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象得到叱吒風雲那麼多年的王鋒就這樣突然倒了。曾經拜訪的人絡繹不絕的王府如今空無一人, 明明才被抄家不久,現在看上去已經透出一股淒涼的景象。安都城裡的人又有了新的談資,之前就聽過傳言的人, 更是興致勃勃到處宣傳:“我早就說過了, 那個王姓官員就是王鋒”。
雖然已經幫大將軍報了仇, 但是李響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還想不明白爲什麼王鋒突然就倒了。畢竟李響軍人出身, 就算蟄伏了那麼多年,變得成熟了很多,但是他看不懂爲什麼王鋒幾十年精心創下的暗影就這樣子成爲了歷史。
“你說爲什麼王鋒就這樣倒了?他不是皇上的寵臣嗎?”王鋒倒臺之後, 突然失去目標的李響,整天在家無所事事。
“你整天在家裡晃盪幹嘛?能不能重新找點目標?”周亦航現在歸心似箭, 只想快點回到長興村。但是丐幫的兄弟還在安都受苦受難, 他於心不忍, 打算做出一套自強計劃,讓丐幫的兄弟們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我要先弄明白這件事情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你說到底爲什麼呢?”李響在家裡走來走去, 周亦航根本無法專心思考。
“哎呀!有什麼不明白的?本大神一一爲你解答。不過僅此一次!弄明白了就該幹嘛幹嘛去,別在本大神面前晃盪。”周亦航也是被李響晃怕了,這種跟牛一樣一根筋的人,不直接告訴他,腦子都無法轉彎思考。本來周亦航是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的, 想讓他自己領悟, 結果事與願違。
“我們散播的那些流言蜚語, 皇上都相信了?皇上是因爲聽信了這些流言, 才查處了王鋒嗎?”李響趕緊把凳子搬到周亦航旁邊認真地提問。
“當然沒有信啊。如果那麼輕易相信, 扳倒一個大臣也太容易了吧。”
“那......”
“你是不是蠢?這只是輿論。這麼多年,王鋒手握特權, 你覺得皇上沒有起過疑心嗎?只是他沒有證據,也沒有由頭,要徹查王鋒。”
“所以我們的證據就提供了一個藉口?”
“算你還沒有蠢到家。”
“可是皇上就算懷疑王鋒,也不會馬上行動啊?他應該慢慢調查吧,一個自己重視的臣子,怎麼會聽到一點輿論就完全相信了呢?”
“你說皇上除了怕有人欺上瞞下之外,還怕什麼?應該說,皇上最怕什麼?”
“怕......怕死?”
“你......也是夠了。每個人都怕死好嗎?皇上最怕有人比他威嚴,比他在其他人心裡還要可怕。之前,大將軍爲什麼會被王鋒輕易扳倒?大將軍可是一個手握軍權的大將軍。還不是因爲王鋒抓住了皇上的這個心理,害怕大將軍功高蓋主。”
“可是大將軍對陛下忠心耿耿啊。”
“那是你說的,皇上可不一定這麼認爲。至少在他的表現上看,他是很忌憚大將軍的,所以他纔會順着王鋒的說法處決了大將軍。而我只是故技重施而已。”
“你怎麼能如此篤定?萬一根本沒用呢”
“從皇上會建立暗影這個機構就知道他有多擔心他的皇位。暗影是做什麼的?暗影可是皇上用來排除異己的。就算沒用,也會在他心裡留下懷疑,每一次他見到王鋒都會想到這些流言,就會想到底是不是真的。久而久之,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周亦航,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心機如此之深。”
“咳咳咳,你什麼意思?我幫了你,你還倒打一耙是吧。”
“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太.....總之,不能得罪你,否則會死得很慘。”
“我自認爲不是什麼大是大非都非得分得很清楚的人。只要做我想做的事情,跟隨我心就好了。你聽沒聽說過一個偉人說過,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方法不重要,結果才重要。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好了好了,我解釋完了。麻煩你快點離開我的視野。”
“嘖嘖嘖,難怪莫子文對你死心塌地。太可怕了。”李響一邊說一邊離開家裡。他要找個地方消化一下剛纔周亦航說的話,這些話雖然他好像聽明白了,但是又好像沒有聽明白。
“什麼鬼?這關莫子文什麼事。”不過說到莫子文,周亦航倒是有點擔心,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知不知道王鋒已經被扳倒的消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見。
雖然擔心莫子文,但是周亦航眼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幫丐幫的兄弟們找到生活的出路,畢竟莫子文武藝高強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丐幫的兄弟到底能做什麼呢?有什麼職業又適合他們,但是又不會完全泯滅掉他們的特長。沒有錯,周亦航很重視丐幫兄弟的特長,這次可以快速地在整個安都傳播關於王鋒的流言,多虧了他們的幫忙。
丐幫兄弟們是最熟悉這個城市的人,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身影。到底該如何才能發揮他們這個優勢呢?
周亦航思前想後,額頭都抓破了,還沒想出來,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李響還沒給周亦航帶晚餐回來,周亦航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周亦航又不想出門,他有點懷念在現代可以叫外賣的日子。
外賣啊,外賣,晚飯啊,晚飯。周亦航扒在門口,等李響帶飯回來,等到都傻了。好不容易把李響盼回來了,周亦航趕緊衝上去問:“你終於回來了,飯帶回來了嗎?”
“啊?什麼飯?啊!我忘記了。”
“你居然忘記了!你自己吃了,就把我忘記了。虧我白天還教了你那麼多。”
“我自己也忘記吃了......都是你白天說的太深奧了,我一直想着,然後就忘記了。”
“我已經無語了。”
“我現在馬上去買。”李響說着一溜煙走了。剩下週亦航餓得頭昏眼花,更加想念現代的外賣小哥親切的身影。
李響終於把晚飯買回來,兩個人狼吞虎嚥地把飯吃了。周亦航捂着圓鼓鼓的肚子,突然靈機一動,外賣小哥,丐幫的兄弟們可以做外賣小哥啊。跑腿什麼的,他們應該很在行,而且很熟悉整個城市的道路和各個餐館的位置。
沒有錯,就是讓他們做外賣小哥,不對,應該推廣到跑腿小哥。安都那麼大,不方便出門或者不願意出門的人肯定很多。只是讓大家接受這個觀念,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和方法。
第二天,周亦航把這個想法跟李響說了一下,李響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他現在已經被周亦航所折服了,周亦航說什麼都是對的。主要的想法就是成立一個叫“飛毛腿”的公司,然後主要接跑腿的業務,有償的幫別人購買各種東西。每天都讓丐幫的兄弟們駐點在固定的地方,或者定時的走街串巷,讓客戶上門。收費和宣傳的方式還要再跟丐幫的兄弟們商量一下。
第二天,周亦航就把計劃大致做好了,用了之前莫子文留下的錢,給丐幫的兄弟購置了一批統一的服裝,衣服上繡上‘飛毛腿’三個大字。這也是建立一個品牌的開始。先給安都的百姓洗腦,讓大家知道有代跑腿的概念,而且代跑腿就等於是‘飛毛腿’。如果以後有別的人想要在代跑腿這個領域插一腳,也不會那麼簡單,這就是先入爲主的概念。
之後還要制定合理的收費標準和服務標準,得找到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做領導者,具體制定細則。周亦航只是把大方向定下來,在這個公司運營的過程中還會遇到很多問題,他不可能面面俱到地考慮到所有要注意的問題。關鍵還是要丐幫的兄弟自己願意去做,並且找到有能力的人可以領導他們。
周亦航召集了丐幫的兄弟,把整個想法都跟他們說了。他們其中的人可能聽不懂,但是領頭的那幾個倒是挺有興趣的。他們本來就會不時的接到一些跑腿的要求,不過價錢沒有規定,都是有需求的人看心情給的。而且很多人嫌他們髒,根本不想靠近他們。
現在周亦航給他們提供了統一的服裝,又給了他們比較完整的計劃。丐幫的兄弟還是很願意自食其力的,畢竟沒有人會願意永遠乞討爲生,只有迫不得已纔會落爲乞丐。
周亦航又連夜跟幾個說得上話的人制定了價格和各種服務的細則。最後他們確定先從平民住的地方開始駐點,慢慢地一邊跑腿一邊宣傳‘飛毛腿’的服務。周亦航還提出一個要求,要求他們一直要注重儀容儀表和言行舉止,要用最好的服務,打開市場。
李響看着這樣認真專注的周亦航,好像跟自己所認識的周亦航有點不太一樣,但是這樣周亦航彷彿在提醒李響,他也應該快點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過自己應該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