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傢伙死沉死沉的,乾脆扔到河溝裡淹死算了,也省得麻煩!”
王大力吧眼珠子一瞪:“你懂得什麼,這可是一個上好的誘餌,只要把他攥在手裡頭,英國人肯定要天天提心吊膽,寢食不安,吃飯也怕,睡覺也怕,這叫做心裡戰術,你把他殺了,不過是一時解氣而已。”
“老大英明,你算是真正把教官整人的那一套都學會了。”徐小山笑着說道。
“那是!”王大力笑道:“跟你說,我這個腦子還挺靈的,要是以前能好好讀讀書,說不定早就考上大學了。”
“你還是先找到大學的門朝哪邊開吧!”
徐小山一句話,大傢伙全都笑了起來,這次行動空前成功,他們也是沒有料到,英國人在威海衛的防範實在是太鬆懈了。他們離開奉天之後,就化妝成了力巴,混進了威海衛,摸清了葛林的住處。
當天晚上他們就偷偷把葛林綁走,順手幹掉了兩個貼身保鏢,隨後又把距離不遠的一處警局給炸了。他們一共投進了十幾枚手榴彈,將警局幾乎都炸爲平地,不過就有一點遺憾,警局之中多數的警察都是印度阿三。畢竟大英帝國的公民還是很值錢的,不願意跑到大老遠的中國,只能從殖民地弄一點充數。
在撤離的時候,正好有一處訓練站擋在了他們前面,有一個班的英軍負責這裡。王大力早就安排掩護組襲擊這裡,結果炸死了三兩個英軍。在混戰之中,又擊斃了幾個人。而他們只有兩個人輕傷。這個戰果讓他們信心百倍。
當然一方面要歸功他們的嚴格訓練,另外也是因爲英國的殖民軍隊太菜了,長期的養尊處優,已經讓他們失去了足夠的警備。
王大力他們正在興沖沖的走着,突然徐小山肩頭的葛林猛地動了一下,緊接着嘴裡就發出了嗚嗚的聲音,手炮腳蹬。
“媽的,清醒的這麼快。老子再賞你一掌。”徐小山的手掌快速砍在了葛林的後腦勺上,這傢伙又昏了過去。
“小山子,下手注意點,別把這傢伙弄死了。”王大力也忍不住出言提醒,他們按照計劃,潛入了早就選定的山寨之中,作爲經年的悍匪。他們對這些是太輕車熟路了。
不過他們可不知道,自己惹下了天大的麻煩,多少年來,都沒有針對西方人如此的惡性襲擊事件。頓時報紙就炸了窩,一夥暴徒竟然殺了大英帝國的軍警,還綁架了太古輪船公司的負責人。這簡直是對英國人的侮辱!
大英帝國控制的各種報紙,全都跳了出來,痛罵這種不文明的行爲,而且英國外交部門也果斷的行動起來你,氣勢洶洶的找到了外交部。提出了強硬的抗議,要求中國方面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案子。並且賠償英國的損失。
英國公使艾斯頓也很清楚,目前政府當中,最有權勢的就是張廷蘭這個副總統,因此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張廷蘭。
“艾斯頓先生,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以往都是在奉天見面,在北京還是第一次,這是我的新官邸,原來是個王府,裡面的陳設很不錯,你不妨參觀一下。”
艾斯頓強忍着怒氣,大英帝國被打了嘴巴,他可沒有時間在這裡鬼扯,因此急忙說道:“副總統閣下,我首先祝賀你在選舉之中獲得的勝利,大英帝國方面也很看重,認爲你是中國最有前途的政治家。只不過剛剛發生的惡性事件,讓帝國對您的執政能力感到了懷疑。”
“公使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一旁的顧維鈞早就把眼睛瞪圓了:“副總統剛剛進京,各種事務剛剛接手,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見你,已經是對英國的重視,至於執政能力,不是你們能懷疑的!”
艾斯頓一下子就被頂了回去,這時候他纔想起來,面對的已經不是昔日的北洋,而是那個以強硬著稱的軍政強人,他也不能不低下頭。
“副總統閣下,我向你致歉,但是我還是要說,發生在威海衛的惡性案件,必須最快解決,帝國死傷的軍警要得到公道,失蹤的帝國公民要儘快找到!”
張廷蘭微微點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我會安排人員進行調查的,有了消息,就會通報英國方面。”
“我認爲這還不夠!”艾斯頓顯然不會被一句敷衍的話,就大發走了,他大聲的說道:“貴國必須儘快拿出破案的時間表,已經賠償的細則,我認爲這是貴國政府的一個失職。”
張廷蘭對這些帝國主義的虛張聲勢,從來不看在眼裡,靠在了沙發上面,翹着二郎腿,冷笑道:“公使先生,既然說我們失職,那不妨就聽聽您的高論吧!”
艾斯頓也面色陰沉的說道:“根據《辛丑條約》的規定,清政府要嚴禁本國民衆,參加反對列強的行動。現在竟然出現瞭如此血腥的事件,難道不是失職麼?”
張廷蘭這兩天就在爲庚子賠款煩心,現在艾斯頓竟然主動提出來,正好戳中了張廷蘭的肺管子。
“公使閣下,第一威海衛的案子沒有查清,究竟是不是中國人做的,還不確定。第二那是清政府承認的事情,而且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有些老黃曆該改一改了!”
“副總統先生,你要否認和列強之間的條約麼?”艾斯頓的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各國承認民國的基礎就是你們繼承清王朝的各種條約,如果這個基礎被破壞了,外交關係就要重新審視。”
顧維鈞一看場面有些超出控制,因此笑道:“作爲一個刑事案件,我們應該進行詳細的調查。有了準確的結論之後,再考慮別的事情。”
艾斯頓也沒有料到張廷蘭竟然對這種案件如此的冷漠。他也只有起身,不過臨走時候,還是說道:“副總統閣下,大英帝國很重視和您的關係,願意提供各種幫助,不過有一個前提,就是兩國必須保持友好合作的關係。”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張廷蘭衝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好一個大英帝國,早晚我要給這個帝國送葬!”
顧維鈞在一旁聽到這話,還只當是一時的氣話,他當然不知道二十年之後,世界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記得後世有人說過,歐洲只有兩種國家,一種是小國。一種是不知道自己是小國的國家。
當然在這個時空當中,歐洲矮化的時間或許會更快,現在的大英帝國,不過是一抹餘暉而已。
“副總統,你看山東的問題該怎麼處理?”
“慢慢拖着吧,不過有一點要記住。英國人想要自己採取什麼行動,踐踏了中國主權,一定要給我頂回去。”
“我明白了。”顧維鈞也急忙去做準備了。
轉眼又過了五天,在申報上面突然出現了一份公開信:英國的這幫孫子們,都給老子聽着。山東是老子的家鄉。你們這些王八蛋竟然竊據了二十幾年,殘害父老。搶掠無度,壞事做盡,喪盡天良。
你們馬上給老子滾出去,不然天天有刺殺,月月有襲擊,讓你們吃不好,睡不着。就算躲在王八窩裡,老子一樣把你們揪出來,挨個砍腦袋。
要是你們不服,就和老子鬥一鬥,看看誰怕誰……
第一眼看到這封信,很多人只當是一個笑話,通篇粗話連篇,簡直就像是惡作劇,可是後來大家就笑不出來了。申報在社評的地方已經寫清楚了,和這封信一起送來的,還有葛林的隨身證件,以及一截血淋淋的手指頭!
這個叫做“山東猛虎”的組織對威海衛的案子大包大攬,全都是他們乾的,而且這些人還表示,要發動更多的襲擊,把英國人從山東的土地上趕出去。
這封公開信,根本就是一羣土匪,向一個帝國的宣戰書,在尋常人看來,絕對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笑話,可是對於中國的老百姓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震撼。
因爲不只山東有威海衛的問題,廣東還有廣州灣,香港,澳門,福建還有臺灣,上海,天津,漢口等地還有租界。山東的一羣土匪能夠站出來,向着列強發起挑戰,那其他地方該如何呢,難道就沒有這個血性,把侵略者趕走麼?
一瞬間積累的民情又一次如同潮水一樣爆發了,各地針對列強的遊行越來越多,甚至有些人還主動聯繫所謂的山東猛虎,他們也要加入其中,也有人要捐錢捐物,要資助山東的義士,一時間中國的輿論界再度沸騰起來。
……
“老大,咱們成名了!”
徐小山去威海衛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了一份報紙,他勉強認識幾個字,上面就有山東猛虎的字眼,這是他們當初想的名字。一想到自己也能上報紙,徐小山渾身就有些顫動,他把報紙毫不猶豫的帶了回來。
王大力看了幾眼,也拍着大腿笑道:“看到沒有,上面說咱們是義士,和當年的秦瓊秦二爺一樣,是這份的!”說着王大力也伸出了大拇指,十分的得意。
“當家的,人家這麼說了,咱們可要再幹點大事出來,不然都對不起這個名號啊!”
“嗯!”王大力點了點頭:“再去幹一票,不過雁過留聲,咱們把傳單也準備好了,告訴他們,想要葛林的命,拿十萬英鎊出來。”
……
“混蛋!竟敢訛詐大英帝國,我要讓你們都付出慘重的代價,這些暴徒全都要下地獄!”
山東又傳來了糟糕的消息,一處巡邏哨遭到了迫擊炮的襲擊,當場有三名英軍被炸死,而且還留下了傳單,痛罵英國人,讓他們拿錢去贖回葛林。而且他們還表示,以後就是這個規矩,殺傷了英國人不算數,只要綁架一個,就要用十萬英鎊贖回,一個月不交錢,就立刻撕票。
英國人站在世界的頂峰,多少年,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猖狂的暴徒,簡直不可思議。不過他們在威海衛的駐軍有限,只能向中國施壓,要求中方必須儘快解決事情。
不過艾斯頓也變得聰明瞭,他沒有直接去找張廷蘭,而是先找到了財政部次長王克敏。
“王先生,貴國境內接連發生惡性事件,帝國非常震怒,現在有兩批債務,共計一百三十六萬五千七百元,你們必須馬上歸還。”
王克敏這個傢伙尖嘴猴腮,眼窩深陷,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一聽艾斯頓的話,急忙就陪着笑臉:“公使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政府運轉困難,實不相瞞,我都被押了好幾個月的薪水了。”
“真的沒錢了嗎?”艾斯頓冷笑着問道。
王克敏偷偷的往前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道:“有錢,張廷蘭已經給了唐紹儀兩千萬的特別費,不過這筆錢沒有到財政部的賬上,全歸唐紹儀控制,而且大額支出,必須張廷蘭親自簽字。”
艾斯頓冷笑着點點頭:“好,現在你就和我去找張廷蘭,我看看他還有什麼說辭,想和大英帝國鬥,就要付出代價。”
艾斯頓氣勢洶洶的來到了副總統府,張廷蘭並沒有立即見他,而是故意拖了半個小時,才把艾斯頓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王克敏這個傢伙緊緊的跟在了艾斯頓的後面,一見張廷蘭,急忙點頭哈腰:“副總統,正有要務向您彙報呢!”
“王次長,有什麼話,還是先讓公使先生說吧,畢竟人家是客人。”
王克敏也不傻,張廷蘭分明是在說自己和艾斯頓太親密了,他也只好閉嘴。
“副總統閣下,這次我來有兩件事情,第一就是山東的案子,兇手還在瘋狂的作案,你們卻遲遲沒有抓到他們,帝國對此表示強烈的抗議;第二就是有一批貸款到期了,還請立即結清了!”
張廷蘭一聽微微一笑:“這哪是兩件事啊,分明是一件事情,不過案子我會盡力辦,至於貸款,財政實在是太緊張了,拿不出錢來!”
艾斯頓一看張廷蘭的態度,頓時臉就沉了下來:“副總統閣下,王次長已經說了,你們有了一筆資金。”
張廷蘭突然冷笑了一聲,銳利如刀一樣的目光就落在了王克敏的身上。
“王次長,公使先生說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