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嗎?”阿蘇有些疑惑,不明白北野玄的意圖。
“當然是進到那裡,解決我們兩人的問題了。”北野玄理所當然的說道。
“它行嗎?是不是短了點?”阿蘇小聲的說道。
“長短不重要,重要的是堅硬程度!”北野玄糾正道。
“可是它再堅硬,進不到深處,怕也不行吧?”阿蘇還在堅持。
“這東西全靠運用,有的人不行,但我絕對沒問題!”北野玄自信滿滿。
“運用?我見部落裡的勇士們用過,他們所用的要長很多,不像你的這個,而且用的地方也不一樣。你這樣真的行嗎?”阿蘇還是不太相信他。
“看我的,肯定會給你個驚喜!”北野玄已經不想解釋,他要用實際行動證明給阿蘇看!
兩米多長的樹幹剛好被把握,另一端已被削尖。北野玄站在湖邊,映着夜色,仔細觀察湖水中的動靜。他視力極佳,又距離如此之近,水面上出現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北野玄保持同一個姿勢,久久沒有動作。阿蘇不太相信,就憑一根樹幹能解決兩人的食物問題。她一邊注意北野玄這邊的動靜,一邊暗自戒備。若有毒蟲兇獸出現,阿蘇會在第一時間做出防範。
終於,北野玄動了!勢如奔雷,快愈閃電,只聽噗的一聲,樹幹尖端入水,又快速的抽了出來。樹幹尖端,一條長約四五十公分的怪魚在拼命掙扎。北野玄迅速出手,將怪魚敲暈,扔到岸邊。
阿蘇呆呆的望着怪魚,有些爲難。黑炎部落狩獵,多以陸地荒獸爲主,極少捕獲魚類。阿蘇從小到大,從未吃過魚。眼前這條魚,怪模怪樣,通體滑膩無鱗,長有四足,腦袋與人相似。怪魚胸腹部有一個大洞,有鮮紅色血液從洞口流出,一股難聞的土腥味隨之擴散開來,令阿蘇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赤火忍不住上前,巴掌大小的它圍着怪魚轉個不停。赤火餓了,這條怪魚還不足以令它果腹,但赤火還是眼饞的很。
就在這時,北野玄這邊又有了動靜。一條更大的怪魚被他插了上來!他再接再厲,又接連插上來三條,直到樹幹折斷,纔不得不停下來。
五條怪魚,赤火獨佔其三。北野玄與阿蘇一人一條。
“真的要吃啊?”阿蘇對着身前這條七十公分長的怪魚,雖然腹中飢腸轆轆,卻無論如何都下不了口。生吃怪魚?這對部落少女阿蘇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挑戰!
北野玄則平靜許多,如果有條件,他也不會選擇生吃。蠻荒世界,殺機四伏,兇險不斷。兩人實力低微,還沒到可以肆意妄爲的時候。生吃怪魚,也是無奈中的選擇。
“你不吃?”北野玄輕聲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阿蘇,憑藉一雙赤手,將怪魚從腹部剖開,裡面的內臟都扔到赤火身前。怪魚還有生命跡象,魚身不停地跳動,北野玄從魚身上硬生生取下一塊鮮嫩的魚肉送到嘴裡,咀嚼了一番,土腥之中,竟藏有一股香甜味!
北野玄心中一亮,沒想到這東西味道不錯。
阿蘇還在猶豫,直到北野玄將一整條怪魚都吃到嘴裡,她還是沒有動手。
北野玄見狀,問道:“你真的決定不吃?”
阿蘇沒有回答,小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
“那我就吃了!”北野玄輕笑一聲,將阿蘇身前的怪魚開腸破肚,取下一塊乾淨的魚肉,再次問道:“真的不吃?來,嘗一嘗嘛,味道很不錯哦!”
說着,北野玄將魚肉送到阿蘇嘴邊,微笑着看着她。阿蘇鼓起勇氣,張開小嘴兒,卻閉上了眼睛。她艱難的咬了一口,先是那股難聞的土腥味,但稍微咀嚼一下,同樣也嚐到了隱藏在土腥味裡的那股香甜。阿蘇嘴裡的動作不由加快,越嚼越是香甜,感覺很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魚?爲什麼如此好吃?”阿蘇一塊魚肉入肚,忍不住問道。
“記憶中,這種魚應該叫娃娃魚,”北野玄所謂的記憶,卻是來自12歲之前。北城族老編纂的荒獸秘典中,並沒有記載這種魚類。只是,與他記憶中不同的是,小時候吃過的娃娃魚,即使經過烹飪,也沒有剛纔生吃到嘴裡那般美味。
這與生長環境有關。蠻荒世界,空氣清新,環境優美,除了少數的窮山惡水,大部分地域,都充滿了勃勃生機,天地靈氣濃郁。若是沒有廝殺爭鬥,普通人都可以活上百歲。在這樣的生長環境下,大部分自然生物都充滿了靈氣。娃娃魚只是普通魚種,卻也享受到了天地靈氣的饋贈與滋潤。
品嚐到魚肉的美味,阿蘇開心的吃了起來。一條七十公分長的娃娃魚,全部入了她的肚子。阿蘇十分滿足,望着茫茫夜空,大大的眼睛裡,全是笑意。
夜色漸深,北野玄與阿蘇依偎在一起。赤火則化作奔馬大小,成了兩人的肉墊。在他們周圍數米遠的地方,有一圈肉眼可見的白色粉末,還有幾塊兇獸糞便,很小,味道卻很濃郁。這糞便的氣味不斷向四周擴散,實力弱小的荒獸會遠遠避開,不敢過來侵擾。
遠方羣山之間,不時有兇禽戾鳴,巨獸咆哮。而處在羣山環繞的清水湖,卻安靜異常。
北野玄與阿蘇兩日未睡,早已疲憊不堪,很快便睡了過去。赤火永不知疲倦,卻是最好的警戒角色。它無目無耳,全靠靈覺。爲了不驚擾主人的睡眠,赤火動也不動,好似沉睡了過去。但它的靈覺始終處於警戒狀態,一有風吹草動,它會迅速做出反應。
夜已漸深,湖中小島這邊有了動靜。
伴隨一陣輕微的水花聲,一道皎潔的身影躍出湖面。那身影一個翻身,又快速落入水中。沒過多久,卻再次出現。又是一個翻轉,回落水中。如此往復,好似在嬉戲。偶爾還有宛如少女一般的歡笑聲傳出,清脆而迷人。
那道身影嬉戲一陣,好似累了,她縱身一躍,竟落到小島上。夜色下,可以隱約看清她的身影,少女一樣的美好身段,卻長着一條魚的尾巴。一身肌膚皎潔似玉,五官更是精緻到了極點,用貌美如花來形容,絕不算誇張。
少女輕笑一聲,身下魚尾擺動,竟如雙腿一般,靈活自如。她仰望夜空,幽藍色眼睛中閃現出謎一樣的色彩。也許是感應到了少女的召喚,夜空瞬間明亮了許多。她望的極遠,遠到天邊。可茫茫夜空中,除了點點繁星,並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少女收回目光,向四周願望。景色依舊是一塵不變。少女失望了,但很快,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竟輕笑一聲,一個縱身,便跳入湖中。湖面激起一陣水花,很快又平靜下來。
湖岸上,正在沉睡的北野玄突然醒了過來。他沒有輕舉妄動,精神力四散開來,觀察周圍的一絲一動。瞬間,他把目光集中在水面上。輕微的水花聲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北野玄神情嚴肅,身體也跟着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湖水中躍起。北野玄仔細一瞧,大吃一驚,竟是個少女!
這少女身材曼妙,不着寸縷,一條魚尾隨風擺動,分外引人注目。她那幽藍深邃的目光在空中與北野玄的目光交匯,北野玄從中感覺到了好奇,善意,純真!
他想起了一個傳說。
東海有鮫人,狀如人而魚尾,眉目口鼻,皆如美麗女子。肌膚白如玉,發如馬尾,長五六尺。交合之際,與人無異。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載不滅。五彩魚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鮫人死後,化爲雲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
眼前少女與傳說中的鮫人何其相似?只是,北野玄漸漸皺起眉頭,傳說鮫人居於大海,這裡是清水湖,羣山環繞。與鮫人的棲居地明顯不符!這少女到底是何來歷?真的是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