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被我抱住以後,全身上下激烈的顫抖了起來,緊接着,重重的喘起了氣來。彷彿每呼吸一口氣,都用了很多很多的力氣似的。手,重重的抓着我的衣杉,生怕只要自己一鬆手,面前的人就會消失在自己面前似的。終於,許清全身不住顫抖着說道:“風華,抱緊我,好冷,我好冷。求求你,最後一次抱緊我。”
我趕緊緊緊的抱住許清,一口精純的內息渡了過去。我不這麼做還好,一做之下,立刻肝膽欲裂,雙眼憤怒的瞪的大大的。因爲我這一口內息渡去,試圖幫許清療傷,結果發現,許清身體內,多初淤血,五臟移位,顯然受過很多折磨。而以許清的體格,能支持這麼久,已經是奇蹟了。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在,許清現在可能已經死了。我下意識的產生了一種許清就要離開的我思想,頓時使我整個人被澆了一大盆冰水似的,傻在了那裡。這一刻,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做出點什麼,許清可能永遠的離我而去。瘋狂之下,我不股一切的一道又一道的內息渡了過去,試圖爲許清續命。同時護住心脈,希望能保住許清一條命。但是許清生機已斷,我這麼做,也就是讓許清好受一點,走的時候,能舒服一點。
強如我的紫蘊真氣,現在也救不了許清的性命。不過,許清嬌喘的身軀,已經停止了下來。過了半晌後,許清才虛弱的說道:“風華,你真的不會在乎,我是一個骯髒的女人嗎?”
一道道淚水,從我的眼裡流了出來。雖然我發誓不再流淚,但是這一刻,我再也忍受不住。我殺了很多人,也見過了很多死人。但是,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讓我傷心了。我似乎回到了剛認識許清的那一剎那,聽他逼我叫她師姐,在飛機上偷偷的吻我,拉着我去喝羊奶茶。這時候,畫面又一轉,我又看到了她在我剛從監獄出來的時候,被我假裝不認識的時候,那黯然的表情。在南京風景區偶遇的時候,那心碎的表情。在孫可蕊過生日的時候,我又叫她大師姐那欣喜的表情。可是,這一切,都已成過去。現在我眼中的,只有即將死去的許清,和即將消逝,要成爲我記憶的大師姐。頭一次,我不顧一切的緊緊的想抓住一個女人,這種意識強烈的,連東方婉和端木秀蕊都沒有代給我過。忽然,我又發現,我忽略了我身邊的女人,太多太多。我很壞,我讓東方婉傷心過,端木秀蕊擔憂過,白清心等待過,孫可蕊心碎過。但是,這最多最多的,都沒有愧疚許清最多。一直以來,我都忽視了她。一直都認爲,她最多是我以前的一次回憶,一個大師姐。其實,她對我的愛一點都不比東方婉,端木秀蕊,白清心,和孫可蕊少過。
許清又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虛弱的抱着我,輕聲喚道:“風華,你在那裡,我怎麼看不見你了。好黑,難道我死了嗎?呵呵,或許這樣會好一點。但是,我好不甘心。風華,我好愛你。如果再又一次機會的話,我還是會去愛你。當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憂鬱的眼神,就把我的心奪去了。風華,不必自責,如果還要重來一會的話,我依然要當東方婉的替代品。因爲,你需要她,比需要我多的多。”
我抱着許清的手緊了緊,眼淚越來越多的從我的眼中涌了出來]。聲音嘶啞的如同破開的皮管一樣,不停的搖頭說道:“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錯了,你也錯了。我不只是需要婉兒,我也需要你。不要離開我,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大吵大鬧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這一刻,我發現我是多麼的無助。就算我有錢,我有地位,我有權利,我有絕世武功,和通天的能力。現在我發現,這一切,全是狗屁,什麼都不是。那些東西,我擁有再多有什麼用?我能力再強有什麼用?我現在連自己喜愛的人,都救不過,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生命的流逝,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我懷中死去。
許清的手,忽然搭在我的臉上,露出自己最後的笑容,柔聲說道:“傻瓜,不要說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怪你。乖,不要再哭了。好好待阿蕊,還有婉兒她們。不要像待我一樣,再讓她們受傷了。風華,你哭了嗎?不要哭,你看我都沒哭。不要難過,至少讓我在你的懷中,安靜的死去。風華,吻我,不要嫌我髒,這是我最後的一個要求。”
我抱緊懷中的許清,彷彿要把她容進我的身體裡一樣。聽聞了她的話,慌忙的吻了過去。許清此刻感受到了我的吻,露出一個十分美麗的笑容。就如同流星一樣,雖然只是僅僅的一剎那,但是卻永遠留在別人的心中。而這時候,許清終究還是沒有挺過了,在接受我第一個吻,也是最後一個吻,更是唯一的一個吻後。雙眼安詳的合在了一起,似乎在告訴我,她走的時候,沒有帶有一絲的遺憾。
我聲音哽咽沙啞的痛哭了起來,全身上下所有的能用的力量,都瘋狂的涌了出來。在我的身體內,各站幾個位置,似乎在強地盤一樣,瘋狂的撕殺了起來。氣勁從我身體涌了出來,上身的衣服,不堪負荷,均撕裂開來。就如同飄零的花瓣一樣,四濺開來。而我前一刻還手腳冰涼,下一刻便渾身躁熱。就在此時,一道涼意,順着我的手脈流了上來。護住了我的心脈,逐漸的把我身體內各種暴躁的真氣,給壓制了下來。一個佛像的卍字金輪印,怪異的出現在我的身後。我知道,這是佛珠又起作用了。關鍵的時候,又再一次救了我的命。可是,救了我的命,護住了我的心脈又如何。許清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兩道猩紅的淚水,悄然無聲的從我的眼中流了出來。紅色的淚水,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血淚。血淚,又稱悲慘之淚。只有承受了巨大的哀傷的人,纔會流出這樣的淚水。而且,但凡流出這樣的淚水,無一不是心中傷到極至的表現。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兩種選擇,我選了第一種。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因爲許清的仇,由我來報。
是劉成,
是獨孤敗。
我要讓他們還,擁有的東西償還。我要讓劉成和獨孤敗,生不如死。
“啊~~~~~~~~~~~~!!!”
我承受不住心中的壓抑,我必須釋放出來。如果此刻我不釋放出來的話,我必然因爲仇恨而矇蔽了雙眼,墜入魔道。可是,魔又如何?就如同何明鴻告訴我的話一樣,爲了報仇,我不惜犧牲一切。就算甘願墜入魔道,我也要報仇。來吧,就讓仇恨來矇蔽我的雙眼,就讓殺虐的快感,來控制我。因爲我知道,我已經崩潰了,只有殺,纔是我唯一的發泄途徑。
我仰天長嘯了足足三分鐘之久,本來凝聚在我深厚的卍字金輪,逐漸的虛化。許久不見的八臂阿修羅明王,猙獰的從地獄了爬了出來。彷彿能感受到我的怒氣一樣,怒聲吼叫了。八隻手,如同輪轉的花瓣一樣,快速的舞動了起來。我抓去一個可以遮擋的布單,緊緊的包裹住了許清後,雙手抱着她,冷冷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門口,內勁一吐,門咣的一聲,猶如被重錘極大一樣。哀鳴一聲,扭曲,彈飛。然後,八臂阿修羅明王,擠了出去。然後,我也隨着跨了出來。冷烈的氣息,一道道的從我的身體內散發了出來。
我冷冷的掃了一眼外面所有的人,看到了劉成和獨孤敗後,露出一個黯然受傷的表情,囔道:“我要讓你們償命,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死,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所有的人,被此刻的我,給嚇呆了。我彷彿很享受他們的表現似的,腳步一滑,整個人怪異的消失在了遠地,下一刻出現在了何明鴻的身邊。追風,是馮速教給我的輕功追風步的最高境界。對,就是追風。速度快的連風都能追上。本來我還差一個層次,才能達到追風,但是由於這一次黯傷,爆發了我的潛力。所有的武功能力,均向上提了一個層次。以前不敢做的動作,都一一做了出來。
只見我輕輕的把許清放在了地上,這時候卻聽到已經反應過來,憤怒的咆哮着的程雪陽不甘的咆哮聲:“陳風華,還我長白一派全派上下一百六十七條性命來!”說完,就要攻了過來。
而我,忽然眼中閃過一道淒厲的慘芒,死死的盯了程雪陽一眼。食指豎在嘴前,輕聲道:“噓,小聲一點。清兒睡着了,不要吵醒她。”說完,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叫程雪陽。就是因爲你的存在,他們才能成功的擄走清兒。呵呵,你知道嗎?你現在,在我的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又順了順許清的頭髮,站了起來。手指怪異的抖動了一下,彷彿看一個死人一樣,看着程雪陽。口中一字一頓的說道:“秘術,休門開。秘術,生門開。秘術,傷門開。秘術,杜門開。秘術,景門開。秘術,死門,開!”我一口氣,連開六門。本身的實力,立刻連翻到了三十二倍。要知道,我自從內功恢復過後,就已經很少用秘術開發自己的潛力了。而現在,我已經失去了理智。最多隻能開四門的我,此刻一口氣連開了六門。頓時,我全身上下,猶如充血一樣,佈滿了一層暗紅色。一道道恐怖的青筋,佈滿在了我全身上下。雙眼赤紅,原本清秀的面孔,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再一次仰天發出了一聲,如同悲鳴似的慘嚎聲。再一次的消失在了原地,就如同會瞬移一樣,下一刻出現在了程雪陽的面前。斗大的拳頭,狠狠的印在他的臉上。程雪陽悶哼一聲,跌飛了出去。
陳風華做了什麼?這是所有的對我產生的唯一個一個念頭。這場的所有人,所能看見我的動作的,就只有燃燒了自己的生命爲巨大代價的何明鴻勉強看到了我動作外,就只有給我擊飛出去的程雪陽看到了我的動作。可是,看到了又如何,看到了並不代表跟的上。我的速度很快,快的明明你剛做出來反應,就已經擊打在了你的身上。這就是馮速才能擁有的速度,追風一般的速度。千破萬破,惟快不破。這就是馮速所說的,當你的速度達到了一個極至以後,明明比別人弱小,卻可以戰勝他們。這也是爲什麼馮速明明沒有像劉氣那樣的地級內功實力,卻有着能和地級高手對戰的本領。這說明,馮速其實也是擁有地級高手的實力。不一定要擁有強大的內功,有時候,速度也是一個關鍵。
“吼!!~~~!”
程雪陽不甘心的咆哮一聲,渾身上下鼓譟的氣勁硬是頂散周圍破碎的建築物。然後一把撤碎身上的衣服,凝神靜氣,雙手虛握,玄級高手的凝物術在手中施展開來。一把晶瑩的如同冰雕一樣的長劍凝在了他的手中。程雪陽右手平擡,緊握手中的冰劍。雙眼赤紅且不甘心的看着我。咬牙切齒般一字一頓的說道:“陳,風,華。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兩個人,一個我,一個程雪陽。我慘失至愛,他慘被滅門。許清的死,和他有着直接的關聯。他被滅門,也完全是因爲我的關係。我們兩個人,都彼此仇恨着對方,亦都瘋狂了起來。兩個失去了理智的人,均爆發出了巨大的潛力。兩個人的實力,連連突破,已經懸掛在地級的邊緣。擁有亞地級實力的兩人,如果瘋狂的對拼了起來,那麼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呢。至少有一點可以可能,只光兩個人在此互相如同野獸一般低吼的聲音,就劃破了雲霄,使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捂着耳朵,就要崩潰了。只有何明鴻,緊皺着眉頭,勉強運功抵擋着。其他的人,早就因爲兩個玄級高手比拼氣勢,而漸漸的站不穩了。我帶來的人還好,基本上都練過內功,勉強還能站着。而那些沒練過內功的人,都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了。這就是玄級高手馬力全開的勢力,一種超越了人類本身限制的能力。
終於,我們兩個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就在有人承受不住,口噴一口鮮血的時候,我和程雪陽動了。不,準確的說,我們兩個人都催功催到了臨界點了,如果再不宣泄出來。不要人家來打,我們自己就要吐血身亡了。
只見我們兩個人腳步,均是一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花俏。我如同鋼筋一樣堅硬的拳頭,和程雪陽幻化出來的凝物劍硬生生的砸在了一起。‘咚’的一聲巨像,強大的低壓氣流,以我們兩個爲中心,向外排散開來。這時候,在場所有人的功力高低,均表現了出來。
何明鴻不動如山,面色沉穩的站在原地。而我帶來的人,均後退了幾步,最高也就是七步左右。有的,只是退了半步。而燎原槍寇雲和碎心腿管成也均小退了半步,剩下的那寫黑社會雜魚,一個個如同被颶風颳過一向,個個做滾地葫蘆摔了出來。而獨孤敗和劉成幸運的抓住了件東西,倖免落難。
等這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所有的人不安的躁動了起來。心頭均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強,太強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武者,一種能與天地做抗爭的武者。獨孤敗和劉成悲哀的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是氈板上的肉,別說逃跑了,現在能動一下,都要謝天謝地了。玄級高手的比拼,那裡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承受,和如此近距離觀看的。不,不是他們想看,而是他們根本就離不開。兩團暴戾的氣流,籠罩在整片場地,根本就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我和程雪陽硬拼一記的時候,彼此都受了一點小小的內傷。不過在我們強大的內力做支持的情況下,這一點點內傷,很塊的就治療的一乾二淨了。要知道,剛纔是我們兩人硬碰硬,而且是毫無花俏的那中,更是我們兩個人把內功催發到了極至,所產生的效果。但是,這亦是有目的的。至少我們倆現在就算神智再怎麼瘋狂,至少下意識的戰鬥方式,已經成爲了自己的本能,就這樣指揮自己去這樣戰鬥。我們這麼戰鬥,是有目的的。是想打量一下對方的實力,下一刻的時候,估計就是兩人對招式熟練的比試了。