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月靜無風,葛大師、屠館主、穆扶天以及一些烈山武館的好手,靜悄悄的來到了守望峰的峰頂。穆扶天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緊握着一般,整個吊了起來。
“我們···被包圍了?”穆扶天向屠昆道。
屠昆擺擺手道:“放心吧!在上古宗派遺蹟打開之前,沒什麼事!這些人的視線,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這個時候的屠館主格外的嚴肅,畢竟上古宗派遺蹟之事,處理不當,就會牽連到很多條人命。
幸好,屠昆突破了化羽境界,並且是最強大的練體武者。掌握了一定的主動權,否則他們一羣人,根本就沒有角逐遺蹟的資格,甚至連性命都難以保證。
就這樣在衆多勢力的窺視下,葛大師和屠館主對視一眼,然後由葛大師站了出來道:“各位!既然來了,就請出來見一見吧!”
山林間,除了山風呼嘯,帶起的嗚咽之聲以外,沒有別的任何聲響。
屠館主冷哼一聲道:“莫非各位連出來相見的膽量都沒有嗎?那還搶奪什麼上古宗派遺蹟?不如趁早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熱炕頭去吧!”
“好囂張的晚輩!”一道冷哼之後,一個童顏鶴髮的老人,騎着一匹五色鹿異獸,驟然出現在峰頂。
“閣下何人?”屠昆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老人一身白衣,如月下仙人般冷淡道:“老夫連山,人稱鹿老人!小輩可否聽過?”
屠昆面色一緊,然後笑道:“原來是連家的太上家主,人稱修羅仙的鹿老人!今日得見當面,可真是幸會了!”
連山一揮衣袖道:“老夫不過是個投石問路的馬前卒吧!今天這個場面,你們能否分得幾分好處,就看你的本事了!”說着從腰間抽出一柄雪白的長劍,輕輕一劍朝着屠昆遞去。但是此劍既沒有法力波動傳出,也不像是精神攻擊。而劍尖距離屠昆還起碼有八丈遠的距離。
除了屠昆神色鄭重之外,也只有穆扶天稍微感覺出來了一些不對勁,其他的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
剎那間,屠昆全身的肌肉高高的腫起,然後變得鮮紅。血管裡的血液如岩漿般嘩嘩流動着,聚集着身體裡的力量,然後凝聚在他右拳上的一點。
舉重若輕的一拳,轟然而出。
空氣中傳來一股平淡的波動。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的炸裂開來。
“好!接得住老夫一招無形劍,你屠昆有資格分這一杯羹!”
“我的資格不是你決定的!不過既然你說了,我倒要試一試你這個老傢伙,是否有資格淌這一趟渾水!”說着屠昆揮拳如巨炮般朝着連山打去。
人未至,猛烈的勁風已經將周圍的灌木全部壓彎,隨着屠昆的拳頭,指向連山。這一拳就好像凝聚了整個守望峰的山勢在向連山發動攻擊。
拳如大山壓頂!老人連山依舊不慌不忙的騎在五色鹿背上,如尋親訪友般的輕鬆催動坐騎,上前幾步,隨意的一劍劈出。
霎時間,風停,山崩!
鐺!
連山手中的長劍微微揚了揚,不停的嗡鳴着。而屠昆那堅硬的拳頭上,出現了一道紅痕,隱隱的有一絲絲鮮血,透過肌膚滲出來。
“連老頭!想不到你也有吃癟的一天呢!”一個身穿紅色長袍,俊美妖異的少年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嘴角帶着一絲邪意的微笑,看着屠昆道:“你能夠讓連老頭握不穩他手中的長劍,看來實力真的不錯呢!”
“不要覺得我們這麼做過分,事情一直都是這樣,強者獲得尊重和權力,而弱者只能淪爲魚肉!你好,我叫殷琮。”妖異少年語氣很平和的說道。
連山收起雪白的長劍,看看妖異少年殷琮一眼似乎有些不服氣道:“老妖怪!這個屠昆雖然剛入化羽,但是練體武技的根基十分渾厚,力氣大的驚人,你若是和他放對,不一定勝得過他呢!”
看似因爲不服氣說出來的話,暗含挑撥的意味。
只是被稱爲老妖怪的妖異‘少年’殷琮並不上當,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
穆扶天站在人羣中,打量着這兩個人,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化羽強者。並且比起那個倒黴的陳家化羽,強了不知道多少,這一點從屠昆越發陰沉的臉上可以找到證據。
“都出來吧!躲躲藏藏的做什麼?”妖異少年殷琮喊道。
閃爍間,又有七八個人影走了出來。
這些人,有的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有的卻帶着如深淵山海般的氣勢,更有甚者,身形隱隱約約,似乎籠罩在濃霧中一般,看不真切。
一個身材窈窕,面容嫵媚的青衣女子走了出來,一臉笑意的看着殷琮道:“殷大哥如此推崇此人,何不與他較量一番,讓我們再開開眼界,見識一下此人還有什麼手段!”
殷琮道:“我可不一定是這位兄弟的對手,梅三娘!我看你的奼女陰陽訣似乎又有進步,何不找這位屠昆兄弟試一試!”
“討厭!”梅三娘輕輕拍了殷琮一下,卻不接着答話。
而穆扶天聽了他們二人的對白之後,卻產生了一個念頭。
“奼女陰陽訣!莫非是與陳家又有什麼關係?”
“別廢話!還是趕快打開上古宗派遺蹟吧!”一個飄忽的黑影道。
穆扶天從腳底下的石頭上,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輕輕的跺了跺腳,讓隱藏在山石中的尚緘冷靜下來,穆扶天開始打量這個黑影。
看他的打扮,似乎和那些追殺尚緘的黑影很相似,只是他的氣息,要比那些人強上太多了。
難怪,尚緘會忍不住想要衝出來。
葛大師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儘管在場的全都是化羽強者,他卻依舊鎮定道:“我知道如何開啓上古宗派遺蹟,並且只有我一人知道。所以我有一個要求!”
“大膽!”
“放肆!”
“找死!”
連續三聲呵斥,如滾滾雷霆,混合在一起,震盪的葛大師臉頰發白。
葛大師依舊毫無懼色,不緊不慢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青銅色的怪異徽章,對着衆人道:“我雖然不是化羽級別的武者,但是卻是試煉師聯盟登記在案的青銅級別試煉師,如果你們想要動手的話,儘管來,但是今天過後。我希望你們能夠承受的住試煉師聯盟的怒火!”
“哼!狐假虎威!”有人冷哼道。但是卻再也沒有人提出要即刻殺死葛大師的話來,試煉師聯盟的名號當然不足以讓他們如此懼怕,畢竟他們都是站在傲夏大陸頂端的人。他們真正衡量的是,值不值得,爲了幾句話而與試煉師聯盟交惡。
葛大師收起徽章,然後道:“上古宗派遺蹟顯現後,會有一處一百零八柱黑鐵試煉阻隔在山門前,我希望先由我派人去破掉那試煉,等我收取了這一百零八柱黑鐵試煉之後,各位在進入遺蹟之中!”
“一百零八柱黑鐵試煉?”
“你在說笑話嗎?想要完整的保存試煉,並且破除它,就只能是飛鳥境界的小輩出手。上古宗派的一百零八柱試煉,哪怕是傲夏大陸最頂級的天才,也很難破掉吧!”梅三娘首先站出來質疑道。
“沒錯!如果你破不掉試煉,我們就這麼一直等着嗎?”殷琮也跟着道。
其餘的人,雖然都沒有出聲,但是意思都相同。強行用暴力毀去那一百零八柱黑鐵試煉。
“三次機會!我只需要三次機會!並且每一次機會使用之間,不會間隔三天!如何?”葛大師急忙道。
“九天?你難道讓我們再等你九天嗎?”梅三娘不滿道。
“一次!機會!你只有一次機會!”
“對!只有一次!”
葛大師正待爭論。穆扶天卻站了出來,肯定道:“好!一次就一次!”
轉頭對葛大師輕聲道:“相信我!”
其實穆扶天也是分析了現在的形式之後纔不得不站出來,雖然屠昆有着不弱於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實力,但是如果將這些人逼急了,讓他們聯合起來的話,只會落得雞飛蛋打。
既然有了一次機會,那麼已經不適合繼續討價還價了。
葛大師也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只是只有一次機會的話,實在是太少了。就連試探一下,熟悉一下試煉內部的環境都做不到。
嘆了口氣,葛大師只能點點頭。
“你就是這次試煉的闖關人選嗎?我看也不怎麼樣啊!”梅三娘指着穆扶天,輕視道。
穆扶天並不理會她,只是悄悄的退回原來站着的地方,依舊如木頭人般那麼立着。
這個時候,要讓穆扶天說出什麼討喜的話來,熱臉去貼冷屁股。依照穆扶天的個性殺了他,也做不到。但是若是出言得罪了這個梅三娘,只怕憑白的招來殺身之禍。
唯有裝聾作啞,方是上策。
“那麼就請開啓遺蹟吧!”連山看着葛大師淡淡道。
葛大師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玉色的雕塑美人,看了看天空。
此時,月色正明,正好位於神女峰峰頂的位置。
葛大師將玉雕美人迎着月色,朝着神女峰峰頂仍去。
玉雕美人在月色的作用下,帶上了一層銀輝,雖然被遠遠的拋出去,卻沒有越變越小,反而越變越大。終於在月色下,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美人。
揮動着衣袖,位於神女峰峰頂,迎着月色,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