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獨自離開了自己的族落駐地之後，卻是另有打算，直接疾行了小半個月，卻是到達了石明城中。
此地的繁華，將夜晚的城市也裝點得燈火輝煌，牧天瞧着今夜覺得有些冷清，無意中閒逛來去，卻發現自己正在去一個從來都沒去過的地方。
“此地也有奴隸市場？”
在這個充滿了嘈雜、喧譁的巨大市場裡，往往一些披頭散髮的奴隸和靈物都被擺在了一起，只是這些人的模樣，往往比常人多了幾分怪異。
牧天駐足在其中之一，看着籠子裡的奴隸，她分不出裡面的是她還是他，散落的長皮遮住了她的容貌，平坦的胸部，小腹處卻也同樣平坦如原，卻是沒有了男女特徵。
看出了牧天的好奇，攤主是個中年人，面貌看上去頗爲和善，笑着道：“這位客官是外地人？”
牧天點點頭，道：“沒錯。”
攤主一臉果然不出所料，介紹道：“這些並不是我們人族，她們應該叫鮫人，可以自由的轉換男女之軀，而且天生擅長操縱水元力，是大海里的惡魔，經常弄風起浪，弄翻我們的商船，比海里海獸還要恐怖一些，和那海上風暴一樣討人厭，所以我們經常聯合捕殺她們，抓來當奴隸販美，既美貌，又可以滿足一些客人的特殊要求。”
牧天聽後盯着那籠裡的鮫人看了很久，知道這也是一種融合了倆位始祖血脈的種族，但繁衍了這麼久，血脈裡的力量已經很薄弱了，繼續道：“可是她們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啊？”
攤主搖搖頭，突然將手伸了進去，將那鮫人的頭髮撥開，露出了類似魚腮一樣的耳朵，這鮫人拼命的掙扎，可是身上琵琶骨和四肢被鐵鏈鎖住，只能用憤怒的藍眼睛死死盯着攤主，口中發現低低的吼聲。
砰！
攤主反手一巴兜得這鮫人眼冒金星，她不屑的擦擦手，才轉而對牧天道：“這些鮫人性子很兇，是沒有調教過的，所以比其她鮫人便宜許多，只要十塊靈石，比一隻同等級的海獸可便宜多了。”
“不要。”牧天搖搖頭，他這次來石明城是，是有着重要的任務在身，能夠讓自己看上眼的，無只能是那些非常珍貴罕見的珍奇玩物。
可是攤主卻很失望，自己購進的一批鮫人十多隻都賣光了，只剩下這個最兇最難調教，甚至還從客人家裡逃了倆次，還傷了人，對他的生意影響不小，見牧天不懂這行，不禁連連開口，道：“客人稍等！”
牧天停了腳步，回望道：“幹嗎？”
“如果你真心想買的話，我可以再便宜一些。”攤主見得牧天回頭，不禁咬咬牙，這回虧本也要賣出去，狠心道：“五枚中級魔靈石，最後一隻就算清倉了。”
“五枚中級魔靈石？”牧天愣了一下，旋即饒有興趣，視線在攤主和那隻鮫人之間來回，直到那攤主有些心虛，那鮫人憤怒起來，才緩緩道：“這隻鮫人很不乖吧？”
攤主笑容一僵，道：“不會，有些客人還就喜歡調教的味道。”
牧天啞然，半天才道：“我可沒這種重口味，不過五枚中級魔靈石確實不多，就當是買個好玩。”
攤主眼睛一亮，接過牧天遞來的五枚中級魔靈石，這才謹慎的將手中鑰匙交給了牧天，交代道：“客人如果沒有必要，最好不要打開她身上的鎖，否則這頭頑物的修爲高，你很難控制的。”
牧天開了籠子，將這鮫人帶了出來，鎖在濫褸藍衣下的鏈鎖，已經自動隱沒了形狀，但仍然存在，只是少了幾分不雅觀。
“放心吧，如果不是我自願放了她，她敢逃既死。”
牧天露齒一笑，可是四周人沒有一個把牧天的修爲放在眼裡，只當這是男人不服氣的豪氣話。
所謂的鑰匙，其實就是一塊含了禁制的玉佩，只要她神念一動，立即就可以發動鎖鏈裡的禁制，讓這隻鮫人痛不欲生，但單單這禁制和玉佩的價值，就不下於五枚中級魔靈石，再聯想到那攤主之前的交代，牧天已經明白，爲何攤主會低價處理了這頭鮫人。
“反正是五枚中級魔靈石，要真是給她逃了也就算了。”
牧天帶着這鮫人逛了一圈，卻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還有很多細節類的問題沒有問清楚。
可惜已經錯過了，只能是無奈的回去客棧了，牧天現在卻也只知道這頭鮫人能聽懂別人的話，卻不肯說話。
“咦，牧天，你買下這隻鮫人幹嗎，在沙丘地帶，她可就是廢物啊，除了身體素質好點。”
赤炎仙劍看着牧天繼續逛着，不由得好奇的問起來。
“我自有用處。”
牧天隨口回答赤炎的疑問，但事實上，他也只是隨性而爲。
“哦！我懂了，肯定你是又想互修了，不過鮫人特殊，如果不是真心喜歡異性，她們是不會轉換性別的哦！”
赤炎仙劍好心的給牧天普及一下知識。
“……前輩，我只想說二個字，閉嘴！”
牧天如被雷劈，難道自己形象已經如此不堪了？
回去白天租下的客棧後，其他的客人也早就休息了，只是一路上的行人目光，讓牧天有點奇怪，原來鮫人在城中有不少，但都是做爲奴隸被購買後，暗中豢養在家裡，倒鮮有像牧天這樣帶出來招搖過市。
牧天的房間有一廳兩室，分給鮫人一間綽綽在餘，只是牧天剛剛躺下沒有一會兒，鮫人的那一個房間裡就傳來異樣的聲音。
......
“第一夜就想逃跑？”
牧天無可奈何的起牀，一腳踢開隔壁房門，卻看見這個鮫人一臉的痛苦倒在地上，正不停的用身軀摩挲着地面，磨破的衣服，根本遮不住玲瓏的身軀。
如果是尋常修士，很可能會*焚身，畢竟鮫人面容秀美，又因爲常年生活於水下，身材極勻稱，如果忽視她們的腮耳和蹼足，那麼完全會讓人焚起獸慾，可這個鮫人無往不利的手段，卻用錯了地方。
牧天只是倚在門邊，雙手環抱，看着鮫人不停的表演，就差沒拍手鼓掌，讓這個鮫人越演越是心虛又憤怒。
“怎麼了，累了是吧。”
牧天看着鮫人扭來扭去，終於不再扭了，身上的女性特徵緩緩的消失，又成了無性之人，不由得讓她驚讚不已。
鮫人恨恨的盯着牧天，卻是第一次開口，罵道：“該死的人類，你最好永遠別出海，否則讓我的族人聞到你身上有我們的氣味，肯定會殘忍的折磨你！”
“是這樣啊，真謝謝你的提醒了，那我以後肯定不會靠近沿海了。”牧天恍然大悟，笑着說。
“你、你！”鮫人沒想到一時氣話，居然還讓對方真的不出海了，不由着急起來。
牧天見這鮫人單純，逗笑了道：“哈哈，我可不叫你，你可以叫我牧天，沒想到你還會說話，你叫什麼？”
鮫人卻沒答話，氣不過居然撲了上去，一張擁有着細密獸齒的嘴突然就咬住了牧天的手，但那惡狠狠的神情，在她把嘴合上的時候，突然一僵。
牧天另一隻手將她下巴捏住，輕輕抽自己的手，上面還沾了半顆牙，不禁心疼道：“你可是我花了五枚中級魔靈石買來的，這樣折騰自己沒必要吧。”
鮫人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這個人類的手怎麼會比精鐵還硬？
其實上，以牧天的體質，他的肉身同樣是精修過的，雖然說不像大虎那樣的天賦異稟，又或者像之前見過的那個將軍，但也算是硬逾鐵石。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牧天取出了玉佩，在她前面晃了晃，不用多想，在前兩個人類手裡吃過虧的她，頓時一臉的驚恨，回過神來。
“幕冰。”
鮫人的回答很奇怪，但她的名字翻譯成人類名字後，確實挺好聽的。
牧天卻忽然沉默了，直到鮫人認爲牧天難以捉摸時，牧天才突然道：“我知道你想逃跑，但這是不可能的，我不管你是多麼的可憐，那些人又怎麼虐待你，我只知道我花了五枚中級魔靈石買下了你，也許你不承認這筆交易，但你卻無法不承認這個事實，你現在——是我的奴隸！”
牧天的話很冷靜，卻擊中了鮫人的心裡，她突然變得淚眼汪汪起來，但旋即似乎又明白眼前的這個男子，事實上冷血得可怕。
“那你放我回去，我的族人可以給你更多的魔靈石。”這話一出，鮫人就後悔了，她怎麼會說出這麼笨的話？
牧天沒有笑話她，只是問道：“傳聞在大海里，但凡有海中漩渦出現的地方，就有漩渦之眼，是不是真的？”
鮫人有些莫名其妙，道：“當然，漩渦就是它弄出來的，不過我們不叫它漩渦之眼，它是一隻海獸，就叫水眼。”
“水眼？”牧天微一皺眉，她如今只有流炎星辰龍劍這一件得心應手的法寶，正欲再煉一件，其中某樣東西，就必須在漩渦之眼中取得，於是繼續道：“幕冰，你見過水眼？”
鮫人很想不回答，但看着牧天手中把玩的玉佩，還是老老實實道：“小時候見過一次，但那是很厲害的海獸，連我們長老也不敢輕易的接近，往往在大海極深處，實力恐怖。”
牧天突然一隻手擒住鮫人，雙眼火光突然大盛，在幕冰鮫人駭然的目光下，破邪法眼彷彿將她剝了個一乾二淨，一切可以被看得出來的資料，通通落入牧天的眼中。
“道基？”
牧天鬆開幕冰，卻是在想象連道基境異類修士的實力都要稱恐怖，那水眼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你很誠實，不過對我的作用其實不大，我許你一段時間跟隨，如果我能得到想要東西，就解了你的禁制，還你自由。”牧天突然起身，對幕冰鮫人說道。
“真的？”
幕冰鮫人突然叫出聲，但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牧天轉身離去，道：“你信不信也好，反正好好表現，我這六枚中級魔靈石不希望白花了，從明天起，你就是我的掌劍侍女了。”
鏗！
牧天順手扔下一口三尺長的五階禁制的寒玉雪劍，通體晶瑩剔透，色澤冰晶雪藍，劍身上佈滿不形狀的雪花菱，彷彿用冰晶和雪花壓縮打造，但實際上材料卻是千年雪晶玉，是牧天從沙盜倉庫中取出的最珍貴材料打造而成。
早在去結丹的前一夜，就已經爲自己煉製好了，其劍身相較標準的劍形弧線更筆直一些，而且兩端開鋒，兼能有刀的一絲劈砍妙用。
同時幕冰鮫人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幾套衣物，男女皆有。
而牧天，已經踏出一步，轉眼消失在這個房間，卻是回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寂靜的房間裡，這個面貌楚楚可憐的秀美鮫人，露出女性的沉思之美態，怔了許久。
“牧天......人類，哼，還算考慮得周到，畢竟我可不是普通的鮫人。”
許久後，幕冰才突然自嘲一笑，淪落到這個下場，她更要保密自己的身份，纔不致以惹來更大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