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向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血液裡的那股渴求與絕望已經被疲憊所取代,剛纔的激情讓她疲憊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她這次入睡非常快,在冷翼凡的懷裡就睡着了,但是她沒有想到居然還是會做噩夢……
滿地的鮮血,親人的哀號,母親頭上的血珠……
她簡直不願意去回憶方纔的夢境。
她記得自己以前不會這樣頻繁地做噩夢,去法國的時候纔會這樣……這也是“夢”帶來的後遺症。沒有它的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噩夢……
如果說白天的是身體上的傷害的話,晚上則是心上的創傷,心口的傷比身體的傷痕更爲疼痛難忍。雖然是冬天,但是穆向晚還是流了一身的汗,身上膩膩的,難受至極。她擦擦汗水,看着在她身邊熟睡着的男子,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一絲微笑。
冷翼凡……
她看着冷翼凡熟睡的,宛若孩童的神情,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很軟,很軟。她看着窗外的月亮,伸出手,皮膚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到透明。她看着自己單薄的手臂,苦笑了起來。
即使他說不能和孩子相見,但她知道他只是逼着她戒除罷了。她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一嘆,因爲針孔所在的位置已經被吻痕所取代了。想起睡前的激情,穆向晚的臉漲得通紅,簡直不敢相信那樣熱情的是自己。
居然那樣……真是瘋了。
幸好是冬天可以穿高領,不然簡直沒法見人……憋了這麼久的男人真的好可怕。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去上班,因爲她喜歡原先的那份工作。還有,孩子們還是去幼稚園的好,在家裡總不是長久之計……
穆向晚想着,腦子越來越模糊,睡意也漸漸涌來。她沒想到她一入睡就又回到那可怕的場景之中。母親當着她的面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她伸手去抓,但是隻能抓住母親的衣角。她拼命命令自己睜開眼睛,可是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好像有無形的力量把她拉到夢境之中去一樣……
“媽……”
被夢魘纏身的穆向晚終於喊出了聲,而冷翼凡的眼睛也睜開。他看着皺着眉,一臉痛苦的穆向晚,微微一嘆,把她摟入懷中。在他的懷裡,穆向晚似乎安靜了許多,但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也許穆向晚會恨他,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陷入毒。癮。因爲這絕對會是一個無底洞。
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她了。
“向晚,快點好起來。”冷翼凡吻着她的髮絲:“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我真期待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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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穆向晚醒來,悄悄去了小楓,小葵的房間,卻驚訝地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血液涌上了腦子,她回到房間,掀起被子,質問還在“熟睡”中的冷翼凡:“小楓和小葵去哪裡了?”
“什麼?”
睜開眼睛,冷翼凡好像還在睡夢中,一臉無辜。穆向晚見他這樣心就有點軟了,但還是問:“我的兒子和女兒去哪裡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他們啊……和安德烈一起去英國了。”冷翼凡說。
“英國?他們沒事出國做什麼!”
“玩。”冷翼凡淡淡地說。
穆向晚:……
“向晚,你好像很生氣。”冷翼凡笑着走下牀:“如果我裸。睡的話你不是會把我看光?還是說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冷翼凡你無聊不無聊!”
“是很無聊——還是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吧。”
冷翼凡把穆向晚的手腕一拉,穆向晚就摔到了牀上,有厚厚的被子墊着倒也不疼。她剛想爬起來,冷翼凡就又把她壓了下去。他微微地笑着,和她距離非常近,她都能看清楚他的眼睫毛了。
“你……你想怎麼樣?”
穆向晚白癡的問話讓冷翼凡笑了起來。他眨眨眼睛:“你說我想怎麼樣?”
他親着穆向晚的脖子,弄得她癢癢的,手也輕車熟路地去解她的衣服。穆向晚被他親到七暈八素,但她終於用僅存的理智想起自己找冷翼凡的目的,用力把他一推:“你沒回答我呢,他們爲什麼會去英國?”
“還沒忘啊,真可惜。”
冷翼凡一臉有些惋惜的神情,穆向晚真是要吐血了——感情這傢伙使的是“美人計”,希望她沉浸在“美色”中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啊。她的頭暈了一會兒,勉強找回理智,讓自己看起來很嚴厲:“我希望你告訴我實話。”
“真的是去英國。是去安德烈本家做客了。”
“要去玩也用不着走得那麼急吧?我剛回來他們就走?”
“向晚……我說過你沒戒除之前我不會讓你們見面。你也不希望被他們看到你發作的樣子吧。”
“你……”
雖然早就瞭解冷翼凡的爲人,但是穆向晚沒想法到他說的居然是真的,而且速度那麼快!她只和他們見了一面罷了!她還沒來得及抱抱,親親他們,他又把他們送出國?這怎麼可以!
“冷翼凡,你把他們接回來。我保證會戒了的。”
“不是你保證便能算數的,向晚。”
……
穆向晚沉默了。
被萬千只蟲子在身上爬的感覺突然襲來,她渾身一顫,下意識地開始撓自己的手臂。冷翼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穆向晚呆呆看着他,然後用力甩來——但是怎麼也甩不動。冷翼凡的聲音很溫柔:“怎麼了?”
“好癢……你放開手,我要抓抓。”
“可是你把自己的手臂都抓破了。真的有那麼癢嗎?”
“真的!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