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拳法!”馬擱筆長長的噓出一口氣,感嘆道。
穆扶天這時纔有些醒悟似的,轉頭對着馬擱筆問道:“你看出什麼了麼?”
馬擱筆無語道:“莫非你自己不知道?你剛纔那拳法簡直就是逆天了!”
“此言何意?”穆扶天皺了皺眉,在他的記憶裡,太極拳在另一個世界,是一種老少皆宜,廣泛普及的拳法,就和龍樹世界的《猛虎拳》《靈猿拳》之類的差不多。雖然他練習的太極拳,是屬於秘傳的一種,比起一般廣泛流傳者多了不少殺招,卻也不至於當得起馬擱筆如此讚譽吧!
馬擱筆嘆了口氣,用極度羨慕的眼神看着穆扶天道:“我驚訝感嘆的不是你的拳法招式,這種以慢打快的手法雖然罕見,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我驚歎的是從你剛剛那套拳法中,透露出來的那種味道。”
“味道?”穆扶天重複了一下,似有所悟,卻又抓不住。
“我問你,你剛剛在於他們搏鬥之時,想着的是什麼?”馬擱筆問道。
穆扶天眼睛一亮道:“我似乎是忘記了自己正在與人搏鬥,而是在演練拳法,順着一種感覺,將那種感覺揮灑出來。只是,卻又不完全是這樣,他們每一個人的動作,在我的眼中都看的分明,而且我也很好的將他們的攻擊全部反擊了回去,用我正在演練的拳法!”
馬擱筆道:“這就是感覺,這就是味道,或者說是意境。怎麼說···其實你們人類對這種形式的描述,我也不太懂。是類似於意境的一種,又不全是,有所區別。你剛纔在打鬥中,肯定不是一心一意,但是也不是一心多用!”
穆扶天都被馬擱筆繞糊塗了,意境是什麼他懂,但是憑着感覺,剛纔使用太極拳時的那種感覺,與一般的意境不同。
馬擱筆使勁的抓了抓腦袋,忽然道:“超然物外!對!超然物外!你剛纔的那種感覺,就是超然物外,身在其中,心卻又置身其外,這便是超然物外。”
穆扶天仔細的回憶着剛纔的感覺,緩緩道:“你說的不錯,那的確是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
馬擱筆感嘆着,眼神中帶着濃濃的失落和羨慕道:“超然物外,也被稱爲神道之境,是修爲到了一個十分強大的階段後,所擁有的一種至高精神境界。一旦進入這個境界,同樣的法力、力量,卻能夠發揮出超出原本這份力量百分之兩百的威力來。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武學,在這種境界面前,都像是沒穿衣服的美女,優點和缺點一目瞭然。可是不可能···不可能啊!”
“神道之境···!你說什麼不可能?”穆扶天問道。
馬擱筆嘆氣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麼?以你們人類而言,化羽九轉積累的是法力,而蛻凡九變轉換的是肉身。可無論是積累法力還是轉換肉身,這都是一個感悟天地,領悟天地規則的過度期。一旦跨過化羽和蛻凡,便可以通達‘神’的領域,被稱之爲通天之境。超然物外的精神境界,是要在蛻凡之後,對天地規則的領悟積累達到了一個極端的高度,才能形成的一種思想境界。而你現在,才只是化羽六轉,連基本的時空規則都還沒有領悟!”
說着,馬擱筆有些惋惜道:“可惜你剛纔的四個對手都太弱了些,他們若是再強些,說不定可以刺激你對那套拳法,有更多的領悟,在那種境界中待的越久,對你的收穫也就越大。這種超然物外的領悟,可不是那麼簡單,便能夠碰到的····!”
“不過···,你有那套拳法在,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機會!”
馬擱筆沒有說的是,能夠直接幫助人達到超然物外的拳法,早已超出了一般武技的範疇,這種武學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
“你想學麼?我可以教你!”穆扶天很直接了當的說道。
“什麼?”馬擱筆驚訝的差點下巴都脫臼。
如此神奇的武學,穆扶天竟然說要教給他。
這一瞬間,他真的心動了,無比的心動。只要學會這套武學,那麼他肯定可以打破狙如一族在先天資質上的限制,成爲八階···甚至是九階的異獸。
想到這裡,馬擱筆就像一口答應下來。
深吸了幾口氣,馬擱筆終於還是艱難的搖了搖頭道:“算了,我還是不學了!”神情說不出的蕭索。這麼神奇的武學,他不相信穆扶天是憑空得來的。這其中肯定又涉及到了某位大能的佈局。他若是放肆染指,只怕不會有好下場。
這一次,馬擱筆是真的想錯了,這太極拳,可與什麼大能的佈局,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不過,這套拳法,即使是穆扶天要傳授給他,其實也是做不到的。因爲太極拳並不僅僅只是太極本身,它的背後還有着一個民族數千年來的文化沉澱還有思想底蘊,其中有着許多先賢的思想境界,和對天地宇宙的觀點包含其中。
沒有了解過這些文化,沒有那種深入到靈魂和骨子裡的思想沉澱,是無法將這種思想和境界,真正的從拳法中誘發出來的。
穆扶天能夠打出來,那是因爲他融入了那個外來靈魂的全部記憶,接收了他對那個民族的全部情感。變相的,某些文化底蘊,也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唉!爲什麼不學?”穆扶天問道。
馬擱筆怒火的擺着手道:“老子不學就是不學,哪有那麼多廢話!”
“穆大哥!可以教教我麼?”岑小雪眼睛發亮道。
“我也要!我也要!”炎煌兒毫不示弱的叫道。
馬擱筆臉一橫道:“你們也不許學!穆扶天!聽我的,如果你真的是爲她們好,就不要將這套拳法教給她們,也不要教給任何人記住了!”
說着率先朝着霧光叢林深處走去。
天空中,飛來一羣烏鴉似的怪鳥,它們一窩蜂似的俯衝下來,兇殘的撲在地面上,撕咬着那四具屍體上的血肉。等到血肉被撕咬乾淨之後,這些怪鳥竟然張開大嘴,露出嘴裡的一排排利齒,‘嘎吱’‘嘎吱’的咀嚼起那四具屍體的骨頭起來。
不過眨眼的功夫,四具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地面上除了一大塊褐色的血斑之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穆扶天與馬擱筆都還好,岑小雪與炎煌兒難免看的頭皮發麻。
四人漸漸深入,霧光叢林裡的光霧也越來越濃郁。這些光霧不僅阻饒着視線,而且有些刺眼,讓人忍不住眯着眼睛。
周圍靜悄悄的。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幾聲鳥叫,但是並不真切,這反而使得周圍顯得更安靜。
穆扶天忽然對馬擱筆道:“那些怪鳥的嘴和嘴裡的利齒看起來都很堅硬啊!”
馬擱筆道:“哦!如何?”
穆扶天很認真的笑道:“可是我明明記得,那四具屍體都是貼在樹身上的,爲何那樹身居然連一點皮都沒有被擦破?”
馬擱筆呵呵笑道:“也許這些鳥兒都講究生態平衡,它們在吃肉的時候,都小心保護着樹木不受損。也許它們都是肉食主義者,沾不得半點素菜····!原因反正各種各樣啊!”
穆扶天道:“哦!是這樣麼?”
說着,穆扶天的腳下忽然用力,猛然朝着一棵大樹狠狠的踹去。
轟!
整個巨大的樹木竟然沒有折斷,而是使勁的搖晃了幾下,深深扎入泥土中的樹根牽扯着一大片的地面劇烈的搖晃着。
“好硬的樹!”穆扶天眼睛一亮,這麼堅硬並且韌性十足的樹杆,可是用來製作法器的上好材料啊!
炎煌兒得意的講解道:“這些霧光叢林的樹木,似乎都受到了周圍環境的影響,生長的極其緩慢,往往上千年也長不了一寸寬。所以它們的根扎的夠深,樹杆夠堅硬,而且韌性十足。”
馬擱筆直接一掌從樹杆上削下一段樹枝。
穆扶天湊過頭去,往着樹枝的斷裂處看去。
只見僅僅只是這一條樹枝的斷口處,便有着一圈圈密密麻麻的紋理,也不知道有多少圈。
穆扶天並不急着採集這些樹木,四人一路前行,又走了幾十里路,卻始終沒有碰到任何的阻攔。就像之前的截殺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路走來,那些躲在暗處的人影都遠遠的吊着,他們不主動從光霧深處走出來,卻又不退走,似乎在謀算着什麼。
這些人的如影隨形,讓穆扶天和馬擱筆都心煩不已。
馬擱筆終於忍不住了,狠狠的射出一道黑色的拳勁朝着不遠處的數道人影打去。
“混賬東西!戰也不戰,退也不退!是何道理?”
穆扶天以手做刀,刀光炸起,猶如吞天霸龍一般,射入不遠處的樹林草叢之中,樹林深處頓時傳來一片慘叫之聲。
穆扶天雙目泛寒,雙手連斬,又是一長串的慘叫聲。
振翅的聲音響起,赫然是那些食人肉的怪鳥,遁着血腥味追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