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寒平生第一次生出抓狂的感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地道:“她會易容?”
小石抹抹頭上的汗,結巴着道:“是有人幫、幫她。”
“誰?”薛逸寒聽到有人幫她,恨不得立刻將那人抓來拆筋剔骨。
小石哆嗦着道:“奴才不知,她不願說。若非爺您受傷,怕是她至今都不會露面。”
薛逸寒狠狠吸了口氣,又緩緩長舒出來。他勉強壓住自己的怒火,沉聲問道:“她如今在哪個營?”
小石小聲的回道:“火頭營。奴才去問過韓都尉,還把他嚇了一跳,他說並不知曉此事。因着是火頭營,平日裡她只管燒火,整天把自己抹得又黑又髒,所以也沒引起特別的注意,其他兵卒只以爲她年紀小身體羸弱罷了。”
薛逸寒略定了心神,心裡卻犯難,她一個女孩子家,總不能成日與那些男子混在一處,若身份暴露了,不僅名節掃地,能否活下去都是問題。可若是把她尋出來,又應安置在哪裡纔算安全?總不能安置在他的營帳中吧?
薛逸寒第一感到頭疼,不由擡手揉了揉眉心。
小石輕聲道:“爺,如今這五十萬大軍裡,有四十萬都是其他三家帶來的,咱們薛家軍的軍紀是沒的說,可奴才聽說,其他三家駐紮的軍營中,還設有營妓。若是春嵐姑娘被發現……”
“絕不能讓他人知曉此事!”薛逸寒略顯疲憊的道。
小石苦笑:“爺,您這次怕是被人算計了。”
“哼,軒轅景灝當然希望我有來無回。”薛逸寒冷哼一聲。
小石沉吟了下,低聲道:“爺,您以爲,春嵐是否軒轅景灝派來的……”
薛逸寒垂眸,腦海中不由想到那日,那個羞澀的少女面染飛霞的說出那番話。
“她……不會。”薛逸寒怔了下,便肯定的說道。
小石怔了下,主子還從沒這般肯定的信任一個人,連當初對天玄太子妃都疑上三分,爲何獨獨信任這個春嵐?
薛逸寒看了眼小石,見他面上略帶困惑之色,他薄脣微闔,似乎在解釋,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同樣的錯,我不想再犯。”
小石雙眸微睜,意外的看了眼主子,俯首道:“是!”
薛逸寒想了會兒,才說道:“她一個女兒家,在火頭營也極爲不妥,你想法子將她調到韓都尉身邊,讓韓都尉暫且照顧一二。”
小石猶豫了下,還是說道:“爺,不若您直接將她調到身邊,豈不是更好?”
薛逸寒蹙眉,冷眸看向小石。
小石打了個冷戰,但話已出口,只得繼續道:“雖說女子一般不上戰場,但古闐軍都開了先例,您這般也無不可。”
薛逸寒冷哼一聲,微帶怒意的道:“冷御宸荒誕不羈,行事乖張,本將軍豈能與他一般?更何況,他帶出來的,是能助他的太子妃……”
他頓了下,才繼續道:“春嵐不過一個侍婢,本將軍行軍打仗也將她帶在身邊,算怎麼回事?”
聽着他嚴厲的喝斥,小石連聲道:“是、是,奴才胡塗了。”
薛逸寒也懶的開口,揮揮手將他打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