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盧的青年突然將石飛羽帶到紫雲峰下,並讓他拿着東西離開夢雨。
那般目空一切的態度,頓時讓石飛羽心頭震怒。
要知道,雖然沒有和夢雨完婚,但是二人之間的關係早已心照不宣,夢雨嫁給石飛羽也是遲早的事。
現在,這個不明來歷的傢伙,居然要讓自己和夢雨分開,這算什麼?
望着對面那位身着天藍色長袍的青年,石飛羽不由得搖了搖頭。如此卑劣的手段也能做出來,可見此人絕非什麼好東西。
然而就在他即將開口拒絕之時,一股浩瀚般的氣息陡然從那位青年體內涌現,旋即化爲滾滾狂潮向他淹沒過來。
在這股氣息的籠罩下,石飛羽頓時瞳孔一縮,心頭略感驚駭的道:“入聖境?”
但是話音未落,他又皺了皺眉,如果只是入聖境修爲,自己不應該覺得如此壓迫纔對。
更讓他驚訝的是這股氣息,比起前段時間在迷失森林所遇到的申屠雄,都要強橫許多。
比申屠雄氣息強橫,那麼此人修爲至少也達到了入聖境中期,甚至更高。
如此年紀,便能擁有這種可怕修爲,若是背後沒有強大勢力撐腰,即便是從孃胎中開始修煉也無法達到。
“你到底是誰?”
任由那股宛若狂潮般的源力威壓降臨在自己身上,石飛羽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遂沉聲而問。
“我姓盧,你可以叫我盧公子。”
但那位比他略大幾歲的青年並未告訴名諱,而是不屑的搖了搖頭:“拿着東西自己走,或者……我送你走。”
“送我走?“
即便不用多想,石飛羽也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頓時怒笑道:“就憑你?”
入聖境強者並非沒有見過,在迷失森林懸空島上,甚至還有一位入聖境初期之人,死在了自己手中。
如果僅憑他三言兩語就被嚇退,又怎會是石飛羽。
而且夢雨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石飛羽心裡清清楚楚,又怎能放棄。
“看來讓你這麼離開也是心有不甘,這樣如何,你我來打一個賭,如果我贏了,還請你自行離去,永遠不再和夢雨相見。如果你僥倖勝出,我便不再插手此事,不過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幾乎爲零,我勸你還是不要自討苦吃。”
似是有什麼顧慮,盧公子並未立刻出手,而是笑着說道。
只不過那種笑容,怎麼看都讓人覺得討厭。
“抱歉,我沒有興趣。”
不料就在他面帶戲謔之時,石飛羽卻是冷冷開口,斷然拒絕。
這般拒絕,也讓盧公子臉上笑容一僵,旋即略有嘲弄的道:“怎麼,你怕了?”
多少次生死考驗,石飛羽都從未害怕,又怎會懼怕一個賭注。
但夢雨並非自己的私有物品,這種事情石飛羽還無法做到。
何況夢雨不管是去是留,石飛羽都會尊重她的意願,又怎會捨得將她當做賭注。
“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麼?”
正當他想要轉身離開之際,盧公子卻是陡然冷哼,沉聲問道。
而石飛羽的腳步也因此停了下來,旋即回頭冷冷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你我都知道夢雨天賦過人,而你卻寧願讓她留在紫雲閣這種小地方,也不願意給她更廣闊的空間,這樣做不是自私是什麼?”
面對質問,盧公子語氣淡漠的搖了搖頭,遂又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成爲夢雨的絆腳石,因爲……你只會拖她後退。”
轟!
話音未落,一股狂暴氣息就以從石飛羽體內涌現。
在這股氣息的引動下,周遭百丈之內空間都是險些崩塌。
但盧公子站在那充滿狂暴的氣息下,臉上卻毫無懼意,有的只是一種濃濃嘲諷:“怎麼,被我說中痛處,想要動手?”
“夢雨怎麼選擇是她的事,無需你來操心。”
深吸了口氣,纔將內心怒火壓制下來,石飛羽嗤笑一聲,旋即不再理會,打算返回紫雲閣。
不料盧公子卻是被他這種無視激怒,臉色驟沉:“不識擡舉的東西,這可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拳頭就以隔空狂轟而至。
周遭空間彷彿都是受到波及,隨着其拳頭揮動,發生劇烈扭曲。
更爲可怕的是在其拳頭之上,有着一層神秘的淡藍光芒閃爍,在這種光芒閃爍下,空間無論怎樣扭曲,始終都是未能崩塌。
並非盧公子沒有實力一拳震碎空間,相反,是他將體內源力控制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地步,讓空間始終保持在一個崩塌的臨界點上。
這樣精準的源力操控,絕非尋常入聖境能夠掌握,甚至連鏡月山莊的申屠雄,都是沒有人如此能力。
感受着背後那股可怕能量襲來,石飛羽臉色劇變,旋即猛然回身,一拳迎了上去。
隨着二人拳頭轟然相撞,扭曲空間內,竟掀起了一股恐怖的源力狂潮。
不等這股源力狂潮散去,石飛羽就以被對方拳頭上蘊含的巨大力道震退。
腳掌搽着地面向後滑行了十幾丈,才堪堪站穩,而他的臉色,也因此變得有些難看。
方纔交手看似隨意,但對方體內那股雄渾力道卻是不弱,在被震退之後,石飛羽不僅感覺到自己整條手臂失去知覺,更是發現那盧公子竟絲毫未動。
早就知道此人實力非凡,沒想到居然強橫到這種程度。
望着站在對面,臉色不善的盧公子,石飛羽心底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
正當他手臂逐漸恢復知覺的一刻,盧公子卻是再度開口:“果然是隻螻蟻。”
這句話立即讓石飛羽眼神沉了下來,拳頭旋即緩緩緊握,心神波動下,蘊天珠的強大防護悄然開啓。
當蘊天珠開啓之後,其內天源古樹立即轟鳴不斷,一股股可怕的源力宛如山洪般洶涌而出,盡數灌入經脈。
“呵,原來還有隱藏的手段,只可惜這點手段在我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感受到他身上強烈波動的氣息,盧公子不由得冷冷一笑,身形剎那消失。
等到出現,這位來歷神秘的青年,已然站在石飛羽面前,拳頭再次毫無花哨的狂轟而出。
看得出來,他並未使用任何武學,所用的也只不過是體內源力。
即便如此,,在那一拳狂轟下,石飛羽都感到呼吸停滯,氣血翻滾不休。
嗡!
就在這一拳即將擊中他的霎那,蘊天珠金色光幕終是形成,宛如一枚護盾般迎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石飛羽的拳頭也毫無花哨向他轟去,儼然一副兩敗俱傷的打法。
“找死。”
這種兩敗俱傷的打鬥方式,似是讓盧公子覺得憤怒,輕聲冷哼中,拳頭轟然震碎金色光幕,旋即重重的砸在了他胸膛之上。
隨着這一拳的擊中,石飛羽當即如同一枚隕石,帶着呼嘯之音飛了出去。
尚未將身形穩定下來,他便感到自己體內氣血翻滾,旋即順着喉嚨涌了上來。
而石飛羽的身形終是狠狠摔落在數百米外,落地的一刻,就以發現自己胸前肋骨盡數斷裂。
若非有着蘊天珠的光幕保護,剛纔那一拳怕是立刻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盧公子剛要趁機結束他的生命,山上卻突然有着一道身影快速趕了過來。
發現來人很快就以出現在視野之中,盧公子不由得冷冷一笑,旋即甩了甩袖袍,道:“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話音未落,其身形已然宛若一縷青煙飄然離去,旋即在半途與那位趕來之人相遇,說了些什麼。
那人先是向着這裡看了一眼,隨即與他結伴返回了紫雲閣。
直到他們全部離開,一股淤血才終是從石飛羽口中涌出。
身體略有顫抖的緩緩站了起來,擡手擦去嘴角血跡,只見他沒有絲毫猶豫,步履瞞珊的也走向了紫雲峰。
盧公子雖然以強橫實力威脅,但石飛羽顯然並不會就此放棄夢雨。
何況能與夢雨走到今天,期間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又怎會是一句威脅之言就能退縮。
然而等他來到半山腰上,卻是看到盧公子正在與一名女子相互依偎,低聲交談。
二人雖然背對着他,不過石飛羽依舊將其認了出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遂低喝道:“丫頭,你在做什麼?”
聽到低喝,那位女子頓顯慌亂,立即起身整了整衣衫,低頭快步向着山上跑去。
石飛羽剛欲追上去問個究竟,盧公子卻是將他阻擋下來,隨即怒笑道:“你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實話跟你說吧,在來紫雲閣之前,紫宸長老就以將他女兒許配給了我,現在……你可以滾了。”
“放屁。”
這番話當即讓石飛羽怒火攻心,臉色變得鐵青一片,旋即面帶猙獰的道:“讓開。”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夢雨剛纔已經說過,她不想再見到你。”
輕聲冷笑着,盧公子緩緩擡手,從袖口中取出一物,旋即扔給了他,旋即神色不屑的道:“自己看。”
將東西接在手裡,石飛羽目光一掃,頓時如遭雷擊,眼前天旋地轉,陣陣發黑。
這件東西的確是夢雨經常佩戴的一隻髮簪,而且半個時辰前在山頂上還一直戴着它,如今爲什麼會出現在姓盧的手裡?
心中雖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誡自己,這不是真的,是有人故意離間。
但不知怎麼,石飛羽突然覺得這好像又是真的,而且就真真實實發生在自己身邊。
剛纔與盧公子相互依偎的那個女人,的確是夢雨,就算自己受傷,也肯定不會將其認錯。
那麼這一切又是爲了什麼?
爲何短短半個時辰未見,夢雨的態度竟發生如此轉變?
眼前視線逐漸模糊,昏昏沉沉中,石飛羽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夢境。
夢中,石家張燈結綵,所有人都在像自己道賀,而自己也即將迎娶心愛的女子。
但是一聲炸雷過後,石家數千族人全部變成如同從修羅地獄中攀爬而出的厲鬼,向他索命。
更讓石飛羽感到驚懼的,是一直與他牽手的少女竟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