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江湖

已是黃昏,西門玉狐直立在龍幫的大門前,天上的烏雲密佈,雪花依舊滿天飛。

她在等冷千愁的歸來,她知道,冷千愁會回來的,她相信冷千愁,就像相信她自己一樣。

皇天不負有心人,西門玉狐終於等到了冷千愁的歸來,風雪中的冷千愁,他的腳步輕盈極快,遠遠的西門玉狐就小跑了過去,在那潔白無瑕的雪地上,他們幾乎是同時抱在一起的。

西門玉狐沒有像大多的女孩子一樣撒嬌,她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冷千愁道:“對不起,害你擔心我。”

西門玉狐道:“一切都過去了。”

冷千愁道:“是的,一切都過去了,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這也許是冷千愁第一次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西門玉狐道:“那可不行。”除了高興以爲,她也想挑逗一下這個從今以後就是屬於她的男人。

冷千愁道:“難道我們還要分開。”說着他緊緊的抱着西門玉狐,就好像他一鬆手西門玉狐就飛走似的。

西門玉狐道:“你把我抱的這麼緊,我會喘不過氣來的。”

冷千愁道:“可是你同樣把我抱得很緊。”

西門玉狐道:“我們還是分開吧。”

冷千愁道:“不。”

西門玉狐笑道:“傻瓜,雪這麼的大,天氣又冷,難道我們要這樣一直抱着不分開嗎,那樣的話我們會變成雪人的。”

冷千愁苦笑道:“你嚇死我了,你這分開還真是非一般的分開。”

西門玉狐道:“好了,我們還是進屋吧。”

冷千愁道:“聽你的。”

一對小情人,也許像他們這樣也是很幸福的。所謂感情,那不就是兩個人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嗎?

卓媛媛沒有回龍幫,她孤獨的走在風雪中,她要去哪裡呢?她也不清楚自己要去那裡。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卓媛媛希望自己根本就沒有卓殺這樣的父親。

前面已沒有路,那是陡峭的懸崖。

卓媛媛已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也許只有這樣,那才能結束她的痛苦。

她走到懸崖邊上,眼睛裡充滿的是絕望。

她沒有勇氣去面對笑面斧,因爲她的父親就要去挑戰他,而她卻不能阻止他們的決戰。

卓媛媛想不到卓殺是這樣的人,他不僅卑鄙無恥,而且還是一個殺人惡魔。

可以說笑面斧的傷,那都是卓殺一手操作的。一想起笑面斧那深深的傷口,卓媛媛就覺得那自己過錯。

有這樣的父親,她還有臉面去面對他們嗎?

忽然,在她的背後傳來一聲:“如果我不殺你母親,那麼也就不會有你。”

這自然是卓殺的聲音,卓媛媛轉身道:“如此說來,那我是不是該感激你。”

卓殺道:“原本這個秘密我是打算帶進墳墓的,可是現在看來已沒有那個必要了。”

他也認爲是該把這些告訴卓媛媛的時候了,因爲她都已經知道是自己殺了她的母親。

卓媛媛道:“既然是秘密,那你還是不要說了。”

她已接近懸崖,彷彿腳一動就會……

“這個秘密他必須說。”

卓媛媛怎麼也想不到,笑面斧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李小夜陪着他。

是的,冷千愁回到龍幫後,歌舒鳳把卓殺的信給他一看,他認爲歌舒鳳做的是對的,可是她忽略了笑面斧的感受。

以笑面斧的爲人,他如果知道了卓媛媛爲了他而去求她的父親,那麼他會傷心難過的。

當然,冷千愁認爲,做人不可以失去氣節。

如果要讓笑面斧一輩子的活在愧疚中,那麼就算龍幫解散了又如何?

所以他們最終還是把卓殺的信交給了笑面斧,因爲他有權利去解決自己的問題。

笑面斧看過卓殺的信,他並沒有怪歌舒鳳擅作主張,畢竟歌舒鳳也是爲了他着想。只是歌舒鳳想的也太簡單了,如果卓媛媛能勸她的父親,那他的父親就不會讓江南七殺在煙雨亭襲擊自己了。

卓殺這樣的人,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確實,以笑面斧此刻的情況,他根本就不是卓殺的對手。

既然卓殺選擇在這個時候對龍幫出手,那麼卓媛媛根本就勸不了她的父親。

如果不是考慮到卓媛媛面臨着的問題,笑面斧也不可能冒着風雪跟蹤卓殺來到這裡。

就在卓媛媛接近懸崖的那一刻,笑面斧不由脫口說出了上面的話。

卓媛媛道:“不管是什麼秘密,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笑面斧道:“是不重要,但是你必須知道,你的父親並沒有對不起你。”

卓殺望了望笑面斧,道:“雲嫣確實是歐陽紹華的未婚妻,可是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如果當初我不殺了她,她就要殺死你。”

卓媛媛道:“你說謊。”

卓殺握緊手中的黃金鐮刀,道:“如果我騙你,我寧願死在自己的刀下。”說着他猛的一刀就往自己的胸膛刺了進去……

鮮血一陣飛濺,笑面斧忙欺身而至,出手快速止住卓殺的穴道。他不能讓卓殺死在卓媛媛的面前,卓殺的刀由於是彎曲的,所以它並沒有刺入卓殺的心臟。

卓媛媛怎麼也想不到卓殺竟然會以死明志,她飛快的跑了過來,畢竟這是他的父親。她道:“爲什麼,爲什麼非要這樣?”

卓殺表情冷漠得就如今夕的飛雪,他並沒有因爲刺痛流血的傷口而表現出一絲的痛苦。他道:“江湖就是這樣,如果可以重來,我希望從來沒有見過你的母親。”

笑面斧拉住卓媛媛冰冷的玉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楚,你父親已經夠痛苦的了,如果你……”後面的話笑面斧已不忍心說出來,因爲他知道,卓媛媛同樣也很痛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心叵測,愛恨情仇,紛爭殘殺,血淚哭笑……

卓媛媛道:“也許我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

自己的母親竟然要殺自己,而自己的父親爲了救自己,他能有什麼選擇呢?

卓殺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必須面對現實。”

卓媛媛道:“現實,現實就是你騙了我這麼多年。”

卓殺道:“我是爲了你好,因爲我不能讓你再受委屈。”

卓媛媛道:“你走吧,儘管你是我的父親,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但我現在真的不想看見了,因爲我不該是你的女兒。”

卓殺道:“好,我走。”

他緩緩地踏出了他的腳步,忽然他轉身望着笑面斧道:“我把她交給你了,希望你好好的待她。”

笑面斧道:“我會的。”

他的回答肯定到了極點,因爲不用卓殺說,他也會好好的待卓媛媛的。

卓殺微微一笑,道:“我們現在是公平的了,所以我們的決鬥還是要進行的,因爲這是江湖,我們沒有選擇的。”

笑面斧道:“我知道。”

卓殺道:“如果你解散了龍幫,我們……”

笑面斧打斷他的話,道:“我只能說,這也是江湖。”

卓殺道:“元宵夜,西湖邊,希望你能殺了我,要不然就是我殺了你。”

他說完這句話,他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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