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的時候,羅裕見風溪仍是悶悶不樂的模樣,便道:“阿溪,今兒太陽不錯,我們去宮外走走。”
青葉也在一旁道:“對,我好久都沒去醫館了,都不知道那兩個小娃兒把那兒鬧騰成什麼樣子了。”
風溪不忍心拂了他們的好意,便點了點頭。
青葉的醫館門前冷冷清清,門緊緊的關着,除了一個窈窕的身影在門前站着,再無他人,就連那兩個小童都不知去向。
懇青葉一見到那個身影,就道:“姑娘,這醫館也沒什麼可看的,我覺得我們還是去旁邊那家布店看看去吧。”
風溪卻一眼便認出來了那個淡綠色的身影,就是那日她回來的時候在醫館對面的大槐樹下見到的女子。
便一把拉了青葉,道:“哎,人家在等你哎,過去看看嘛,這麼多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沒的讓人家擔心啊。”
讓青葉的腳步卻不肯再前進一步。
那醫館門前的女子卻緩緩的轉身,頭微微的垂着,似乎還低聲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也是落寞之極。
“你到底去了哪裡呢,一點消息都沒有。”她走出醫館,低聲呢喃着擡起頭,正看到風溪一行三人,正看到青葉,之前落寞的臉上立時充滿了喜悅之情。
“你,你沒有離開,我還以爲,還以爲……”驚喜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因爲她看到青葉的臉已經扭了過去,彷彿極不情願見到她似的。
要不是風溪緊緊的拽着青葉的衣袖,恐怕他已經轉身了。
那姑娘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又勉強笑了一笑,腳步有些蹣跚,腳步已經轉了過去,可是眼睛還是瞟着青葉的方向。
“哎,你別走哇。”風溪連忙喊住了她,可是那姑娘走的更快了。
風溪一閃身便站在了她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她,道:“姑娘,你是看青葉的,對不對?”
那姑娘的一張臉登時紅了起來,頭低着想要繞過風溪,可是無論她怎麼走,風溪都立在她的面前,而且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那姑娘低聲道:“你,你要幹什麼?”
風溪和顏悅色的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我,你快讓開,我要回家了。聽潮閣首發”那姑娘一張臉紅的似火。
風溪卻是不躲不讓,還要拉着她去旁邊的小店喝茶,“這麼站着確實怪不好意思的,我們去那邊喝杯茶,好不好?”
說完,不由分說,拽起綠衣姑娘就往小店走,又回頭對着羅裕道:“九哥。”
羅裕朝她點點頭,伶着青葉也走了進去。
四個人,風溪拉着綠衣姑娘坐了下去,而青葉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坐下來,無奈之下,羅裕只好在他的腿彎處微微使力,青葉的腿一彎,已是被羅裕摁在了椅子上。
風溪笑道:“你別介意啊,青葉就是這樣的彆扭,相處的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他是個很好的人。對了,你知道他叫青葉,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那姑娘擡起頭看了青葉一眼,道:“我叫綠衣。”
風溪讚道:“綠衣,果真是好名字,那你家住在哪裡?家裡還都有些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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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又擡眼看了青葉一眼,低聲道:“我,我沒什麼兄弟姐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對不起,我,我之前騙了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這話是對青葉說的,可是他聽了,只是冷聲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姑娘本就緊張的很,此刻又聽他如此說,一雙眼睛滿是哀傷,卻低聲笑道:“是,這原本就跟你沒什麼關係,是我自作多情,告辭了。”
風溪本是有意撮合他們,此刻見綠衣執意要走,便拉住了她道:“綠衣,你別生氣,青葉就是這麼一個別扭的人,不知道怎麼去對待愛他的人,你先別走哇,你們倆個多聊聊天就好了的。”
綠衣拿下了風溪的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他不是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他只是心裡沒有我。”
綠衣說話的時候,眼睛深深的看了風溪一眼。
綠衣的腳還未跨出去,便又聽到一個女子爽朗的聲音。
“什麼知不知道,心裡有沒有的,這裡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隨着聲音進來的卻是小雨。
風溪探頭向她身後望了幾望,小雨道:“你別看了,他纔不會追過來呢。”
這敢情是鬧彆扭了?
風溪笑道:“你是沒看吧,他追過來了。”
“啊,真的假的,不可能。”小雨說着卻是不由自主的回頭,哪裡有什麼人嘛,腳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一腳,扭身坐在了綠衣坐過的位置。
手拉過茶壺,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直到一壺茶盡數進了肚囊。
風溪喚道:“小二,來一壺茶,再來一碗牛雜麪。”
小雨忽然抱住風溪的脖子,道:“還是風溪最好了,知道我想要什麼,我相信你一定能生一個健康漂亮聰明又帥氣的兒子。”
風溪道:“謝謝你,可是白日呢?”
小雨端着一個茶杯,在手裡翻來覆去的轉着,好半天才道:“他不要我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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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竟是爬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風溪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他滿世界找你,怎麼會不要你了呢?”
小雨擡起淚汪汪的眼,道:“確切的說,是我不要他了。”
說完,端起小二端上來的牛雜麪,不管不顧的挑起一筷子就往嘴裡塞。
“恩,好吃,我還要再來一碗。”
風溪揮了揮手,小二一連上了三碗牛雜麪,而且碗碗都見了底。
直看得羅裕和青葉都有些咂舌,眼前的這個小雨也忒能吃了。
小雨將四個碗摞在一起,打了個飽嗝,道:“我吃飽了。”
然後看了看他們,疑惑道:“你們怎麼不吃?”
風溪笑道:“沒關係,你不用管我們,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飽了就會好很多的。”
小雨道:“你太厲害了,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我覺得你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什麼都懂,這麼的善解人意。”
風溪指了指桌子上的四個空碗,意思是說能把這麼多的面吃下去,肯定是心裡鬱悶想要發泄一下。
小雨道:“你道這個白日爲什麼找我,原來他是爲了他自己,我還以爲,還以爲他喜歡我,才滿世界的找我,卻原來只是要陪他在日光之城中呆一個月,就想要把我甩了的,哼,休想,我先甩了他。”
風溪卻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之前白日擄她走,也是因爲這個,白日以爲自己是他的幽怨人,此刻聽來,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雨了。
羅裕的眼睛觸到門口的方向,神色微怔,旋即笑道:“可是他真的來了。”
小雨問道:“誰?”
風溪和小雨是背對着門坐的,見羅裕朝着門的方向微笑,風溪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由的笑道:“他真的來了,我沒說錯啊。”
小雨的手拍在桌子上,道:“風溪,這招你已經用過了,不靈了。再說了,他那麼自以爲是的人才不會追上來呢。”
風溪看着她,笑道:“要是他追上來了,又該怎麼辦呢?”
小雨看着那疊碗,道:“怎麼辦?我把剛剛吃的牛雜麪全都吐出來。”
風溪笑着將桌上的四個空碗一溜擺開,道:“現在就開始吧。”
小雨不敢置信,猛的回頭,白日已是走到了她們的身後,見到他,小雨怒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所以這碗也就用不着了。”
白日低沉的聲音響起,“跟我回去。”
“切,說要理你,風溪,這人就是個瘟神,誰沾上誰沒有好日子過,我勸你們最好離他遠點。”小雨說着竟是要站起身離開,她遇上了白日,不但回不了家,而且還要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他既然不喜歡她,她又何必留戀?
白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要強硬的拽她走。
小雨掙不脫,只好一手抓住了桌子腿。
呼啦一聲,桌子已是被拉散了,羅裕和風溪都是武功好手,此刻早已帶着青葉退到了十步開外。
桌子朝着小雨傾斜過來,眼看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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