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了,根本就逃避不了,樂錦沐浴之後回到房間,準備在休息一會兒時,便看見了牀頭留下的字條,樂錦快步走上前去,拿起字條,宮女還在收拾另一間屋子,所幸沒有人看到。
字條上面寥寥數字,卻讓樂錦面如死灰,只見那字條上面寫着,昨日表現甚好。
昨日表現甚好的意思是不是說明,昨天晚上的一切大人都知曉了,而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大人會知道,也許,就是通過房間裡的這個通道,那麼昨天的一切大人都看見了嗎,想到這裡,樂錦便不能自己,但是還是將字條藏了起來,看來要找個機會處理掉。
但是現在她還是覺得身體有些支撐不住,坐在了牀上休息,南宮鄴沒有想到自己今日竟然會誤了早朝,索性今日朝堂之上並沒有什麼大事,現在南宮鄴正在大殿之上批閱奏摺,想起昨日的事仍覺得蹊蹺,這樂錦到底是被人下了藥還是不甚酒力,若是真的被人下了藥,這下藥之人又是誰。然而這種事情卻是不好明查的,搖搖頭,南宮鄴繼續專門於正事。
而寧香蘭那邊,一羣宮女卻是被折騰苦了,經過寧香蘭一天的研製,終於三款香料被研製了出來,第一款香料,濃烈刺鼻,讓人遐想連篇,進去的太監留着鼻血出來。第二款香料,清新淡雅,但卻有着毒性,進去的宮女臉上起了紅疹。第三款香料,雖然綜合了前兩款香料,但是卻也綜合了前兩款香料的缺點,進去的宮女太監,留着鼻血長着紅疹,出來了。
寧香蘭看着這慘敗的三款作品,就差吐血了,其實在研製的過程中她就已經體會到了昏倒,流鼻血,長疹子等各種情況,但是很快又好了起來,現在卻是經過各種嘗試後變得百毒不侵了,若是這一天的成果,恐怕就是練就了不傷身的本領,
但是她想要達到的效果仍然還是沒有達到,不行,得繼續,於是寧香蘭又投入到了研製香料之中去了,一羣悲催的宮女太監暫時離開去洗洗上藥了。接下來還不知道有什麼等着她們了,哎,攤上這麼個主子也是爲難她們了啊。
而方華決定效仿樂錦,多出現在南宮鄴的身邊,增加自己的曝光率,這樣纔有可能被南宮曦看到,先讓南宮曦看到自己才能進而被看中。於是,方華便下了御膳房,開始捲起衣袖做飯菜,但是她這個從小就拿着畫筆毛筆的人,對這做菜還真是不懂,但是想達到的效果還是達到了,一招就讓南宮曦記住了她的大名。
“皇上,”
李公公上前來報,南宮曦批閱奏摺也有些乏了,擡起頭來,
“有什麼事嗎?”
“皇上,方答應求見。”
南宮曦在腦海裡想了想,“方答應是誰?”
李公公那個汗啊,“皇上您忘了,就是選秀的時候,您在女紅大賽中挑選出來的方答應,她繡了一副清明上河圖”
經李公公這麼一提醒,南宮曦這纔想了起來,
“原來就是她啊,她求見所爲何事?”
“方答應說給皇上做了鯽魚豆腐湯,希望呈給皇上。”
南宮曦想了想,怎麼最近這些後宮之
人都喜歡上這大殿上來,這樣下去,豈不是亂了朝綱,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本來像歷屆的答應貴人都是沒有資格求見他的,但是本屆不同,因爲在位的娘娘都已經死了,現在後宮反而是一個貴人便獨大了。這跟後宮空虛自然是有關係的,而他一直以來不想多立妃嬪就是爲了等小時候的那個人,不想她跟那麼多女子爭風吃醋,但是當他等到的時候,卻又是匆匆的失去了她,她便是趙逸。想及此,南宮曦心裡又是一陣難受,擺了擺手,
“湯留下,人請走。從今日起下令,後宮之人,無論是誰,以後都不能擅自來大殿之前。”
“是,皇上。”
李公公領命退下,搖了搖頭,這方答應恐怕是難了,不惜讓皇上還下了命令,以後誰都不能來這大殿之前,哎。
“怎麼樣公公,皇上答應我進去了嗎?”
李公公搖搖頭,方華的臉馬上冷了下來,
“皇上吩咐湯可以留下,至於方答應,就請回宮吧。而且皇上還下令,此後後宮之人誰也不能再踏入大殿之前一步。”
一句話,方華更是面如死灰,皇上這麼做的意思是什麼,她現在的樣子豈不是像極了東施效顰,方華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纔將手裡的湯遞給了李公公,
“有勞公公了。”
李公公接過湯點了點頭,這才走了進去,將湯端到南宮曦的面前,
“皇上,這就是方答應呈上來的鯽魚豆腐湯,奴才剛纔已經驗過,沒有毒。”
南宮曦點點頭,李公公將蓋子打開,勺子遞給了南宮曦,南宮曦拿起勺子輕輕嚐了一口,便吐了出來,李公公當場傻掉,急切的問道,
“皇上,皇上您沒事吧。”
南宮曦忙拿起一邊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坐正,
“你剛纔說這是誰送來的?”
“回皇上的話是,是方華方答應送來的。”
“方華,好,朕記住了,你也記住了。以後凡是此人送過來的吃食,全都拒收。”
額,李公公看向南宮曦,有這麼難喝?剛纔他不過是用銀針測了測沒毒,但是這味道,看皇上的表情,應該是差到了極點,這方答應也敢送,李公公搖了搖頭,今日這兩件事,恐怕皇上是不會在意這個方答應了,方答應在後宮的日子也將走向衰敗了,只可惜,花還沒有開,便敗了。
想那日方答應嘲笑趙逸,花開太豔,枯萎的越快。卻不曾想自己還沒有開,就已經敗了。
方華呈湯給南宮曦,不但沒能見到南宮曦,反而令南宮曦下了不許令後宮之人再踏入大殿之前的命令,一時不脛而走,成了後宮的笑話。方華走上路上都能感覺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一時之間,難以與人見面,乾脆待上了自己的宮裡,不在走動,想以前她可都是一天在外賞花遊玩的。
樂錦睡了幾個時辰醒來便聽到了這一消息,還好她昨夜得手,否則的話,若是今天,那麼面見皇上的機會都小了。明日,明日主子就可以進京了,她可真想見上主子一面啊,只是不知道主子現在對她這個不白之人是不是還如當初,樂錦不禁
的想起那些與主子的過去,
主子是在奴隸市場發現的自己,當然不是一般的奴隸市場,她和一羣女子從小便被訓練,並且由開始訓練的五十人慢慢的變成三十,最後縮減到十個。
十個人全是生生被訓練苦練出來的,她們個個不會武功,但是都有一個拿手絕活,殺人的拿手絕活。她是飛鏢,還有一個是銀針,還有毒藥的,立即弓箭手。之所以這樣培訓她們,就是爲了對付那些有武功的人,即便要經過檢驗,也是檢驗不出她們會武功的,沒有武功便能放下心來,但是放下心來便是死期到了,她們會用自己的獨家絕活殺死這些對自己放下心來的人。
有的是爲了殺人有的是爲了得到東西,當然各不相同,相同的都是爲了買下自己的主子做事。那個時候她被拋到奴隸臺上,老大拿着鞭子抽在她衣衫襤褸的身體上,下面是一羣羣看熱鬧的公子哥,她咬着牙看着那些冷血的公子哥,他們明明可以輕易的買到自己,可是卻是偏偏要在老大將自己打到趴下時,纔會開始叫價。她前面的兩個姐姐便是如此,那些人本來第一時間就可以買走她們,卻是偏偏要等到兩位姐姐被打的衣服都碎了,半個身子都是血跡了,纔出手,以滿足他們的征服感。
她就是在被打趴下的那一刻,被經過的主子抱起,然後用披風抱住了自己,她至今都記得主子抱起她時說的那句話,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然後,主子丟了銀兩,直接抱着她從衆議聲中離開,那日,塞外的黃土風沙四起,迷了她的眼,她卻是生生的記住了主子的臉,那麼一張令人心動的臉,她又怎麼可能忘記。
那日,主子帶她去塞外的綠洲洗盡身上血跡,並且輕手爲她塗藥,給她穿最華麗的衣服,她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甚至在她高燒之時,爲她找尋大夫問藥,輕手喂她喝下。那是她在人間感覺到的第一絲溫暖,比塞外的驕陽還要溫暖。
從此她成爲主子的一顆棋子,也許別的人覺得做一顆棋子會很傷心和不甘,可是在她看來卻是最幸福的事。最幸福的事便是能儘自己所能爲主子分憂,塞外十年,她爲主子除去反對他的人,爲主子謀得想得到的東西,只是沒能隨主子征戰沙場,陪在左右。
但是現在主子重新啓用了她,她還是高興的。只是這一次不是殺人,不是運用飛鏢,卻是使美人計。因爲主子要的不是大源的江山,而是大源朝的那個神話一般的男子,戰神趙灼。
這樣的人,赤膽忠心,爲大源朝金戈鐵馬,奮勇殺敵,可是越是這樣的人,如果發現自己苦苦賣命的朝廷和大源朝皇帝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樣,就越容易失望。也是這樣的人,如果被自己的君主猜忌和打壓,心中的不平纔會越深,被傷害的也將越深,越容易絕望,而在這個時候殺死他,纔會越痛快。
被自己一直以來效忠的皇帝,因爲枕邊人的幾句話而殺死,不能堂堂正正的死在戰場上,這將是作爲將軍將士最大的恥辱。而她這次的任務就是這個,樂錦突然想,如果有一天,主子要江山,她是否也能這樣去做,爲了主子,奮不顧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