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烈峰之後,又有十餘人被血玉踏傷,至此,再無人敢前往。血玉在場內轉着圈的跑着,鼻端噴着熱氣,似是極爲得意的咴咴嘶鳴。
夜無塵看着差不多了,便不由長嘆一聲:“唉,沒想到這血焰寶馬竟然如此難以馴服。”
冷御風也嘆道:“馬雖是寶馬,可惜無人可馴服。”
湯澤嘆了聲:“如此好馬,若無人馴服,真乃我古闐的損失。”
蘇玉卿怔了下,細細看了湯澤幾眼,他目光澄澈明淨,眼中皆是惋惜之色,毫無掩藏,並未發現他有什麼異常,難道他未曾發現血玉的不同麼?
冷御宸在旁邊道:“玉卿,本想將此馬送與你,可惜竟無人可馴服,你說怎麼辦好呢?”
蘇玉卿知他心意,於是溫婉開口,娓娓道來:“玉卿曾聽聞,古時曾有一把名劍名爲巨闕,刃長三尺有三,柄長七寸,刃寬約五寸,重約五斤,揮動時劍氣縱橫,實乃曠世利器,絕世無雙的寶劍。曾與干將、莫邪、闢閭齊名,然而它刃雖利,卻無法到‘鋒’的境界,且單在刃的方面,完全無法與當時的赤霄、寒月等相比,之所以能得到如此高的名氣,皆是因揮動時劍氣四溢而渾厚、殺氣騰騰而磅礴。只可惜,自它被鑄出後,只經歷了兩代主人,就再也不曾被揮動過。後來在歷代劍譜排名前十的名劍中,再無此劍。一把曾經縱橫一時的名劍便落得蕭條慘淡的收場。依玉卿看來,名劍再有名,若重得無人能揮動,它也只是一個擺在室內的裝飾物品,便是曠世利器又如何?若不能盡其所用,在玉卿眼裡,也不過一堆破銅爛鐵罷了。”
此言一出,頓驚四座。這番話竟是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真真讓人驚訝不已!湯澤震驚之餘,也隱隱有了一絲明悟,便是曠世利器又如何?若不能盡其所用,在一個女子眼裡,也不過一堆破銅爛鐵罷了。這番話如寺鐘長鳴,敲響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也同時讓他意識到,這個女子絕對不凡,而太子宸也絕不是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般膚淺,可笑自己多年來清高自傲,到頭來竟是自誤多時!差點便誤了一生前程!
冷御宸也微微訝異,不曾想她竟有這番見識與氣度,比他所能想到的更加有膽有識。有此女相伴,他夫復何求?薛逸寒哪薛逸寒,可嘆你京城之中如履薄冰,結果還是中了他人圈套,誤了今生最不該誤的人。
“哦?照你的意思,這血焰寶馬……”冷御宸眸中閃過琉璃之光,靡麗異常。
那場中的血玉似乎通靈般,雙目含電的瞪向蘇玉卿,露出一分兇殘之色。
蘇玉卿盯着場中的血玉,看到它人性化的殘暴之相,微微一笑,聲音清冽且如金玉相擊,乾淨利落:“既無用,便摧之。難道太子殿下還想贈與他人,成爲他人的利刃麼?”
滿座皆驚,全都難以置信的看向話中透着殺伐果斷氣息的蘇玉卿,這個女子有如此見識,豈不是將一般男兒也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