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回到別墅,秦朗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轉,不光是他,柳依依也是如此,回到別墅後他就一直盯着公孫靜看,一直看到公孫靜心中發虛,柳依依幾乎快要上前勸說秦朗的程度。
“這是一個教訓,希望以後不要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人力是有限的,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能夠把人救回來一次,卻未必能救回來第二次。”柳依依跟公孫靜本以爲秦朗會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就像跟公孫客對罵時那樣,可是出奇的,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言語間雖然對公孫靜有斥責,但這也太不符合秦朗的性格了吧?出了這麼大的錯居然只是不痛不癢的說幾句?難道今天的日落變成日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就連我也是一樣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把我的話記牢就行了。”秦朗嘆息一聲,轉身向自己的小房間走去,身後,柳依依疑惑的看看秦朗房間的方向,然後轉頭看向公孫靜,“他對你還真是法外開恩呢。”
“估計是腦子出問題了吧?按理說應該狠狠的罵我一頓纔是。”公孫靜也點點頭,柳依依猛地轉過頭,“小靜,你這麼盼望着被罵,難道說,你有受虐傾向?”
“你纔有受虐傾向呢,我只是覺得,他罵我一頓我的心裡就會好受一些,畢竟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公孫靜急忙搖頭,不知道爲什麼,秦朗沒有像昨天那樣罵自己,心中反而有些難過。
“你們先在這兒坐吧,我上去檢查一下房間。”忽然,秦朗拎着小小白走出小房間,他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乍一看,還以爲是胡歌呢。
“你先上去吧,我跟小靜聊一會兒。”柳依依點點頭,只是公孫靜感到奇怪,在柳依依的眼神中,她似乎還看出了別的東西。
上了樓,秦朗一邊哼着小調,一邊檢查房間,小小白一直跟在他的腳邊,忽然,掀開被子的秦朗愣住了,一個物事“噹啷”一聲滾落在地上,落穩後他纔看清,那原來是一塊懷錶,表蓋已經被打開,一面是表,一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左邊是一個男子,從輪廓上看應該是柳乘風,中間是一個留着長髮的小女孩,笑的很是燦爛,右邊是一個女子,柳眉杏眼,脣紅齒白,長的十分俊美。
秦朗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把表蓋合起來,又放在了被子裡。
“很漂亮吧?”忽然,門口傳來公孫靜的聲音,劉濤剛疊好被子,猛地轉過頭,臉上卻露出不解的神色,“什麼很漂亮?”
“依依的母親。”公孫靜笑笑,臉上帶着淡淡的傷感,“那個懷錶是依依小時候她媽媽送給她的,據我所知,也只有那塊懷錶裡有他們一家人的照片,那還是依依纏着她媽媽照的,她媽媽很不喜歡照相,這是她母親照的唯一一張照片。”
“這對她來說,是最珍貴的東西。”公孫靜深吸一口氣,接着道,“她母親已經去世了,每天晚上,她都會抱着這塊懷錶,拿着個手電筒,鑽在被窩裡看那張照片,一看就是大半夜,有時候還會哭到天亮。雖然我們不在一個被窩裡睡覺,但這些我都知道,她以爲能瞞得過別人,可到頭來別人都知道。這也是爲什麼,我讓你離依依遠一點的緣故,假設依依真的喜歡上你,或者你喜歡上依依,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或許我有些明白你昨天爲什麼要拉着依依跑了,你眼中的幸福,是純粹的金錢和物質,可是你並不知道,幸福雖然是基於物質基礎之上的,但一味的認爲金錢和物質就是幸福,會很可憐,因爲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幸福。”秦朗冷笑一聲,“所謂幸福,不是你的錢比我多你就比我幸福,不是你過得比我好你就比我幸福。也許一個美滿的家庭,雖然並不富裕,但能夠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我口袋裡的錢不多但每天堆滿笑容,而你卻在爲錢多的不知道怎麼花而發愁,我就比你幸福。說的直白點,簡單就是幸福,幸福沒有任何的定義,柳依依的事情讓她自己去決定,我們都不是當事人,憑什麼去管制別人?柳依依需要的是關愛,並不是管制,在這一點上你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或者說你根本就沒這麼想過。”
“她現在在幹什麼?”說完這些話,秦朗深吸一口氣,開口問公孫靜,公孫靜淡淡的道,“她現在在廚房。因爲你救了她兩次,所以她想要前後做飯來報答你,不過只是去洗菜了,她想讓你教她做飯。”
“我去幫她。”秦朗微微一笑,然後繞過公孫靜先該房間外走去,身後,公孫靜深吸一口氣,心中的擔心更多了幾分。她已經懷疑讓秦朗住進來到底是對是錯,就算是張建華,柳依依也不可能表現的如此親暱,但是秦朗一住進來,柳依依居然開始學做飯了,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若這樣的事情讓張建華知道,真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柳依依此時倚門框站着,一臉興奮的看着秦朗從二樓走下來,秦朗的廚藝有多好她是知道的,就算是五星級飯店的那些廚師做出的飯菜也未必有秦朗做出來的好,能夠跟這樣的人學習做飯,廚藝想不坐着火箭般提高都難。
“你身上的傷口沒事了吧?”柳依依微笑着問。
“沒事,不過估計軍訓時參加不成了。”秦朗苦笑,胳膊上傳來一陣陣疼痛,“不過這樣也好,聽說軍訓很辛苦。”
“辛苦是辛苦點,但能學到很多東西,不過你這樣的身體,教官是不會讓你參加軍訓的。”柳依依搖頭笑笑,“很多人不想參加軍訓,你倒好,不能參加軍訓好像還挺委屈你似的,不說了,趕緊來教我做菜吧。”
秦朗點點頭,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柳依依從冰箱裡取出一條豬腿,嬉笑着看着秦朗,“聽說吃什麼補什麼,我就給你做豬肘子吃。”
“嗯,這個倒是不用。”秦朗急忙擺手,倒不是說他不喜歡豬肉,只是那麼大一條豬腿,做出來就算三個人加起來也吃不完啊。
“那你想吃什麼?你在一邊指揮,做飯交給我就行,你身上有傷,慢慢養傷吧。”柳依依信心滿滿的說,然後一臉期待的看着秦朗。
“嗯,那就做紅燒獅子頭吧,挺愛吃這個的。”秦朗微微一笑,“首先要準備豬肉、鵪鶉蛋、馬蹄、麪包糠,作料有生抽、老抽、冰糖、黃酒、桂皮、香葉,先將鵪鶉蛋煮熟,然後過冷水剝皮!”
柳依依見秦朗還要繼續說下去,於是立即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然後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那個,你說的太快了,東西我都還沒準備好呢。”
“說的也是。”秦朗撓頭笑笑,胳膊上的傷口傳來一陣陣疼痛,他心中立即罵了一聲,“他孃的宇文吉也真不是個東西,打哪不好偏偏打我胳膊!”
秦朗在一邊指點,柳依依在廚房裡做飯,小小白圍着秦朗打轉,公孫靜趴在二樓的欄杆上,一臉擔心的看着這一切。
別墅內一片和諧,但同一時間,柳乘風的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面前坐着兩個日本人,柳乘風都認識,爲首的那個八字鬍男子名叫山本由紀,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男子叫秋山小井,談判桌上放着一份企劃案,一份合同。
“抱歉這個合同我不能籤,之前的合同也會取消。”柳乘風冷冷的道,然後從受傷的公文包裡取出幾份合同,一頁頁的撕碎。
“不愧是華夏國人,果然和你們的民族一樣,雖然口裡說着誠信,但那也只是說說,並不會做到!”山本由紀冷冷的道,而後眯起眼看着柳乘風,“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我無所謂!跟人渣講誠信,我又沒有腦殘。”柳乘風冷笑一聲,而後站起身來,向房間外走去,“你們做過什麼事情,我心裡清楚,我這個人不喜歡吃虧,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別人揍我一拳,我會踹他兩腳。”
山本由紀緊捏着拳頭,“噌”的站起身,眯起眼,狠狠的盯着緩緩走遠的柳乘風。
“山本組長,你別生氣,他會爲此付出代價的!”秋山小井緩緩開口,然後看着門外,柳乘風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的道,“跟小泉俱樂部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一定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秋山小井,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是正經商人!”山本由紀冷冷警告,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山本俱樂部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查到了沒有?”
“具體是什麼人還沒有查到,不過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秋山小井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乾嚥一口唾沫,“是桃花村的人乾的。”
“什麼?”山本由紀大驚,“怎麼會,小泉俱樂部從沒招惹過那羣惡魔。”
“可能跟山本俱樂部這一次的行動有關,我懷疑,柳乘風爲他女兒僱來的保鏢就是桃花村的人。”秋山小井顫抖着道,似乎對桃花村很是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