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兵器推演,但是對決也是十分激烈,雙方都憋着一股勁,日本方面已經連輸兩場,根本就不能接受繼續失敗了,因此他們拼命的發動攻擊。奉軍的防線漸漸的萎縮,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日本人還在步步緊逼。
在場的所有人都替張學良他們捏着一把汗,不過老張反倒很輕鬆,尤其是看到張學良能費盡心思的想辦法,和其他人一同商量,老張已經十分滿意,兒子或許紈絝一點,但是隻要好好培養,還是可造之材,希望不要比別人差啊,老張的眼神不由得掃過了張廷蘭一下。
“火力覆蓋!”
日本人將所有攻擊重點放在了正面的三號高地上面,這是奉軍陣地的樞紐,只要拿下來,他們的勝局就已經奠定下來。不過也就在日本人拼命攻擊的時候,他們的兩翼和中部出現了一絲脫節。
張學良他們敏銳的抓住了這個機會,將所有炮兵都壓了上去,猛攻日本的左翼,日本兵完全陷入了飽和攻擊之中。如果放在了真實的戰場上,只怕就要損失慘重,至少上百的日本兵傷亡,甚至全線崩潰。
當然這只是紙上談兵,日本人不用付出這麼大的犧牲,但是他們也忍不住肉疼。尤其是町野武馬,他的呼吸十分急促,這傢伙不只因爲擔心失敗,同時他也被奉軍的炮兵戰術嚇住了。
奉軍的火炮並沒有佈置在前方,而是採取了縱深配置,最大限度保證了火炮的生存,同時奉軍在射擊的時候,採用的是間接射擊的方式,極大的增加了火炮的攻擊效果。
火炮射擊方式在一戰之前,幾乎都是直接射擊,也就是直接瞄準目標,向槍支一樣。到了一戰爆發之後。隨着機槍的大量使用,再進行直接射擊,就等於是讓炮兵送死,間接射擊的方式開始廣泛使用。
所謂間接射擊也就是藉助瞄準鏡,測定射擊角度和距離,通過拋物線的方式,將炮彈射向對方的陣地。極大的提升了炮兵的生存率,而且還爲最大限度的集中火力提供了可能,這正是世界炮兵發展的新方向,可以說奉軍已經跟上了世界的潮流。
在日俄戰爭之中,日本人也通過血的代價,學會了間接射擊。不過出於他們的小算計,並沒有把最先進的炮兵理念,交給中國人。
日本人自以爲得計,可是現在一看,頓時大爲吃驚,奉軍已經掌握了他們用大量鮮血換來了的技術,町野武馬不能不吃驚。
負責推演的日本人滿腦袋都是冷汗。戰場的局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雙方兵力對比已經開始向奉軍方面傾斜,堂堂日本皇軍,竟然敗在了一羣奉軍的學員身上,他們簡直無地自容。
這時候老張也看出了一絲門道,突然笑着說道:“赤冢先生,町野先生,我看這一輪就算是平手吧。咱們以後還有更多的交流機會,不用急於一時,以後還有機會!”
老張給了他們一個臺階,町野武馬心裡頭有一百個不願意,他還想讓手下人放手一搏,說不定能搬回局面,可是令一個聲音告訴他。下場可能會更慘。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奉軍的攻防戰術一點不比日本人差,必須重新評估奉軍的戰鬥力。
因此町野武馬只好點頭同意,比拼在最關鍵的時候。戛然而止,張學良他們還有點措手不及,眼看着日本人灰溜溜的離開,張學良跑到了老爹面前,敬了一個軍禮,大聲的說道:“大帥,我們完全能戰勝日本人,給奉軍增光添彩,怎麼能講和啊!”
“你懂什麼!”老張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在場的學員,笑着說道:“你們乾的不錯,在同等的條件下,比起日本人還要優秀,我十分欣慰,也十分滿意!只是和日本人之間的勝負,不只是在於你們這些軍人,還在於其他人的共同努力!”
老張的頭腦很清楚,就算在紙上談兵,能夠壓過日本人,也不能改變雙方的實力對比。奉軍只要一天武器不能自給,就別想正面抗衡日本,一面越打越少,一面源源不斷,這種戰爭根本沒法打。老張主動要求講和,也是不想讓這幫學員太過自大,必須認識到紙上談兵的時候,日本人和奉軍是在同一起點上。
但是到了真正的戰場上,奉軍根本沒有能力保持和日本人同樣的戰備水平,因此大規模戰鬥的勝負早就確定了,這不是軍官能左右的,而是整個國家的工業水平確定的。
這些事情學員們還不一定想的很清楚,不過他們依舊興致高昂,兩勝一平,已經是大漲了講武堂的威風,體現出了奉軍的水平,從老張到講武堂的師生都歡欣鼓舞。
按照和李景林的約定,張廷蘭還要請一頓全狗宴,張廷蘭索性將規模擴大起來,一共宰殺了十幾條土狗,講武堂上下人人有份。李景林的傷勢並不重,簡單的包紮一下,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狗肉大餐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濃醇的美酒,飄香的狗肉,講武堂上下到處都是笑語歡聲。
“周醫生,憲瑞妹妹,你們不想一塊嚐嚐狗肉麼?”
“女孩家的,跑過來看熱鬧就已經很過分了,要是在和你們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豈不是成了梁山的孫二孃了,我們纔不敢!”周芯瑤笑着說道。
孫憲瑞連連點頭,而且她還指着張廷蘭的鼻子,大聲的說道:“拙言哥哥,你心腸太狠了,那麼可愛的狗狗,你們也能忍心吃得下去,我纔不看你們作孽呢!”
“難道這個時候還有狗權主義者?”張廷蘭的心裡頭也不住的畫問號。
“拙言,憲瑞妹妹可養了一條京巴啊,十分有靈性的。”
“沒錯,別人不理我的時候,我就和它說話,什麼事情都告訴它,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現在吃它的同類,我纔看不下去呢!最好以後就定下一個規矩,永遠都不許吃狗肉,這樣最好。”
“憲瑞妹妹,這個要求可有點難了,最多我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去吃狗肉,別人恐怕不行啊,而且制定這種規矩也不符合情理啊。”
“爲什麼你能管住,他們就不能管住呢?又哪裡不和情理了呢?”
“人和人千差萬別,再說了你不讓吃狗肉,我還想不讓別人吃馬肉呢,要知道我也養了一匹汗血馬啊,同樣寶貝的不得了。以此類推,恐怕什麼肉類都不能吃了,就像什麼阿膠啊,燕窩啊,統統都別吃了,你說這樣行不行?”
孫憲瑞的大眼睛轉了轉,顯然沒法接受這個結果,要知道她還吃着阿膠呢,完全用驢皮熬出來的,看起來怎麼都比狗肉要殘忍的更多,小姑娘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
“拙言哥哥,別人我就不管了,不過你可是說了能管住嘴巴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吃狗肉,咱們就一年不說話!”
說完之後,孫憲瑞轉過身,氣哼哼的離開了,也不給張廷蘭爭辯的機會,偏偏這時候一陣陣的香味飄了過來,讓人直流口水,張廷蘭頓時陷入了煎熬之中。
比武結束之後,講武堂學員的士氣提振了不少,張廷蘭趁着這股熱乎勁,又增大了訓練的力度,各種學習演練幾乎從不間斷。
大家已經都把日本人當成了目標,想要超遠他們,首先就要認清楚現實,奉天比起日本,還是遠遠落後,因此雙方的軍官即便是相差不多,奉軍也別想勝過人家,只有遠遠把日本人甩開,靠着汗水,彌補硬件的差距。
講武堂掀起了訓練的熱潮,而同時還有一件事讓大家徹底沸騰了,少帥張學良和于鳳至的婚期在即,奉天上下賓朋雲集,張作相和吳俊升等人也紛紛趕到了奉天,一時間奉軍上下都齊集一堂。
轉眼就正日子,於文鬥帶着家裡人也早都來到了奉天,張廷蘭把自己的莊園貢獻了出來,於家人暫時住在這裡,迎親的車隊就從這裡接人。
奉軍老一輩的齊集大帥府,東三省,甚至是京津一帶的貴客全部趕了過來,老張手握三省,在天下的諸侯之中,也是數得着的大人物,這些人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巴結老張的好機會,帥府已經塞滿了人。
還有更多的人只能默默的把禮物交上去,連一杯水酒都沒有,不過就算是這樣,大家也是趨之若鶩。
小輩人就更熱鬧了,張學銘,張廷樞,馮庸,吳凱傑,湯佐榮,湯佐輔,張景惠的兒子張紹興,一個不差。
新郎官張學良的也是精神百倍,人樣子本來就不錯,穿上新郎官的衣服之後,更顯的精神百倍,英氣挺拔,成了炫目的中心。
裝飾這紅花綠葉的車隊把于鳳至接到了帥府,在老張面前,一對新人拜天地,將整個婚禮氣氛都推向了高潮,老張更是大爲高興,于鳳至這個兒媳婦是他一手選定的,老張對自己的眼光十分有信心,鳳凰到了家中,也該飛黃騰達了。
就在婚禮進行的時候,突然段祺瑞也發來了賀電,而且老段在電報之中,提到了委任張作霖爲東三省巡閱使,管理三省軍務,張作相的善後督辦也正式變成了吉林督軍。
老張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頓時喜出望外,這才真是雙喜臨門呢,兒子娶親,自己成了名正言順的東北王,從此三省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