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和街上的商鋪討教還價的時候,你說“這個戒指一百給我吧。而那個賣家明明知道這個戒指至少價值一千,還說“行,給你了,還附贈贈品。”,你會是什麼感覺?
我覺得若是正常情況的話,不是覺得那戒指本身有問題,就是覺得賣家非奸即盜,甚至對你本人有什麼陰謀。
而我現在的感覺也大概如此,除此之外,還有揮着重棒卻一錘子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我明明還準備了很多招,怎麼這麼容易就從了。
狂龍力士,是鍊金學和龍類學的巔峰造物,他們是人工製造的龍脈者,沒有拜爾千百年的積累和龍族那異乎尋常的關係,是不可能存在的超級戰士。
據說這些傢伙天生力大無窮(力量18+),可以穿着凡人不可能裝備的超級重甲,配備的也是三米多長的巨型龍槍和斧刃,一旦投入了戰場就是不可抵禦的殺戮機器,而龍脈的天生防禦鱗甲和再生能力又給了殺戮機器強大的戰場持續、恢復能力,而一旦陷入危機之中,向龍脈渴望力量的請求往往會給其帶來無盡的潛力,繼續龍化會給其帶來新的力量和更強的基本屬性。
當然,強行添加的龍脈也是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弱點的,這個“狂龍”的狂即是提醒這些彪悍的戰士,若癡迷殺戮之中,將永遠失去返回人形、人心的可能。在最殘酷的戰場上返回的龍狂戰士要麼就被不可遏制的龍化變成了怪物,要麼就成了失去理智的瘋子。
而龍盾防禦者而是和其完全不同的分類了,若狂龍力士是最鋒銳的火焰之矛。那麼龍盾防禦者就是最堅固的寒冰之盾了。
但和體型特徵異常明顯的狂龍力士不同,這些重裝甲重盾的防禦者周身都籠罩在鎧甲之下,具體的資料並不多,但只要他們出場了,往往就能夠取得驚人的戰績,這些擅長羣戰的戰士甚至有僅僅三五人的小隊就成功屠殺巨人的戰績。
而他們的牆盾足足兩米高,只要立下。就能夠構成魔法防禦結界,只要一個小隊就能提供城牆一般的防禦。被寓做“活動的城牆”。
但一分錢一分貨,據說鎧甲和附魔盾牌都是頂階貨,每個戰士的全副武裝加上訓練,就頂的上等身高的白銀。整個拜爾王國大概也就20個戰團,八萬人作用的編制。
看起來很多?但若是考慮一下拜爾超級強國的身份,這八萬人大概還不到一個地方領主的私兵。
因此,就算是拜爾也不敢在普通的戰役之中投入這些昂貴的戰士,而這樣的國之重寶,甚至都不可能交給皇儲之外的任何皇子。
而現在,當我翻着手中這厚厚的訓練資料和鍊金配方,聽到海洛伊絲“應該是真的,要不也是同級的研究成果”的鑑定資料。我也感覺自己仿若夢中,而那個剛纔還用怒吼“給他,我說了。給他。”訓斥了衆臣的勸解的暴君,此時卻坐在桌前笑眯眯的看着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無關緊要的閒人都被驅逐了,現在桌子面前就五個人,還都是我熟悉的面孔,我自己、葛麗娜、奧羅斯、還有海論特。一個宮廷的老管家。
看着那滿臉微笑,仿若自己纔是剛剛賺到大錢的奸商的奧羅斯。我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我不認爲一個“埃索的禮物”,就會讓其進退失據,乖乖的聽從我的敲詐。
“不和恐怖分子妥協”不管在那個世界都是慣例,這倒不是因爲大國捨不得交換的那些籌碼,而是貪婪是無止境的,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提價,會不會因爲短暫的成功而激發下次行動的熱情,而且這種妥協一旦宣言出去,也是對國家威望的直接打擊,更暴露了國家的弱點和不足。
而在叢林規則的國際世界,暴露出的弱點後引來的財狼,下次就不會是普普通通的恐怖份子了。
而從“不給錢我就散佈生化危機”來看,我這次的行徑完全可以歸入其中,那麼奧羅斯的妥協也很讓人費解了,倒不是不該妥協,但至少不會如此輕易的就交出了這種明顯是訛詐的重寶。
若是我的話,就算最終會妥協,也會在嘗試各種方式讓威脅者消失之後,而就算接受了條件,也會提出不允許提出其他額外條件的附加要求,一次性把事情瞭解。
“我知道你和費解,但實際上我一直很感激你。我知道你們在鍊金研究上有不少研究成果,也有不少龍族盟友,這些資料就當做小禮物吧。”
奧羅斯以這樣的話語爲開場白,但我卻早就知道了,畢竟依文莉曾經和我提過,由於我讓奧羅斯擺脫了埃索的威脅,他貌似很感謝我,但接下來的話,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感激的並不單單是亡靈的事情。從依文莉小姐那裡得知你失憶的時候,我還是很吃驚的,或者,我應該和你講講當年留下的種子。埃莫耶。”
穿着宮廷禮服的老管家滿臉皺紋,看起來垂垂老朽,但卻探出了自己的手,其中那點點金光凝聚起來,最終化作了聖光之球,照亮了這室內。
“這…..不可能!”
純粹的聖光不會欺騙人,這的確是一個出色的聖騎士,但讓我驚訝的,卻是這位埃莫耶不僅沒有唸誦聖光之名,身上也沒有聖光之神的徽記,而這顯然是違反聖光之神教義的。
過去在用聖光之前。我都會讚美兩句聖光,或是嘴角假裝動上兩句,只是爲了讓我顯得和其他聖騎士沒什麼不同。而眼前這位,從某種意義上,和我使用聖光的方式極其相似,他並沒有唸誦聖光之名。
“初代教宗閣下,您猜的沒錯,我們南方教派信仰的並不是聖光之神,而是聖光本身。若是聖堂教會眼中。我們就是最應該剷除的異端了。”
在驚訝其中的內容的同時,我更驚訝那個詭異的稱呼。
“依文莉大人也提到您失去了過往在拜爾的記憶了。或許,作爲南方教派的第六代教宗,您的傳人,我應該重新提提當年您做的偉績.......”
於是。在老者的嘆息聲之中,那段被塵封的往事被逐漸揭曉。
南方教派,正式名稱應該是“純粹聖光教會”,在聖堂教會的高層眼中,他大概就是一個對聖堂教會教義有些許理解差異的分歧,但只有這個教會的核心人員,纔會知道那分歧不是一點兩點,他們信奉的並不是聖光之神,而是純粹的聖光。
他們的發源地就是拜爾王都。其創始人是化名羅蘭.黑手的“黑手男爵”,而教會的建立,更是得到了當年拜爾皇室的大力支持。這個小教派從誕生之日起,就被他的創始人賦予了獨特的使命——傳播真正的聖光教義,取代日益腐朽的聖堂教會。
“如今的南方教派,信徒已經超越了20多萬人,分佈在拜爾和各國的角落之中。他們以聖堂教會的名義在時間行走,傳播的卻是最純粹的聖光教義。實際上除了對聖光的理解之外,我們和普通的聖光牧師並沒有明顯的區別。我本人甚至是聖堂教會在拜爾教區的前前任大主教。而也正是因爲如此,老教皇纔不會不惜一切代價發動聖戰吧。畢竟,在他們眼中,邪惡必須死,但異端更必須死。”
別看信仰的是聖光還是聖光之神貌似區別不大,但現實意義卻極其巨大,若承認聖光之神如他教義中所述是無所不能的人格神,那麼聖堂教會就自然得到了他的認可,而若是僅僅承認聖光的存在,並認爲聖光纔是根源之力,是一種非人格存在,那麼聖堂教會自然就失去了所有的神權正統,就成了一羣欺世盜名的竊取者,甚至對聖光之神作爲人格神的本體存在,就有了質疑的可能。
這也是異端遠遠比邪惡更爲危險的根源,這也是羅蘭在北方的展示會讓無數聖職者信仰動搖的根本。
這對聖堂教會來說是比聖戰本身更加可怕的威脅,所以在紅衣大主教的緊急會議磋商之後,拜爾整國都被視作了異端之國,面對如此重大的教義分歧,發起聖戰進行討伐成了唯一的選擇。
而無疑,已經被裁判爲異端的拜爾,本就是這異端教會的起源之地,更是他們的天生盟友,而和聖堂教會徹底鬧掰了後,當大批聖職者被驅逐出境之後,那些看似“因爲個人緣由留下的”聖職者,已經組建了新的南方教會,純粹的聖光教義已經開始光明正大的傳播,那年羅蘭播下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
即使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記憶,但稍微想想,我就覺得這完全像是當年羅蘭的手筆。
那一年的羅蘭是被聖光背棄者,是被一個滿心仇恨的復仇者,是一個已經被剝奪了一切名譽的邪惡者,但卻依舊保有了聖騎士的能力,僅僅只是這一點,就可以用來動搖聖堂教會的權威了。
而要真的毀滅一個教派,從外圍強壓是千難萬難的,但內部的分歧和異端纔是最致命的,於是,他就在拜爾撒下了種子,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發芽,但做了總沒有損失。
“您留下的預言已經全部印證,當聖典啓示錄上的大事一件又一件被驗證,我們的信仰也更加虔誠,質疑者也重新迴歸虔誠。當邪惡壓倒正義的時候,我們按照您的要求潛藏起來了。萬幸的是,正如您在預言中說的,預言中的厄運是可以通過自身努力避免的,至少我們已經避開了無數亡靈大門在拜爾大地敞開的絕境。”
既然要傳播教義,某人又怎麼會錯過最好用的“先知”身份,隨隨便便就能寫出一串預言出來,而把預言書當做聖典的教派就自然獲得了信任,並逐漸強大起來,這也在當年的羅蘭預期範圍內,要不他也沒有必要裝神做鬼玩預言。
實際上現在的羅蘭做的依舊是一樣的事情,到處撒種,能不能發芽就連自己都不知道。
而現在面對的,卻不是過去那青澀的種子了,而是一根已經經歷過兩百年風吹雨打,逐漸成熟的參天大樹了。
當亡靈肆虐的時候,這個南方教派就成了奧羅斯手中的底牌和最值得信任的對象,那些聖騎士和聖光牧師是面對亡靈最後的尖兵,這也是讓奧羅斯向我致謝的根源。
而此時,桌上的葛麗娜和海倫特看我的表情就像是看怪物,畢竟,幾百年的佈局和百發百中的預言什麼的,都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這其中的事例擺在傳奇故事中足以當做神話史詩聽,但當事人卻在自己面前。
“我們確信先知大人能夠戰勝那些陰影中的邪惡,實際上這位女王陛下報出的頭銜中還少了最重要的一條——南方教派的創始人,吾等最虔誠的先知和領路人,前日您在北地做的那些,讓吾等的信仰更加虔誠,我們也開始在大陸上光明正大的傳教了。或許,就是這讓那些竊取聖光權威的僞神教會惱羞成怒的吧。”
好吧,老教宗的雙瞳中全是虔誠,認爲這是命運的一部分,認同預言書中最後的審判之日終將來到,認可只要通過努力就可以扭轉一切厄運,但我確信對奧羅斯來說,卻不是一回事。
從一把好刀只需要一個主人的角度來看,僅僅只是和南方教派的關係,我的存在似乎就有些礙眼了,或許,他現在表示的禮物的確是歉意,若我通不過這個“考驗”,或者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而此時,作爲主人的奧羅斯笑了。
“好吧,暫且不提那些有的沒的,爲了表示結盟的誠意,重新介紹一下吧。這位海倫特大公......實際上他應該稱爲海倫特.米蘭,是我的親侄子,也是吾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未來的拜爾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