什麼你管得着嗎?”
“他是管不着,可是我管得着。”酌醉和老人家一同走了出來,酌醉瞥那帶頭的人一眼道:“怎麼?大爺們是來光顧的嗎?”
“光顧?”他們紛紛往上看了看招牌,又互看了一下,輕蔑地笑出聲來。
“我道是什麼地方,原來是男歡院啊。”爲首的人看着酌醉摸着下巴一臉□□道:“姿色……不錯嘛!啊?”
他身邊的人聽了馬上鬨笑出聲,酌醉聽了露出了平時對客人慣有的笑容道:“那當然,不過……”
他走到那人跟前,手往那人肩膀上一搭,柔聲道:“我們這不是還沒開市嘛。”
像是很輕的一放,那個男人竟然跪倒地上,酌醉收回手,虛假到不行地裝作驚訝道:“您這是做什麼啊?”
“疼……疼……”那男人慌亂驚叫,額頭上冷汗直冒,他身邊的人感覺大事不妙連忙過來扶起他,他頓時殺豬般叫出聲來。
“走……快走……”
他身邊的人不敢怠慢,馬上就急急離去,看他們走遠了酌醉回到我身邊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向我賣乖道:“雅綸寶貝,我好怕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差點暈倒不起,我掙開他的手,道:“瞎說,我看那人才怕呢。酌醉,原來你會武功啊。”
話一出我馬上就發現我說錯話了。雅綸和酌醉關係這麼好,酌醉如果會武功的話雅綸怎麼可能不知道。
酌醉聞言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手汗直冒,他突然笑了,道:“討厭!我哪裡會武。雅綸不要盡說些奇怪的話。”
呃?
“那剛纔……”
“我剛把手放到他肩膀上他就跪倒了,那可不關我的事啊。”
“不關你的事?”
說的也是。
只是這麼一搭就能把人弄成這樣,那得多大的本事啊。
“難道……”我連忙四周查看有無暗中監視着我的人,探尋不果下目光落到了女子身上。
我走到她面前,這才發現她手臂上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她用手緊抓住淌血的傷口,肩膀還在不停地顫抖,看樣子還在爲剛纔的事後怕。
我對她道:“跟我進來吧。”
◎◎◎◎◎◎
“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叫弗蘭。”
“弗蘭?”我小心把她包紮好的手放下後問:“你一介弱質女流,怎麼會惹上那些人?”
“什麼弱質女流。”酌醉輕蔑地瞥她一眼道:“怕是偷了什麼不該偷的東西吧。”
“呃?” 我驚訝地看着弗蘭:“難道你是……”
“不是的!”弗蘭大聲反駁道:“我只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所以才被那幫人追趕的!”
“不該知道的事?”
弗蘭對我點頭:“是。奴家是燎魎府的歌姬,他們商量要把他們的大當家殺掉,然後由二當家取而代之。我是偷聽被人發現,所以纔會被人追殺。”
突然,她猛地起身跪倒在地,我連忙跳了開來,她道:“今天公子救了弗蘭,弗蘭以後就是公子的人了。”
呃?!
“你是不是弄錯了,出手那人好像不是我啊……”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酌醉拉到了一邊,酌醉指着弗蘭斥道:“你是嫌我這清閒還是怎麼着。你自己身上一堆麻煩少在這給我認親認戚的!”
弗蘭起身瞪酌醉道:“事實上就是公子救了我,我報恩有什麼不對。”
啊?
“不需要!”酌醉對弗蘭大聲道:“不許你靠近雅綸,沒事請你馬上滾!”
“什麼!”弗蘭也一把扯住我另一邊胳膊瞪着酌醉:“他救了我,我就應該知恩圖報!”
“我剛纔也在場,我也算是你半個恩人,我說不用就是不用!放手!放手!”酌醉伸手去撥開弗蘭的手:“不許你碰雅綸。”
“你纔是呢,你快點放手!”
鬱悶!鬱悶!
這哪是感人的報恩啊?這根本就是小孩子爭玩意兒找茬嘛!
我大聲一叫,兩邊同時閃電放手,我沒好氣地對他倆各瞪一眼,逃難似的出了房間。
◎◎◎◎◎◎
天色已成墨色,門外掌燈的老人家已經把另外一盞燈也點上了。
我出門接過他手中的燈籠執杆掛上去,突然聽到老人家一聲驚呼,緊接着一個布袋從天而降。
◎◎◎◎◎◎
“老大!就是這臭小子!”
布袋被人扯了去,一時無法適應的我遇光馬上緊閉雙眼。
過了好一會我才睜開眼睛掃了一圈,在我前面十步之遙的地方站着好幾個人,一個瘦得都有點過頭了的男子指着我叫囂:“就是他,害得三當家整個右肩碎掉了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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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整個右肩都碎掉了?!
這個人我看着眼熟,依稀記得好像是剛纔追着弗蘭那幾個人之中的一個。
是剛纔的那夥人!
“什麼話!我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有碰過他。”我大叫道:“你們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以惡還惡啦!”
也不知道誰比較惡……
我瞪叫囂的瘦骨仙一眼,無意中發現他們身後有黑影晃動。
暗處寒光一閃,突然一隻大手從我身後伸出捂住我的雙眼,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耳邊便聽到了溫柔的聲音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話音落去手也跟着放下,原本站在眼前的人全數不見,我驚訝轉身,對上的是默佳從容的臉。
“默佳?”我走到原先那些人站着的位置轉了一圈,問他:“剛纔那些人呢?”
“解決掉了。”
“什……”腦中突然記起上次李府福伯的事,我的驚訝一瞬即逝,我擡手:“等等。你這次說的解決該不會和上次是一樣的吧?”
我可不想再次被誤導,那樣太浪費感情了!
默佳揚起嘴角看向我腳邊,我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那裡有着幾滴暗紅色的血液。
就這麼一瞬間全都被處理掉了?!
~瘦骨仙:害得三當家整個右肩碎掉了~
之前那個……也是他?
“我們走吧。”默佳轉身走出兩步發現我沒有跟上去便回過頭來:“怎麼了?”
“默佳。”我擡頭:“南郡王抑揚是你哥哥吧?”
“爲什麼你要待在仲辰身邊?不對……”我冷冷地盯着他不帶情緒道:“或許我該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先是帶威脅性地眯起眼睛看着我,隨即他輕笑出聲。
“竟然問我的目的是什麼?我該怎麼回答呢?”他轉過身來面對我,嘴角冷冷地向上揚起道:“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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