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笑面斧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一隻燒雞,道:“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她的。”
歐陽紹華道:“我爲什麼會不傷害她,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
笑面斧道:“你知道雲嫣吧?”
雲嫣。
這是一個少年說出的話,歐陽紹華又怎麼會不知道這雲嫣呢?
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他才走上這條江湖之路的。
那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同時也是他的未婚妻。
對雲嫣這個人,歐陽紹華已經不想再說起她。
歐陽紹華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笑面斧道:“因爲雲嫣一直愛的人是你。”
歐陽紹華怒道:“你胡說,她愛的只是榮華富貴。”
笑面斧道:“如果真是那樣,那她也就不會死了。”
歐陽紹華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上你當的。”
歐陽紹華在說這話的時候,笑面斧手中的燒雞已快速向着他額頭飛了過去。
歐陽紹華一慌神,他本能的就向後一退,可是已經遲了,歌舒鳳的劍已出,那是她看清了笑面斧的舉動而揮出的一劍。
“傲視一切。”
這一劍本來就是歌舒鳳在笑面斧那裡學到,儘管她只學會了招式,但這已經足了。
因爲她已經成功的在歐陽紹華手腕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歐陽紹華手中的長劍不由得掉在了地上。這個時候的卓媛媛,她反應再怎麼遲鈍她也會掙脫歐陽紹華的控制。當然,歌舒鳳的能力那也不是吹出來的,就在她出劍的那一刻,她已一把將卓媛媛拉到了她的身後。
笑面斧雖然沒有擊中歐陽紹華,但沒有他的這一擊,歌舒鳳也不可能成功。
歐陽紹華又一次的徹底失敗,此時的他,他連逃的機會也沒有。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這一羣人,道:“成者王,敗者寇。破斧子,有本事你就給我一痛快的。”
笑面斧望了望歐陽紹華,他沒有說什麼,他也說不了什麼。
陳一坤給他的那一刀,那本來就是極爲嚴重的。現在又被如此的折騰,他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他也會受不了的。
只見他眼睛一閉,他整個人就暈倒了下去,幸好的是霍胖子連忙扶住了他。
歐陽紹華笑道:“破斧子,我看你是沒有機會殺我了。”
歌舒鳳這時道:“他是沒有機會,可是我還有。”
歐陽紹華道:“你們是不是想羣毆我。”
歐陽紹華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很難逃走的,他還是被屠天池和獨孤一毒給背叛了。如果他們的心思跟自己一樣,那事情也就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歌舒鳳道:“你們誰也不準插手,因爲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
歐陽紹華笑道:“我和你有什麼仇?”
歌舒鳳道:“你不會不記得當年的那個被人救走的小女孩吧。”
歐陽紹華一下子明白了,那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歌舒鳳,她就是當年千葉杏子的女兒,說起來,他們還真的是仇人。
歐陽紹華道:“你想爲你母親報仇?”
歌舒鳳道:“難道我不該爲我母親報仇?”
歐陽紹華道:“你可知道我當初爲什麼要殺了你的母親。”
歌舒鳳道:“因爲你想做海南劍派的掌門人。”
歐陽紹華哈哈大笑道:“你錯了,我之所以要殺你母親,那是因爲她欺騙了我,他傷害了我的感情。她明明愛的是你父親,她只是把我當成氣你父親的一個人偶。”
當時歌舒鳳還小,她確實也不知道歐陽紹華爲什麼要殺了她的母親,一直以來,她也只是認爲歐陽紹華只是想得到海南劍派而已。
若不是歐陽紹華親口說出來,她也許永遠不會知道歐陽紹華真正殺她母親的理由。
歐陽紹華也用不着說謊,因爲他今天根本沒有打算活着走出龍幫。
歌舒鳳也知道歐陽紹華說的是真的,因爲她看過她母親留給自吾先生的信。
我騙了你,我知道歐陽紹華是一個衣冠禽獸,可是我還是跟了他,因爲我不想你有太多的負擔。我知道你可能一時承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我還是相信,歌舒自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爲了他的理想,他會去奮鬥的。
不要怪我無情,只因爲我已經有身孕了,我不想你爲了我而放棄你的理想,因爲那樣的話我知道你會內疚一輩子的。然爲了你的理想,我只能無情,也許你覺得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對你的心是永遠不會變的。
也許,她的母親是傷了歐陽紹華,可是歐陽紹華也不能殺了她的母親。
說到底,還是一個情字。
歌舒鳳道:“你們上一輩人的事情,我不想去追問,我只知道,這筆血海深仇我如果不報,我枉爲人女。”
歐陽紹華道:“你確實該報這個仇。”
歌舒鳳道:“拾起你的劍,我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
歐陽紹華道:“不用了。”
歌舒鳳逼近了他,道:“你是看不起我嗎?”
歐陽紹華道:“不是,是因爲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從你剛纔的那一劍使出來,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所以也就用不着你動手了,因爲我想死得有尊嚴一點。”說着他一掌就往自己的蓋天靈擊了上去。
他倒在地下的那一刻,他只是望着卓媛媛,道:“雲嫣就是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是被你父親殺死的。”
歐陽紹華說完這句話,他就徹底的閉上了他的眼睛。
他這一生都很失敗,感情失敗,事業失敗……
他是被這殘酷的現實所打敗的人,他也許是癡情的人,但他癡情的人卻未必就癡情於他。
像歐陽紹華這樣被女人給拋棄的人,這個世上有很多。
衆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對於這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戰,龍幫可以說是又一次的完勝。
只是卓媛媛呆住了,因爲歐陽紹華臨死前說的話,那可是她打死都不願去面對的事情。
霍胖子扶着笑面斧,道:“一切都過去了,只是這一年的雪,什麼時候纔會停下來呢?”
冷千愁吩咐人處理好屠天池和歐陽紹華的屍體後,他就走出了龍幫,也許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但是西門玉狐一定知道,她心裡是很擔心,但她卻也不能阻止冷千愁。
有些事情,如果不親自去完成,那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西門玉狐也知道,冷千愁的愁不是愁,而是仇。
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