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後,晨曦尚未化開,薄薄的霧氣籠罩,開封府沉在霧氣裡。霧影重重的空氣中,傳來隆隆的鼓聲。
鼓聲響動如雷,隨之而來的,則是乘軍齊整的腳步聲。
“一、二!一、二!………”
雲乘風馳馬在前面,六萬大軍隨在身後,他的身側衆將一字排開,分別是斷浪、神將、賀章、喬興,以及其餘十多名參將。
乘軍領兵攻城,很快就有探子報入將軍府,順王神光呆滯,不知如何作答。天皇趕緊上前說道:“既有敵軍來攻城,先命戚將軍領萬兵抵抗一陣,王上以爲如何?”
他這麼提醒,失去心志的隆基唯他的命令而動,木訥說道:“武卿言之有理,准奏!”
戚光緒心中發苦,只給一萬兵出戰,如何能抵抗得住。但作爲降將不敢多說,既然得了令,趕緊退出大殿。周言瞧着隆基形色異樣,全不似以前般英敏,擡手呼道:“戚將軍慢走!”
戚光緒停下步子,天皇早就冷眼瞪來:“周言,你想說什麼?”
周言也不看他,撲身跪在隆基面前:“王上,戚將軍乃前朝猛將,但只給他一萬兵,也難敵乘軍虎狼之師啊!請您再增兵兩萬,纔可一戰啊!”
戚光緒感激他出言勸說,卻見天皇怒氣騰騰,戳指罵道:“大膽,王上的旨意你也敢譴責。來人,速把此賊拉去斬了。”
周言絲毫不讓,回罵道:“誰大膽?你這獨臂殘人才是大膽,竟敢教唆王上。我周言乃爲王上座師,誰敢擒我?……”
他的吼聲一出,上前的親兵怔立不言,不知如何是好!
天皇冷冷問着:“王上,此人竟敢以私情蔑視王命,是否該把他斬了?”隆基目光呆滯,依舊木訥的說着:“武卿言之有理,准奏,斬!”
這時順王發話,親兵立即上前,拖着周言往殿外奔去。
兩側的臣子將士人人膽寒,冷冷搖頭的同時,狠狠盯着天皇。他們也不是傻子,且能不知天皇在操控順王。但人人習慣了不違王命,又害怕被波及喪命,竟是沒人上前說話。
周言乃是爲他說話惹禍,戚光緒虎吼道:“王上,戰前斬謀臣,乃是不利!還請放過周先生,本將只要萬兵,一定盡力克敵。”
天皇這才呵呵笑道:“好,既是戚將軍說情,先把周言打入天牢。待得大敗乘軍,再來問罪!王上以爲如何?”隆基完全成了他的傀儡,宣聲道:“一切尊武卿之令,准奏!”
一時殿上雅雀無聲,天皇目光掃去,人人低頭顎首。
今日之所以這樣施爲,他正是要衆將明白,如今他武天,能攜順王而號令臣將,誰敢不從,必可以王命斬之。
但乘王六萬軍攻城,他也不敢小窺,當下又點了數將交由神武一夫統率,領二萬軍出城。天皇意氣風發,就如坐在東瀛皇宮發號施令一般。
但還是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衆將的心。
順王的臣將,大多是因爲順王乃是前朝皇子,最有可能統一天下。他們爲了功名纔來投奔,如今既見順王任人擺佈,日後必定難求功名,心中早起了別樣的心思。
雲乘風領兵逼近城牆,軍容齊整,氣勢恢弘。
瀰漫着開封府的霧氣被大軍威勢一激,徐徐飄散,這時初升的太陽霞光照耀,迷霧散得更快。
風一吹,整座開封府城呈現在面前。
城牆上面的守兵密密麻麻,弓矛簇立,開封確實是一座堅城。
這時,嘎嘎聲響,守兵轉動輪軸放下吊橋。
吊橋鋪開在護城河上,一支軍隊飛快駛了出來。
爲首的正是昨夜追殺斷浪的那名老者,戚光緒銀槍閃亮,健馬飛騰,片刻衝將過來,停在了乘軍陣前。
雲乘風一擡手,乘軍停步,順王軍也在這時拿住步子,昂首簇立,堵在護城河的面前。
還不等他點兵出將,忽然敵陣中衝出一名小將,雙劍在手,夾馬動,火速竄來,人還沒到近前,就提高嗓門叫道:“我乃順王軍先鋒官戚芸清,敵將斷浪何在?速速出來受死!”
縱是嗓門高,但也聽得出來是女聲,乘軍兵士一陣鬨笑。
“這是哪裡來的小娘們,怎麼也來打仗……”
“該是回家生孩子纔對啊……”
……
斷浪瞧着女將,卻是滿臉陰沉,回身罵道:“都給本都督閉嘴!”
他呼喊衆兵,自己卻不出陣,提馬一縮,反而退了幾步。
好像這女子是鬼魅妖物,他見之害怕一般。
戚芸清突然奔來叫陣,也是戚光緒預料不到的。他也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混入他的軍中來了。
但戚芸清奔走的快,才一眨眼就衝了出去。
他要喝回已然不及,令道:“樊兆,你速去壓小姐回來,兩軍對陣,且容她胡鬧。”
戚芸清見斷浪不出來鬥將,氣得粉臉嫣紅,大罵道:“死斷浪,你給本小姐出來,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否則絕不罷休!”
雲乘風回眼望去:“斷浪你什麼時候惹了這麼位女將軍!還不前去應戰!”
斷浪滿臉苦色,稍有遲疑!
這時喬興道:“王上,請許末將出戰!必斬那女人……”
斷浪急了,打馬上前:“不必,此女交給本都督收拾!”
這時候,敵軍陣中又衝出一將,正是樊兆,雲乘風擡手一指,令道:“喬興,此人就交給你了,可別叫敵將二人圍攻斷都督……”
喬興眉色一喜,打狗棒一抖衝馬向前。
剎時,兩軍一起擂鼓。
四匹馬,兩對人剎時迎上,奔跑衝殺,打得不可開交。
喬興與樊兆武功相差不多,鬥戰猛烈。
唯斷浪與戚芸清碰在一起,頓感束手束腳。
戚芸清眸如星閃,盯着斷浪俏臉嫣紅,每次出劍都啐聲辱罵。不是罵他無恥嬴賊,就是罵他薄情寡性。奈何斷浪見了這女子,也不知怎麼想的,硬是下不了狠手。
明明他武功更高,卻總是被戚芸清追趕着長劍連刺,險相環生。
又鬥一陣,雲乘風瞧出端倪,生怕斷浪吃虧,又點神將出戰,還特別交代定要生擒那女將。
乍見乘軍又出一將,戚光緒立即提起銀槍奔了上去。
斷浪瞥眼瞧見神將出戰,登時怒火一騰,罵道:“你這小娘皮,不要以爲本都督真不忍心殺你,再不退走,休怪我不客氣了。”
戚芸清薄脣淺咬,冷啐道:“那好,你有種就殺了我,殺了我呀!反正你污了我的身子,若不娶我,便該殺了我!不然,就讓我殺了你這贏賊!”
她猛地縱身起,飛離馬背,也不出劍,就向斷浪的馬上撞來。
斷浪鼻中嗤氣,明明已經怒不可遏,但一見她的臉容,立即想起夜裡的纏綿,硬是下不了狠手。
戚芸清須臾飛近,雙劍一交,疾向他的面門刺來。
待得反應過來時,長劍已經距離斷浪的心口不過三寸。
斷浪怒極,猛提劍一點,叮叮兩聲,火麟劍落在對方雙劍之上,點碎戚芸清長劍。他再猛而飛掌抓出,向戚芸清後領提去。
“臭小娘皮的!你要跟本都督硬槓是不是,那就把你擒回營中好好折磨!”他掌勁一吐,登時封了戚芸清穴道,提了此女就打馬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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