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說如果……咳咳……如果到那個時候,你們仍然沒有……咳咳……沒有能掌握那件秘寶。咳咳……那這一切就是天意。你們就帶着族人們走……吧。咳咳……”北城族老說道。
“族老,我們還有血祭之法,只要準備充足,未必不能召喚出更強大的兇獸毒蟲!”北野玄提醒道。
北城族老苦笑,道:“那也只有你能做到了。咳咳……北野,你天賦異稟,咳咳……神識遠超我等。也唯有你才能召喚出更……咳咳……更強大的兇獸毒蟲,咳咳……你是我黑炎部落最後的希望啊……”
這時大族老忙說道:“零霄雖然逃走,但是否很快就回來還是未知,我們沒必要太過擔心。族老,你要安心養傷,我們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啊!”
北城族老深深地望着大族老,眼神中充滿了暖暖的笑意,道:“我是不行了,咳咳……能活到現在……咳咳……就已經是僥天之倖了。咳咳……大族老,今後部落裡的事情就要靠……咳咳……靠你們擔負起來了……”
“族老……”大族老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北城族老打斷。
北城族老說道:“如今乃危亡之秋,部落族人……咳咳……急需有人出面來安撫和管理。大族老,咳咳……我知你傷勢不輕,但……咳……此時不比往日,咳咳……還需要你多犧牲啊!北野,論資質天賦,咳咳……數萬族人沒有一個能……咳咳……能比得上你。說句毫不誇張的話,你絕對是我黑炎部落有史以來最天才的人物!咳咳……能否掌控那件秘寶,就拜託你了……”
“族老?”北野玄大驚,他雖自認天資不凡,但也知道,這是個以血脈論天資的世界。炎黃血脈非妖之血脈,他的修煉之路註定與所有人都不同!要掌控那件秘寶,他毫無把握,就連那部伏火經都被他修煉的似是而非,北城族老將此事託付給他,卻是所託非人。
北城族老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壓力很大。咳咳……我也不強求,只要你盡力就行。如果……咳咳……如果到那一天,零霄捲土重來的時候,咳咳……你還沒有成功,那就逃吧……”
現場出現短暫的沉默,北野玄不知該如何開口,他不想奪去北城族老最後的一絲希望,但現實卻又如此殘酷。大族老老淚縱橫,卻是不捨族中這位最長者的離世。
北城族老又咳嗽了幾聲,突然臉現紅光,精神頭旺盛了許多。但這並非什麼好事,而是迴光返照。此時,北城族老迎來了人生最後一段時光。
北城族老艱難的拉起北野玄的手,笑着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咳咳……只是還剩下最後一件私事我還放心不下。”
“族老您儘管吩咐,北野定會竭力完成!”北野玄鄭重承諾。
“呵呵……青兒年滿十五,與你同歲,馬上就要成年。部落裡的習俗,在女孩兒成年之前……咳咳……都會挑選自己中意的對象,然後結下這樁親事。只待成年以後,咳……便操辦婚禮,咳咳……結成夫妻……”北城族老咳嗽的越來越厲害。
北野玄聽後一愣,難道……
“遍數同齡人之中,唯有你北野玄最得青兒看中。咳咳……她喜歡你已經很久了,只是面嫩,不好意思開口。如今我大限將至,作爲青兒的爺爺,唯一也是最後能爲她做的,便是給她安排下這段婚事。”北城族老面露懇求之色,最後這段話說的毫無阻礙。
北野玄有心拒絕,他對北城青不討厭也不喜歡,若是當朋友相處還行,若是要做夫妻……北野玄不敢想象!即便要有妻子,阿蘇纔是他心目中最佳的人選啊!
但面對一個將死之人,尤其是族中的長者,還曾屢次幫助過他。他又如何能開口拒絕?
“咳咳……你心有顧慮?咳咳……我也不強人所難,若你喜歡就娶了青兒,咳咳……若是不喜歡,咳咳……我希望還是能把她託付給你,將來有一天,當她碰到另一個喜歡的人的時候,你就把她交給他,咳咳……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族老?族老?族老!族老!!!”
北野玄心中一痛,北城族老竟然就這樣去了!
那位和藹可親,可尊可敬的族中長者,就這樣離開了他,離開了族人……
聽到北野玄的呼喊,守候在外面的人匆匆的衝了進來。北城青在最前面,見爺爺躺倒在獸皮毯上,沒了呼吸,頓時天崩地裂,一個踉蹌,跪伏在地,悲聲痛哭。
族老們雙眼一紅,暗暗垂淚。就連拓巖、公孫止兄弟,也跟着哭泣起來。
北城族老作爲黑炎部落的最長者,和藹可親,待人溫厚,尤其是對少年一代,更是多有關懷。在人們心目中,他一直扮演着慈父、長者的角色,很多人將其當做最堅實的後盾和靠山。如今他這一去,後盾沒了,靠山倒了,帶給族人們的不下於天塌地陷!
聽到藥堂內部傳來的哭泣聲,守候在藥堂外面的族人終於不再沉默,紛紛痛哭。更有族人歇斯底里,如發狂了一般。
北城族老逝世,舉族皆哀。
值此關鍵時刻,大族老站了起來,主持大局。
北野玄則回到地底溶洞內,繼續修煉。零霄的逃脫,令族人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北野玄成爲他們唯一的希望。當零霄再次來臨,肯定會有實力更強的修士出現。而能夠抵擋他們的,只有北野玄。因此大族老安排他去修煉,族內的其它事宜,都交由衆位族老去處理。
地底溶洞內,北野玄盤膝而坐,卻沒有修煉。一方面是不知從何處下手,另一方面卻是北城族老臨終前的那一幕不斷在他腦海中回放,令他心情激動,難以平復。
卻在這時,從地下入口處走下來兩道身影。是拓巖與零雲。他們一人揹着三尾火蠍,一人提着包裹。來到北野玄身前,將三尾火蠍和包裹放下。
拓巖雙眼通紅,悲傷寫滿臉上,他伸手一指,道:“這些都是零霄那個師叔的東西。大族老說這些東西可能對你有幫助,就讓我們把它們給你帶來了。北野,現在北城族老過世,大族老重傷。族人們都在看着你,期盼着你呢!你不要令大家失望!”
這時零雲也說道:“我會繼續爲十三族老守關,不會讓任何人打擾您修煉。”
北野玄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心中一片凌亂,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既然被族人寄予厚望,他就絕不能令大家失望。
拓巖、零霄見北野玄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突然,北野玄想起一事,不由問道:“零雲,你也姓零,不知同那零霄什麼關係?”
零雲轉過身來,回道:“論輩分,零霄是我堂叔。但我對他的記憶很模糊,從我五歲起,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周圍人也都不願意提起,似乎有什麼隱情。今天發生的事情,族老您也知道了。”
“你可知他父母?”北野玄問道。
“嗯,”零雲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他們都是先天高手,實力強大,曾爲部落做出很大的貢獻。在我幼時,部落附近曾有一頭極爲兇悍的荒獸,連北城族老和大族老都不願意招惹。最後卻被他們聯手斬殺,並且,當時他們沒有讓任何人插手。”
“哦?這是爲何?”北野玄不解。
“這件事我知道。”拓巖忍不住開口說道,“阿爸曾說過,他們曾誤食一種植物的根莖,那東西可以刺激人的身體,令生命透支,實力暴漲!當時他們可能自知大限已近,便想爲族人們做最後一件事。之所以不讓他人插手,卻是因爲那兇獸太過強大,碰之即傷,觸之則死!”
原來如此,北野玄心下了然。卻又泛起疑問,零霄的父母死得其所,卻爲何沒有人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反而令他心生怨恨,以至於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或許,這其中另有曲折?
北野玄自嘲一笑,現在卻不是關心這種事的時候,誤會解除又如何?黑炎乃天地異火,還不是要引起旁人覬覦?爲今之計,卻是要思忖保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