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無準備地被拉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之上。
她落座的瞬間。
殿上叩拜之聲頓起。
豔麗的長袍上,龍鳳交錯,尊貴服帖地在她身上延伸。
三拜九叩,直到最後一遍,容琦耳邊的嗡鳴之聲才退卻,她真真正正聽到那呼喊的聲音,“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琦猛地從龍椅上起身。
那匍匐在地上的官袍幾乎晃花了她的眼睛,那肅穆鄭重的臣服仿若將她一下子託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
楚亦這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明亮的金鑾殿佈置地像是個喜殿,到處都是大紅色的綢緞裝飾,就連她的衣衫也是如此,容琦轉過頭看向龍椅上的楚亦,眼皮不禁一跳。
楚亦細長的手指拉上容琦的手腕,“皇妹,坐下,讓朕看看你。”他那單鳳眼微微向上挑着,細長而陰柔眼角似乎帶着一抹桃紅色。
容琦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今日地楚亦穿地不是平時地金黃色龍袍。竟然和她一樣穿着大紅色地吉服。繡着龍紋地髮帶從頭頂垂下來。落在他地肩膀上。那威風凜凜地金龍特別地用紅色地絲線描繡出來。龍本是至尊地象徵。如今用紅色襯托。便是一種極致無上地瑰麗。她一直以爲楚亦對楚容琦只是兄妹之情。難不成其中還摻雜了什麼……容琦猛然間想起趙瑜那張酷似楚容琦地臉。
她之前雖然也曾懷疑。可是楚亦表露出來地情感地確像是一個極爲寵愛她地哥哥。
“皇妹。我一直想看看你坐在龍椅上地樣子。”楚亦薄薄地嘴脣一彎。勉強算是浮起一絲微笑。眼睛一斂目光中帶着許凌厲。複雜地神情更加讓人難以猜透。他整個人坐在龍椅紙上。燈光跳動。恰好在他地眼窩下照射出兩團暗黑地陰影。比起和容琦第一次見面地時候更加地陰沉。
楚亦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提起這皇位。若不是他真地想將皇位傳給他這個妹妹。那就是他已經起了疑心。懷疑她也覬覦他身下地那把椅子。楚亦就像是一隻被逼入絕境地野獸。整個人已經變得有些癲狂。
容琦似乎聞到了一股血腥氣息。
殿外有人影涌動。顯然是守在那裡地侍衛。那凜冽危機重重地氣息和大殿裡地熱鬧與繁華格格不入。
現在她還是集萬千寵愛一身的長公主,完夏國權力最高的女人,但是轉瞬之間她就會被楚亦打入地獄。
容琦雖然不常去別院看那些長公主收藏的美少年,但是她也不是個什麼也不想的蠢女人,不能連她府裡地人一點都不瞭解。除了看長公主對於他們的記錄外,她也悄悄觀察過那些人,特別是那些立場不明的贊畫。
她雖然不肯定他們其中誰是皇帝或者將軍、駙馬地眼線。但是若他們身處人羣,她仍舊能夠依稀辨別出來,現在這些人中有幾個就在這大殿之中。
如果是她剛剛穿越過來,她大概不懂得要冷靜地觀察和思考,可如今她經歷了大大小小的風波,只要她稍稍平靜下來就能看出些端倪。
那些人不時地擡頭看她,與她對視的時候目光閃躲,多有慌張。
如此的氣氛就算是掌控一切的楚亦心中也不可能平靜如水。
“皇兄是覺得我想要坐上龍椅嗎?”容琦淡淡一笑看看臺下那些臣子,將手從楚亦的掌心中抽出來。重新站起身,她慢慢走到玉臺旁邊,衣袍長長的下襬從地面上滑過。
世事無常,沒想到重生一次,讓她還有了機會站在這權利的巔峰。
“皇妹覺得朕給的太少嗎?”楚亦話一出口,那扇被關起地殿門轟然打開,隨之而來的冷風一瞬間吹進大殿,所有的帳幔和衣衫被鼓動着飄揚。
迎面而來的風從容琦臉上淡淡吹過。
從殿外走進十幾個美少年,燭光之下頎長的身體在薄薄的紗衣中伸展。他們跪在大殿之上,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殿堂,“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在叫給她聽。
容琦的眼睛微微眯起復又睜開,就算是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也絕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收羅美男在身邊伺候。
“朕並無子嗣,楚家血脈只剩下朕和皇妹兩人,待朕大行之後,皇妹就是正統地繼承人。朕今日做這件事,就是想要親眼看看皇妹登上皇位時的模樣。”
楚亦第一次頒發密旨的時候,容琦曾猜不透他的心思。今晚皇帝安插在她府裡的贊畫既然跪在大殿之上。那麼楚亦一定是聽了他們的密告從中得知了什麼。
晉王謀反案,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於她的身份恐怕都已經讓楚亦懷疑。
既然楚亦已經準備充足,那麼此時此刻如果她再像之前一樣給一個莫能兩可的答案恐怕並不能讓人滿意。
容琦一步步向前走,皇帝寶座旁邊地架子上放着一柄寶劍,現在已經算得上是生死關頭,她處在生死地邊緣,已經不得不放手搏上一搏。
她本是一縷遊魂,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沒想到會如此幸運地穿越成完夏國長公主,她本可以慢慢改變長公主在周圍人心中地地位,學着像一隻小白兔般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過日子。可是她選擇了放縱自己的性情,既然已經放縱了自己的性情,又豈能想不到將來會有危機,她一步步小心應對,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能服輸。
容琦伸出手去,手掌握住了那金光閃閃的劍柄,猛然之間將那柄利劍抽了出來。
大概誰也沒有想到長公主會忽然做這樣的事。
利器出鞘,寒光閃閃,比月光更冷的光輝照射在長公主的面龐上,火紅的長袍隨着她的動作猛然間揮灑,她頭上的步搖掉落下來,那如緞子的青絲頓時瀑布般滑落。
就算是發覺她的意圖,所有人都幾乎難以動彈,那穿着尊貴長袍的極美女子,手握帝王之劍的瞬間,她臉上的高貴和威嚴儼然有一代君主的風采。
若說剛纔的臣服只是一場遊戲,那麼至少現在一場遊戲變成了現實。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讓人難以挪開目光,細長的眼角中透着一股對世俗的不屑,是一種高高在上讓人矚目的絕傲,她隨意張揚無所畏懼,不被世俗所束縛。
那柄長劍在她手中一轉,她修長的手指扣着劍柄遞給了楚亦,她笑着將鋒芒對準了自己。
容琦知道她比不過楚亦身邊暗衛的速度,但是那些暗衛能分辨出她的動作是否對楚亦有威脅。
她將劍柄送給了楚亦。
並不是小說裡什麼簡單的激將法。
她是幫助楚亦在回憶,回憶一件少有人知的事,一件天牢裡的楚律告訴她的事。
楚亦如何坐上皇位,如何信任長公主,跟那件事離不開關係。
這柄劍也許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柄,但是它有着同樣的意義。
幾年前楚容琦將楚辭手裡的劍放到了皇后的手裡,然後對外聲稱皇帝晏駕、皇后生殉,草草遮掩住楚辭想弒殺妻、子的真相,楚亦才得一順利登上皇位。
一柄劍一個皇位,不管是楚亦還是楚容琦對此都會牢牢深記。容琦重新將劍遞給楚亦,她的目光她淡淡的微笑足以讓楚亦想起一切。
“楚家能繼承皇位的只有皇兄你。”
楚亦的目光淡淡的流轉,他不聲不響地坐在龍椅之上,幾乎已經被黑暗吞沒,半晌他擡起頭微微一笑,“你不是我的皇妹。”
女頻我的專屬論壇開了,大家去熱鬧熱鬧,可以用來提問和答疑,呵呵。
唉,開始以爲嗓子是孕吐弄的疼,這樣看來的確是感冒。
比白天嚴重,不停流鼻涕。
寫了一天終於寫好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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