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無意識地提及,但是就是這樣的言語最讓人容易心中犯軟,想到夏依依囑咐他要多跟外公交流,便主動接過話題:“以前…母親也會陪您這樣侍弄花草嗎?”
“那是當然的了,”葉老先生想起以前的事情,笑得很爽朗:“你母親啊,從小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說着,指向庭院中央被侍弄得很好的一盆花:“那盆蝴蝶蘭,是你母親最喜歡的,一直到現在都開得很好,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自然是可惜年年歲歲花相似,可是歲歲年年,人已經回不來了。
霍少霆想了想,說道:“後來母親也養了一些花草,不過那時候我們也過得不太好,漸漸也就沒有精力照顧。一直到母親去世,都沒有再養過,現在看見看見這些,感覺母親還在一樣。”
大清早的,氛圍似乎不太對,葉老先生喂完那隻花花綠綠的鸚鵡,回頭拍拍霍少霆的肩:“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爺孫好不容易重逢,以後好好珍惜便是。”
跟昨晚夏依依說的一樣。
廚房裡面也差不多了,夏依依出來招呼兩爺孫:“外公,少霆,早餐好了,你們進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葉老先生顯得十分高興,放下水壺拍拍手:“好嘞,吃早餐了,今天是熱熱鬧鬧的早餐。”
餐桌上,霍少霆久違地感受到了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餐的幸福感,以前所未有的緩慢速度吃完早餐。
之後楊清風一個勁兒打電話催,讓他們想陪着葉家二老多呆一會兒都不行。
走的時候,葉老太太給他們裝了不少湘市這邊的特產,別提多捨不得兩個小輩離開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車慢點開,有時間了再過來玩啊。”
霍少霆自覺將特產放進後車廂,夏依依則跟也老太太手拉手安慰:“放心吧外婆,以後啊,我們一有時間就過來,到時候恐怕你們還要嫌我們煩呢。”
“哪裡會嫌你們煩,你們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再不捨得,嵐市那邊的事情還是要處理,坐上車後夏依依將車窗搖下來,依依不捨地跟二老道別:“外公,外婆,我們先走了,你們也趕快進去,別送了!”
兩個老人家答應得很快,但是一直到車開出巷子,從後視鏡裡仍然能看到老兩口站在屋門前伸長了脖子看車背影。
最是看不得這樣的場景,夏依依眼眶有些紅,萬分感慨地跟霍少霆說:“等這件事情瞭解了,你把該放的事情都放一放,多騰出些時間來,我們好好陪陪外公外婆。
霍少霆專心致志開車,鄭重地應道:“好。“
“這半天多地時間,我真的覺得外公外婆這些年兩個老人家,太孤單了。”夏依依靠着車門,神情淡淡的:“沒有子女在膝下,只能看着舊物聊作想念…霍少霆…”
她心中百感交集,話說到一半停下來,似乎有些哽咽。
等紅燈的時候車停下來,霍少霆伸手輕輕蹭了一下她的臉頰,將滑落的眼淚抹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以後不會再讓外公外婆孤零零的了。我們有時間就去看他們,甚至可以問問他們是不是願意到嵐市,如果不行的話,我們也可以去湘市。反正對現在的我而言,再哪裡都無所謂,只要你跟外公外婆在,就是我的家。”
夏依依抿了抿嘴脣露出一個笑容:“這樣最好了,二老年紀都大了,真的陪我們大概也陪不了太長的時間,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做到讓大家都不遺憾。”
霍少霆深以爲然。
車開回嵐市直接到了楊清風家裡,這人正等着他們呢,不等他們敲門就酒開了,還是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情。
霍少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這麼看着我是幾個意思?”
“幾個意思?”楊清風怒:“電話裡說得還不明白?”
如果是爲了這個事情,霍少霆就更加莫名其妙了:“她怎麼要求你就要怎麼滿足嗎?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楊清風氣呼呼地坐回沙發喝了口茶:“我當然不是那種人了,但是那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天的談話內容她居然錄了音!說如果我不履行承諾,她就直接把錄音寄給我爸,讓我爸來幫我履行承諾。”
越說越氣,楊清風直接指着霍少霆問:“你說這個女的到底什麼來路?這些招式哪裡像農村裡出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女大學生?這得是宮心計培養出來的優秀人才吧!”
霍少霆跟夏依依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手,簡直被張曉曼給他們製造的一次次驚喜所折服!
“那你打算怎麼辦?”霍少霆反問。
“你問我?”楊清風正大睜大了眼睛:“我還問你呢!這人不是你招來的啊?”
霍少霆攤攤手:“人是我招來的,但是人現在衝你去,我有什麼辦法?”
楊清風現在想吃人,清蒸還是紅燒比較入味?
夏依依聽了一會兒,也有些無奈,“少霆你就別逗他了,我們還是快點想想這到底怎麼處理纔好。不然真讓張曉曼進楊氏?按照她現在層出不窮的手段,誰知道到時候她會搞出些什麼事情來呢?”
楊清風簡直想爲夏依依的深明大義點贊!
霍少霆認真想了想,對楊清風說:“你跟她說,答應她的要求可以,但是要要面談,並且要簽訂協議。”
“協議?”楊清風不解:“什麼協議?”
“不重要!”霍少霆一揮手:“說到底,只是想把她約出來,我們看看她背後到底都有什麼東西!”
依着霍少霆的吩咐,楊清風當着霍少霆和夏依依的面給張曉曼打了個電話——電話號碼還是嵐市的,對方也確實不在意暴露什麼了。
楊清風開了免提,霍夏能清楚地聽見他們說了什麼。
張曉曼地訴求非常簡單:“你考慮好了沒有?什麼時候安排我去澳洲?”
楊清風看了霍少霆一眼,道:“送你過去可以,這個事情我們需要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