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早知道野隊不靠譜,隨機組合的基本都是坑貨,比如弓手是個近視眼,牧師開戰就夢遊掛機,戰士全智加點,全部天賦技能點了砍價和外交,法師忘帶了魔法書和小藍瓶,只要你想不到沒有遇不到的,沒有最坑只有更坑,但我這次卻偏偏圖個方便,隨隨便便接受了邀請。.
“狩獵亡靈?我怎麼覺得是亡靈狩獵我們!”
一邊奔跑着,一邊發出了怒吼,我們後面是整整一個大隊的亡靈了,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被其追殺的”。
或許,是從哪個龐大身軀的野蠻人大漢,一手舉着一個帶着葉子的樹枝遮住臉,一邊踮着腳小步走,一邊低聲呢喃“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在衆目睽睽之下,在嗅覺靈敏的血族用“你在逗我”的眼神的注視下,潛行偷襲的時候?
或許,是那個叫貝蒂的丫頭,或是叫貝迪的小子,明明已經結束了狩獵,明明大波白骨騎兵就在趕來的路上,卻依舊要堅持敲掉那個屍巫的所有金牙才願意離開。
或許,是那個矮人大媽一發超遠程的重炮,卻誤中山嶺之中的獨眼巨人的時候?
總之,我們現在的處境,大概都是這些坑爹隊友導致的!果然最要命的就是豬隊友啊!
“豬隊友?坑爹隊友?你就忘記了是誰堅持要就地取材,熬骨頭湯給大家喝!不是你浪費時間,我們早跑掉了好不好?”
海洛伊絲似乎有些不同意見。
“哼。你不懂。骨精靈更是很難得稀罕物。用它燉湯。滋補養顏。還能增加魔力!”
“……說的這麼自豪,看來你手藝不差。”
“當然,以前一起冒險的時候,都是我主廚,出外冒險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個好廚師,否則不管你是半神還是史詩,該餓肚子的時候還是要餓肚子,就是不餓到自己。也噁心的夠嗆。你看我,兩個調味包下去,別說骨精靈的毒素了,連腥味都沒有了。海洛伊絲,你自己不都喝了兩碗嗎?”
“……的確,很好味。但你怎不不先說說,居然有嗜睡效果,害的我們一直睡到被團團包圍!”
“哈啊哈,我這不是忘記了嗎?它能夠增加魔力,原理就是促進冥想的集中力。冥想不就是睡着了嗎,這自然有些安眠效用…….”
死貓一直滿臉不爽的盯着我。好吧,我承認,對於背後的追兵,我也稍微、或許有點細微的責任,但至少不是全部責任!也不是主要責任!
“嘖,男人推卸責任的樣子,還真是難看啊。”
回頭望去,低階骷髏、殭屍、低階木乃伊什麼慢速的基本沒有了,能夠跟上的,都是骷髏騎兵之類的中高級貨,稍微估算了一下大概還有四五十隻,若是被攔下來了後面還有更多,絕對不是我們這個小隊能夠應付的,嗯,至少不是明面上的實力能夠應付的。
“哎呦,這些傢伙估計不動真格搞不定啊,若是動了真格,我不是泄了底……不對,我爲啥要避免暴露實力,爲啥要逃?我完全沒有必要逃啊!”
突然,我想通了,我只是打算看看這戰場形勢和契約勇者們的生活情況,最多就是暗中幫一把木靈,讓他們的計劃和圖謀成功,又不是打算玩傳奇故事中的扮豬吃老虎,有什麼好擔心暴露的?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轉頭。
“爲了聖光……”
“別衝動!”
“果然聖騎士就是喜歡在關鍵時刻腦筋發熱,盯着他真沒說錯。”
還沒等我拔劍,矮人大媽和僞娘牧師就一左一右把我一拖,然後帶着跑…….
“喂喂喂,我是要幹掉他們啊!”
“嗯,嗯,你厲害,我們知道的。我聽當聖光牧師的姐姐說過,在聖光的指引之下,聖騎士永無畏懼……”
雖然如此說着,但貝蒂的眼神中卻帶着憐憫,仿若看着無可救藥的狂信徒神經病。
“咳,我是聽我家那個老酒桶說過聖騎士有犧牲斷後綜合症了,但至少要找個值得的時候再犧牲吧,小年輕,年紀輕輕別想不開,大媽我都一百三十六了,告訴你,這世界沒你想的那麼糟糕……”
矮人大媽倒是直接,但這話語怎麼像是規勸一個正要自殺的傻蛋。
“我真的幹掉的得,我不打算犧牲,也沒勉強!”
“嗯,嗯,我都相信你。”
這異口同聲的敷衍和同情是什麼意思,我真的能夠幹掉的他們啊!
“啊啊啊啊,放開我,我沒瘋,讓我幹掉他們……”
在山脈深處,已經建立起一個臨時的山寨,簡單的圓木堆砌成了防護的防護牆,零零散散的帳篷就是營地,但若是有人小瞧了這個臨時駐地的防禦,那麼牆壁上那些木靈特製的魔化寄生藤和大樹會教他做人。
本來,這裡是執行任務的關鍵節點,普通的冒險者小隊只有缺乏補給、人員受傷的時候會被允許進入,但由於某些特別的“原因”,這裡的人員比預期的多得多。
而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後……好吧,應該說是跑了一整天后,又餓又累的小隊決定提前到集合地休息。
“看看,就是他們。”
“我x,害的我們足足跑了三個小時。”
“你們還算好的,榮耀之盾剛剛乾掉一隻高階憎惡,連證明戰績的戰利品都沒有拿到,就被他們害的逃跑,那可是近百點正義點數啊。”
“木靈超可愛”小隊出名了……若你拉着一羣野怪穿越整個戰區,結果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害的同伴們都和你們一樣深恨爹媽少生了兩隻腳。恐怕你也會出名的。以團隊後腿的名義。以專業的豬隊友名義!
現在,不管我們走到哪,恐怕都會有人指指點點“這坑爹的豬隊友!”。
而面對其他冒險者的恥笑,小隊其他的成員卻無比坦然,似乎已經習慣,也難怪他們都找不到隊友了。
貝蒂把奇奇怪怪的粘液塗在了臉上,似乎在做美容,阿根喜滋滋的繼續完善自己的“潛行套裝”。給上面添加了新的葉子和上色…….說實話,雖然不少盜賊都會給自己的衣着上加上配合潛行的顏色,但阿根這給兩個樹杈上加點葉子……現在還就地取材,多綁上了兩把爛白菜一根胡蘿蔔,這比什麼都不做更顯眼吧!或是他打算給亡靈賣菜……我能不能假裝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至於矮人小妹……才一百多歲,算什麼大媽,若她是大媽,三百多的我是什麼?大爺?
咳,言歸正傳,這位瑪麗小妹繼承了矮人的一貫傳統。三杯賣酒下去,就已經興高采烈的手舞足蹈了。當然,矮人大媽的舞蹈……遠遠望去,就是酒桶在跳舞啊!
從這三個傢伙視旁人的諷刺和眼神與無物的態度來看,這麼做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也就是說他們以前也坑了不少人,也習慣無視他人的鄙視了。
而小隊中唯一的正常人,俊秀的吟遊詩人,則興高采烈的的把今天的事蹟改編成酒吧小調,邊彈邊唱,當然,藝術源於生活,其中的劇情和真實劇情有所區別完全能夠理解,美化主角是每個作者的必修之課。但……
“幹掉了一羣骷髏升級成食屍鬼羣可以理解,明明只是一隻屍巫被看成半神木乃伊還可以說眼花了,但被追殺了一下午,卻被換成了牽制了亡靈大君率領的軍團三天三夜,苦戰中小宇宙爆發幹掉了領隊的史詩巫妖,還有這那裡的英雄救美和公主殿下,這也太扯了,太不要臉了吧!完全不合情理吧!”
“……羅蘭兄弟你就不知道了,這年頭不就圖一個出位,認真講故事的早就過時了,沒餓死就改行了,越是不合理的劇情,越吸引眼球啊,越是驚悚的劇情越刺激,聽衆的賞錢越多,現在就算大家都知道是胡說八道的,但樂樂就行了,誰會當真。這就是市場!”
好吧,被一個異世界的土著教導什麼迎合市場,我也算是醉了。
看着這些坑爹貨越鬧越厲害,我搖了搖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營地正中間,有一顆巨大的古樹,雖然沒有夢境之森的通天樹直入雲霄,但卻也至少是幾百年的老樹,而在兩天前,這裡卻依舊空無一物。
周遭有遊弋的樹人和木靈在把守,不是沒有冒險者打探消息,但所有靠近這裡的普通冒險者都會被攔下,看到我走過去了,有熱心人叫道。
“別過去了,那些木靈根本不讓人通過……”
話音未落,我已經走過了封鎖線,那些木靈和衛兵卻視如無睹,仿若沒有看到。
而接着,那說話的大漢自己跑去試試,但還沒有走近,突然升起的荊棘之牆和木靈們滿是戒備和敵意的目光,讓其望而卻步,只能賠笑兩聲,返回原地。
而目睹這一幕的有心人,卻記住了剛纔進去的年輕人的外貌,連忙打聽他到底是那個團隊的,畢竟之前只有“那個人”獲准進入,而他可是這次行動中的冒險者領袖,而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卻獲得了一樣的待遇,即使他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恐怕和木靈一族的關係也很不一般,那就有追查的必要。
當然,這些事情已經走入古樹樹屋的我是不知道,而讓我意外的,卻是在這裡遇到了一個人類。
金髮披肩,藍眼白膚,黑色的裝甲上閃爍着精金的黯金色,黑色手套還銘刻着強力的魔紋,寶石長劍的魔力波動強到門外都能感覺到,這位帥哥強不強我不知道,但絕對很有錢是真的,這全身裝備沒有一件是史詩級以下的。
這樣的燒包我自然認識,超級傭兵團西木守護者的團長“黑色守望者”凱斯.伊羅恩,也是參加這次行動的冒險者“總統令”,當然,只是名義上的。
但我馬上就討厭他了,只是因爲……
“我覺得應該處罰那個造成混亂的那個奇怪名字的團隊,否則若人人效仿,不聽號令,恐怕之後的組織會一片混亂……”
大廳之中,三美德都在,但卻只有薩曼莎在管事,面對凱斯義正言辭的意見,她卻是冷冷的搖了搖頭,但看到我來了,卻難得的主動轉了頭,擠出了絲微笑。
“您來了。”
“嗯,種子怎麼樣,還順利嗎?”
“已經開始發芽了,兩天內就能完成培育期,之後隨時能夠激活進入下一階段。”
凱斯滿臉驚詫,他也很驚訝能夠在這核心區看到其他的人類,但我卻沒有搭話的打算。
走近了大廳之中的核心處,那顆樹心正在微微顫動,仿若活物的心臟,而在此之下,卻有龐然無邊的生命能量正在蟄伏蓄積,一旦到了爆發之際,將如火山噴發般銳不可當。
夢境之森的種子,也是木靈一族的希望。
當這個種子發芽的時候,那遮天的通天樹將拔地而起,而新的夢境之森也將逐漸成長,而沉睡中的艾米拉,也將有新的領域。
雖然種子必須得到母體的支援,但夢境之森的樹根早就在十天前到達了這裡,這遮天的古樹實際上只是樹根的一部分,一旦撕掉僞裝,新的夢境之森將迅速成型,艾米拉也會變得更加強大,獲得新的營養供給和領地。
而這顯然不是亡靈所期望看到的,要讓艾米拉的位面意志降臨,必須要種子生根發芽到一定的程度才行,這需要時間,蔓延的草原野火只有在最初的時候可以被撲滅,亡靈們也不是瞎子,當位面意志擴展自己的領域,整個世界的規則都會被其觸動,而這最脆弱的時期將會讓其成爲敵人的標靶。
顯而易見的,只要這邊讓種子發芽,亡靈之城絕對會採取行動,到時候必然有一場硬戰要打,而既然遲早要戰,自然要趁着更多的高階亡靈還沒有抵達世界時候打,木靈們的判斷並沒有錯誤,我也期望夢境之森的領域能夠擴展開來,這樣艾米拉也會早日醒來。
既然薩曼莎說種子一切都好,我點了點頭,沒有多問,這方面還是交給專家比較合適。
“您是?”
倒是凱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覺得眼前的人很眼熟,卻一下子想不起在那裡見過。
“我是誰?你連你要處罰的對象都不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