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弟，你這就看上了？”王鋒芒應聲而來，甚至連付鬆幾個也隨着這聲音圍了過來，附近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靠近了一些。
畢竟直到現在還沒人選中料子，周明落這算是晚上的開門之作，自然引人關注，王鋒芒在靠過來之後更是略顯詫異的道，他雖然希望周明落多賭大賭，可也沒想到他下手這麼快，自己纔剛轉了個身而已。
“你也知道我其實不懂這些的，玩這個完全看運氣，所以就是全憑感覺來了。”周明落淡淡一笑，但他這話卻讓除了王鋒芒以外的幾人瞬間大譁。
全靠運氣？開什麼玩笑？
雖然誰都知道賭石裡面是三分實力七分運氣，運氣佔大頭，但像這位坦言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完全憑運氣的還是很罕見的，那不得被這些石頭坑死啊。
“小兄弟，你這可是塊惡石啊。”微微的譁然中，一個穿着斯文的老者踏步上前，看了看周明落手裡的毛料，就微微搖頭道。
話很正確，賭石的毛料就是看顢、松花、癬、綹裂、枯等方面，這石頭料子滿面都是巴掌大連綿成片的癬，綹裂極多，雖說偶爾也有顢，松花等象徵賭漲的東西在，可卻是夾在大癬和大裂之間，面積更是小的可憐，是標準的惡石之像。
這樣的毛料，能切出綠的概率都在百分之五以下，而且就算出綠了，估計也是檔次極低的種類。
隨着老者的話，王鋒芒才笑着道，“周老弟，這是和翔珠寶的吳老，吳老，這位是周明落周老弟，您老有所不知，上次周老弟在我那裡玩也是全靠運氣，結果連續賭漲兩次呢！”
和翔珠寶，基本纔是整個邊南省最大頭的珠寶公司，比王家的泰和行還要龐大一分，而且其旗下產業不止是玉器，還包括珍珠之類的珠寶。
隨着王鋒芒的話，吳老才微微一頓，訝然看向周明落，感情這位就是前陣子那個切出兩塊滿綠冰種的周明落啊，的確，賭石這個圈子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算太大，一般能切出極品綠的人，在一段時間內都會很出名。
更別提上次周明落是連切兩塊滿綠冰種了。
在今天這個聚會裡，不止是吳老聽過周明落的名字，其他來玩的人聽到的怕也不少。
但就算這小子上次運氣好，那運氣也不可能一直維繫下來的，吳老再次看了眼那塊毛料，隨後還是搖頭道，“就算你以前運氣不錯，現在選的這塊毛料也太惡了。”
“是啊，吳老說的沒錯，我也實在不看好這塊毛料。”
一聽這就是周明落，再次有人圍了上來，周明落雖然在這個圈子裡名氣大漲，但別人看他的眼神卻是什麼樣的都有，就好像一個窮小子突然中了五百萬大獎，周邊羨慕妒忌的恐怕絕不在少數。
現在一看這小子又出現了，又想純粹靠運氣去蒙個大獎來，恐怕再豁達的人都會有些吃味，新出現這位語氣就很古怪。
而王鋒芒也再次介紹了下，這位是羊城海風珠寶的林總。
“謝謝兩位提醒，不過我就是隨便玩玩，就這塊吧，王哥。”周明落也有些無語，自己當然知道這毛料裡什麼都沒有，他本就是想賭垮的啊。
一聽這話，王鋒芒才笑道，“行，這塊料子還是老樣子，兩萬塊一公斤。”
隨着他的話，更有一道身影急忙上前從周明落手裡接過毛料，開始去稱量，轉眼間就出了結果，8點2公斤。
也是直到這時吳老和林總兩個才閉口不語，畢竟人家已經開始買賣了，他們自然沒法開口了，不過吳老眼中卻閃爍着一絲不悅，林總更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只差坐等看笑話了。
倒是周明落在付款時一直跟在他身側的張子涵滿臉都是愕然和驚訝，她實在沒想到就這麼一塊破石頭，都是按兩萬一公斤的價格計算的，一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頭蛋子能賣16萬？
今天她纔算是長見識了！
而附近其他模特一類，大多也都是類似的表情，只有極少數眼神算是平靜。
“周老弟，切石麼？”款貨交割，王鋒芒對外說的是16萬，實際卻只收了11.2萬。
“切！”
周明落接過別人手裡遞來的粉筆，在石料上畫出一道切痕，就又有人接過去放進了切割機。
而附近圍上來的人也明顯更多了，畢竟這可是聚會裡第一次切石，不管是對那些內行還是外行都有不小的吸引力。
所有人都在靜靜盯着切割機，足足等了好久，等機器停止運轉，周明落更從裡面取出石料，啪的打開兩瓣石料後。
原地才驀地一片譁然，垮了，兩瓣料子切面乾乾淨淨，全都是實心的石頭疙瘩。
“看吧，我就說這料子不行，那小子還不信。”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這十六萬可就白打了水漂了。”
…………
隨着外面一片細語，不少人都有搖頭興嘆，也有不少人愕然呆立，不過呆立的那些就是像張子涵這類從未見過這場面的了，她們都無法想象，花個一二十萬買塊破石頭，一刀下去什麼都沒了的感受。
不過周明落卻是無所謂的笑笑，繼續拿過粉筆在兩瓣石料上又花了兩道切痕，再次分別放進兩臺機器內。
艱苦樸素的作風他還是要繼續保持啊，畢竟上次兩塊石料他都是切了好幾次才擦出綠來，若是這次直接一刀拋棄，那纔是惹的一些熟人懷疑。
不過這兩刀下去，結果卻又垮了。
又垮，周明落繼續把四塊小料子分別劃痕，置入了四臺切割機，王鋒芒等人倒是習以爲常，他們也早就身受周明落這種作風的影響了，自然是見怪不怪，更是深以爲然。
但是其他人就不那麼看了。
“還切？我看你就是再多切十刀，估計也切不出花來！”
“這都成廢料了，他竟然還不死心？嘖。”
“十幾萬的料子而已，都這麼放不下？”
…………
不少人都是搖頭失笑，就連個別看熱鬧的模特偶爾也有人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
而等這四塊毛料也真的繼續被切開後，看到依舊是空空的毛料，衆人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精彩了，看吧，果然還是垮的，而現在最初的那十多斤的毛料已經被分解成了八塊，個個都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垮了啊，周老弟，看來你現在運氣還沒到點啊！”王鋒芒也終於露出一絲苦笑，原本還想着讓周明落賭漲一次呢，好爲他博個開門紅，結果卻是開門黑。
“呵，怎麼可能次次都漲，王哥你太看得起我了。”周明落倒是很淡定，這也是必然的，因爲他早就知道這結果，隨後就笑道，“我再去看看。”
因爲已經徹底切垮，原本圍上來的人羣倒也漸漸散了，場面再次恢復成了之前的模樣，不過還是有不少三三兩兩的人偶爾在談笑間向這裡看來，眼神都是一片古怪。
但周明落卻毫不在意，隨後就再次踏步向毛料區走去，手裡還有33萬多些，還能讓他切垮一次才賭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