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公司,霍少霆整個氣場便直接從春到冬,神情冷凝到彙報工作的下屬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霍總,過去的二十個小時,古丹向全球發佈聲明,此後不再與天青有任何合作關係。”
“霍總,古丹切斷了我們在米國的商品運輸通道,對我們造成了極大影響。”
“霍總,從今天凌晨開始,我們在歐洲的股市持續跌破最低線…”
... ...
下屬們有條不紊地彙報着霍少霆落地前,古丹家族採取的一系列針對天青集團的行動。
霍少霆只是聽着,表情從坐下開始就沒變過。
等到辦公室內站着的人都彙報了一圈,他才掃視了屋內的人一眼,緩緩開口:“都彙報完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猶豫豫地回答:“是。”
霍少霆眼神犀利且不悅:“從頭到尾,你們沒有提過你們的方案,反擊在哪裡?”
各位總監面面相覷,心裡是有苦說不出,古丹採取的都是針對性策略,天青霍少霆不在,他們就是想還擊也無法真的做到快速有效。
於是眼下一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霍少霆冷哼一聲,把手上的文件夾重重丟到桌面,邏輯清晰語言簡練地開始排兵佈陣:“古丹這系列動作快而精準,就是想拿住我們的痛腳,同時他們內部的矛盾也在堆積,不可能長時間跟我們耗。避其鋒芒打游擊戰,這個不用我教你們了?”
總監們紛紛點頭:“明白!”
“米國的分公司雖然動搖不到我們的根基,但是他們既然下手了,我們也給些反應。”
“歐洲那邊他們顧不上,把優勢給我拉回來!”
... ...
霍少霆一邊說,下面的人一邊記,他語速快且輸出地信息極多,記到最後大家額頭都齊齊滲出汗滴,這可難死了手下辦事的人了。
不僅如此,古丹不想外泄的發佈會後半段,霍少霆也非常體貼地幫他們把視頻貼到了網上。一時之間全球都知道戴安娜這個前族長的女兒被槍傷,躺在地上半小時無人聞訊,輿論瞬間掀翻全球。
陸離覺得,說總把他留在米國肯定是因爲還在記恨當初那一手刀...
前後算起來,他都被流放米國快一個月了,上次霍少霆帶夏依依回嵐市也沒吩咐讓他也回去,結果就變成了還是他堅守在這裡。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問天問大地。
但是不可以...
接到霍少霆電話的時候陸離都還處在自我反省以及極度後悔之中。
“戴安娜什麼情況?”霍少霆沒有寒暄,單刀直入。
陸離立刻稍息立正站好,以百分之兩百的精神面貌回答老闆提問:“古丹封鎖了消息,但是據我調查,情況應該不算太好。那枚子彈是擦着心肺中間的間隙射入,手術難度很大。”
“我要確切消息!”
“是!”
老闆給了任務,刀山火海也得跑啊!
掛了電話陸離立刻帶了兩個身手腦子皆靈活的手下趕往醫院。
兩小時後,霍少霆接到回電:“戴安娜子彈已經取出,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據醫生說,即便如此仍不能保證生命安全。”
霍少霆沉默了一下,沒有進行下一步部署。
按照陸離的理解,這個時間節點上,如果戴安娜在古丹家族手上出事,那各方面古丹都會處於下風,那麼他們對此推波助瀾一翻也未嘗不可。
但是霍少霆的態度又讓他不太吃得準,只好安靜等待。
過了一會兒,霍少霆語氣不變依然深沉:“你呆在那邊,密切注意古丹的動向。還有,那邊的分公司你注意幫襯。”
這意思...確實是把他留在這邊了...
不能跟在老闆身邊的陸離表示委屈,但理解,“是,霍總!”
就在一場通話即將結束的時候,陸離驟然聽到霍少霆再次出聲:“洛凌塵還在米國?”
這個就讓陸離愣了一下,聯想起發佈會那天瞥見的那一眼,不太確定地說:“應該還在。”
“恩。”霍少霆淡淡應下:“順便注意他的動向,別讓他搗亂。”
陸離對此深有同感。
哪知道這通電話才結束不到四十八小時,米國那邊就傳來了戴安娜的死訊!
這下連霍少霆都不淡定了,親自翻出新聞進行查看。
新聞上面描述得很簡單,就是上次中彈之後一直沒有脫離危險期,後來就莫名死亡。
看了半天,霍少霆對着最後“莫名死亡”幾個字陷入沉思,總覺得這幾個字像在影射什麼。
於此同時陸離的電話打了過來,相當急迫:“霍總!戴安娜的突然死亡不是槍傷!她是死於其他原因!”
正好跟霍少霆心裡的猜測對上了!
“你查到什麼?”
電話那頭陸離的語氣很急,但是邏輯還算清楚:“這幾天我一直派人守着醫院,就在宣佈戴安娜死亡消息前兩個小時,我們的人看到有人進了病房。”
“不是古丹內部人員!”
不等霍少霆提問,陸離就主動解決了他心中的疑問。
陸離話裡傳遞的意思就是,有人害死了戴安娜,但是兇手也許與古丹內部無關。
想來也是,這個時候戴安娜出事,對古丹並沒有好處。
“能不能查出進病房的人的來路?”
陸離隔着電話都在皺眉,顯然這是一項很艱鉅的任務:“我查了監控也派人去追蹤。”
“恩。”
霍少霆看着已經掛掉的電話,若有所思。
古丹前族長及前族長的女兒相繼離世,這其中的詭異就算不是新聞人也能嗅出其中的非同尋常,這下連街邊跳廣場舞的姐妹花們都在休息的空擋討論起這件事來。
由此也可以想象,古丹家族新族長承擔了多麼大的輿論壓力!
此刻新族長正在老宅裡大發雷霆,實木傢俱都快被他捏出指印,“一羣廢物!到現在還沒查出任何有效信息!”
正罵着呢,角落裡一個平時不太受待見的青年走出來,音量不高地說了一句話——
“大伯,這對我們來說,也許不是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