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個高手!”
穆扶天的腦海之中,冒出這麼一個念頭,臉色也不由自主的變得凝重起來。
穆扶天此身,由戰而起。從踏上修煉之途的第一天起,就沒有缺乏過壓力和戰鬥。對戰過的高手,更是不知凡幾。但是能夠如眼前的赤崇信這般,給他如此大壓力的人,卻絕不多見。
身材只能算是中等的赤崇信站在那裡,卻給他一種,宛如巍峨黑山的感覺。平平常常的一個架勢,卻讓他顯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破綻,周身澎湃的氣血,讓穆扶天更是警惕。如此充裕的氣血,穆扶天也只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過。
看來眼前的這個赤崇信,也成就了神藏,並且也選擇的是心臟作爲神藏竅穴。
這種發現,令穆扶天震驚之餘,也隱隱的有些興奮。
俗話說得好,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在同等境界之中,夠資格做穆扶天對手的,實在不多見。那些天尊強者,倒是強大,但是和他們對打,重要小心防備對方的小世界突襲,實在憋屈。
而眼前的赤崇信不同,穆扶天很肯定,他和自己一樣,都沒有進入天尊的行列。偏偏從他周身的氣勢還有那磅礴的血氣來看,他的戰鬥力也絕不弱於自己。
這樣的發現,令穆扶天內心深處,潛藏的熱血,也逐漸開始沸騰起來。
場外,此刻已經叫罵聲一片了。
因爲角鬥場之中,穆扶天和赤崇信的表現,和他們想象的並不一樣。穆扶天沒有在第一個照面,就被赤崇信給乾脆利落的秒殺。兩人只是這樣不斷的對視着對方。
“媽的!爲什麼還不開始?”
“狗屎!怕了就趕快滾蛋,還要對看到什麼時候?還能看出個花來不成?”
看臺上的人羣,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刺激下,都紛紛忍不住破口大罵,而這些叫罵聲,卻被穆扶天和赤崇信,都主動的忽略。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現在站在自己對面的對手,是多麼的強大,又是多麼的難得。
看着自己對面的穆扶天,赤崇信忽然開口了:“你很強!非常強!以前在炎神族,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的對手。”
赤崇信是第一次在對戰之中,主動的開口說話。如果此刻還有不少人能夠保持冷靜的話,絕對會將下巴都驚訝的掉下來。
但是此刻,早已被一股狂躁衝昏頭了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都只是瘋狂的催促着穆扶天和赤崇信開戰。
“你也很強!”穆扶天渾身看起來顯得有些鬆弛,但是刀卻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列位都應該知道,穆扶天的刀,向來很少在戰前便取出來。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就證明,他對自己的對手,有着足夠的重視。
“這裡似乎有些古怪!”穆扶天試探性的說道。
赤崇信淡漠的說道:“是有古怪!不過沒關係!對我而言沒有區別。我只需要,酣暢淋漓的戰鬥。”
“好!你要戰,我便陪你一戰!”穆扶天骨子裡,也是有熱血的傢伙,面對這樣一個可堪一戰的對手,穆扶天也暫時放下了心中的諸多計較。
“那就,來吧!
似乎是也察覺到了穆扶天的戰意,赤崇信嘴裡淡漠的聲音,從喉管裡擠出來,逐漸變得宛如深邃的咆哮一般。雙腳虛立,離開裡面不足一寸,卻連連點出,一陣陣的氣爆炸開。赤崇信整個人,已經有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向前滑行而來。
步法!
在神通橫行的高階武者之中,這種屬於低階武者的手段,逐漸在被淘汰。但是隻有真正精於戰鬥的人才會知道,有一手靈活大成的步法,無論是在什麼級別的戰鬥中,都不可缺少。
“嘶!好快!”
雖然穆扶天早有提防,但是卻怎麼都沒料到,赤崇信的進攻會來的如此之快。
眼前一花,穆扶天只感覺自己渾身的氣血瘋狂的竄動,識海中的金烏鳴啼,似乎在提醒着他危機的到來。
來不及細想,憑藉着本能,穆扶天的身體往後一撤,柔軟到了極點的身體,直接往下一折。然後胸口只覺得一燙,強大的勁風,直接將護在胸口的炎神武裝,崩碎了一小片。
身體一扭,穆扶天整個人,宛如一灘爛泥一般,貼在地上,滑行一段距離,然後迅速的站起身,整個人卻倒轉着身體,一個朝天蹬,一腳朝着赤崇信的下巴踢去。
一連串的動作,將身體的柔軟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赤崇信的一身功夫,據說是大半都在腿上,因此穆扶天的朝天一腳,儘管來的突兀,卻絲毫沒有被他放在眼裡。一陣火霧閃過,赤崇信整個人忽然拔高數尺,一腳與穆扶天的朝天一腳對在了一起。
砰!
強大的力量對碰,產生了極大的對衝波紋,隨着一道道的音爆炸響,四周的狂暴火系靈氣,再一次的被點燃。
而就在這一瞬間,赤崇信一共連連踹出了四十多腳,每一腳幾乎都有幾十萬鈞的力道。這樣的力道疊加起來,穆扶天整個人都如同一根釘子般,被釘入了地底。
就在赤崇信準備再接再厲之時,深沉的地底,忽然飛出了一柄火紅色的長刀。長刀化作一隻雄壯威武的火鳳,長鳴一聲,帶着連綿的火雲,朝着赤崇信突襲。
雙腳連蹬,將那火鳳擋住,赤崇信在半空之中倒退十幾米,然後看着已經從地底爬出來的穆扶天。
“好!果然好身手!再來!”
剛纔那一瞬間的交手變化,讓穆扶天有一種久違了的刺激感覺。
由於雙方的實力接近,戰力水平也相當,捨棄了華麗、花哨的各種神通手段。雖然貼身近戰,在外人看來缺少了光影效果,顯得乏然無味,但是對於交戰雙方而言,卻尤爲痛快。
這一次,穆扶天沒有再等赤崇信先動手,而是一把召回長刀,瞬步上前,一個側身,拉扯出數道殘像。真正的身體已經衝到了赤崇信的右側,狠狠的一刀朝着赤崇信的右腿砍去。
赤崇信的一身戰力,大部分在腿部,換而言之,只要打傷了他的腿,那麼赤崇信一身的戰力,也就去掉了大半。
穆扶天的刀法,雖然不像很多人練劍那般,專注唯一,但是卻十分契合穆扶天的心性。刀之一途,穆扶天的手段,絕對強勁。
一瞬間,長刀劃破了空間,甚至影響了時間的流速。
面對如此犀利的攻擊,絕大部分的人,會選擇暫時退避,但是赤崇信似乎格外崇尚以攻代守。雖然穆扶天的這一刀凌厲無匹,但是赤崇信依舊雙腳一換,左腳挑起,狠狠的與穆扶天的刀身撞擊在一起。
刀腿相交,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之聲,再然後便是一聲‘嘭’的巨響。一層層的火浪,朝着四周擴散。將那堅硬的黑石地面,吹出一道道宛如水波般的波浪紋。而穆扶天和赤崇信兩人的身形,也是一觸即分,雙方都快要退到了角鬥場的兩個對角,角落裡。
穆扶天和赤崇信,雙方都喘了一口粗氣。
戰鬥纔剛剛打響沒多久,就已經激烈如斯。
沒有過多的休整,兩人又衝到了一起,赤崇信一腳窩心,狠狠的朝着穆扶天的心臟部位踢來。
這一次,穆扶天也沒有閃避,長刀一挑,不用刀鋒,反向使用刀背,勢大力沉的一刀,狠狠的朝着赤崇信的腿部劈去。
刀鋒重於銳,固然無往不利,卻少了幾分沉穩。刀背雖鈍,卻猶如重山,以勢壓人。
砰!
又是一次交手,赤崇信的腿,穆扶天的刀,交戰在一起,卻發出猶如金鐵交鳴一般的聲音。
快如疾風驟雨般的雙腿交替,不斷的踢向穆扶天,一腳比一腳重,一腳比一腳快,而在這樣的攻擊下,穆扶天那稍顯消瘦的身體,就宛如驚濤駭浪裡的一葉扁舟,彷彿隨時都會被着巨大的浪潮給吞沒。
“咔嚓!”
一聲巨大的斷裂脆響傳來。
看臺上的衆人,紛紛定睛朝着穆扶天和赤崇信看去。想要看清楚,究竟是穆扶天一刀斬斷了赤崇信的腿,還是赤崇信一腳踢斷了穆扶天的刀。
結果,斷裂的不是穆扶天的刀,也不是赤崇信的腿。而是他們腳下的整塊地板,承受不住兩人交戰帶來的強大重力,重中間下陷斷裂,然後從兩段整個的翹了起來。
緋紅的火焰岩漿,從腳下,不斷的往上開始滲透。站在岩漿之中,穆扶天和赤崇信兩人的臉上,卻都沒有絲毫的異色。
整個角鬥場內,原本就高到不可思議的溫度,還在不斷的往上攀升。
隨着岩漿的不斷高漲,那些原本在看臺上,不斷叫囂着的人們,發出驚恐的呼聲。這些人雖然都是炎神族的族人,擁有炎神血脈,能夠抵禦一定程度的灼熱。但是本身未必有極爲高深的修爲。如今能夠坐在看臺上,觀看比鬥,也是因爲觀看臺經過特殊處理的關係。如今岩漿爆發,視覺上的衝擊,就足以讓他們感覺到懼怕。
嘭!
一根根灼熱到了極致的岩漿柱從下往上噴出,將整個角鬥場都變得猶如地獄一般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